第108章 “离开他是对的,他的只会让人疼。” 祁砚清脸眼可见的变得青白,发绀发乌,双目紧闭身体一阵阵颤动。 心脏骤停时间不足一秒很快恢复,还不等松口气便再次骤停! 谈妄拿稳穿刺刀,迅速清理掉腺体内核上最右侧的点状标记,动作雷厉又轻稳。 有阻隔剂的原因,标记没有扎在很深的地方。 谈妄沉声说:“k3型omega药剂注3毫升,输血,穿刺刀。” “砚清,不要放弃你自己。” 谈妄换刀继续清理标记,这件事刻不容缓,分秒耽误不得。 祁砚清的腺体完全暴在无菌手术室中。 能够很清楚地看到omega的腺体内核布裂痕。 半个拳头大小的器官上裂痕纵横错,alpha的标记成点状扎在腺体上,通过这些点状标记就能将信息素传递到omega体内。 手术时间已经快四个小时了,标记才清理掉一少半。 穿刺刀的尖端每次接触到标记,都不避免地将裂扩大。 整个手术室的人都不敢大口息,屏息凝神。 手术时间有点久了,祁砚清的心率极其不稳定,一直在骤停边缘波动。 心率降到40以下就很危险了,谈妄算着时间,“alpha人工信息素。” 人工信息素被取出来,这是目前能找到最好的仿真信息素,omega的腺体还没有完全剥离,alpha的信息素依旧是最有效的镇定剂。 这信息素是他亲自选的,也是白兰地,提前测试过和砚清的契合度有73%,算很高了。 助手帮谈妄擦汗,谈妄定了定眼神,再次冷静专注地看向腺体。 人工信息素一拆开,立刻有浓郁的白兰地酒香散发出来。 无法在腺体里注,只能静脉注。 就在针头扎进的祁砚清手背的那刻,手术室里的通讯屏忽然亮起。 “谈院长,病人的alpha请求陪同。” 听到这句话后,谈妄和护士说:“先别注。” 通讯屏上的人还在说:“谈院长,病人的alpha已经做好消毒工作,正在通过最后的无菌通道抵达手术室门口。” 谈妄:“开门。” 现在顾不得问太多了,陆以朝的信息素最合适。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陆以朝穿着绿无菌服进来,他一眼就看到在手术台上的祁砚清。 谈妄:“陆以朝,释放安抚信息素,快。” 陆以朝立刻释放出浓烈的安抚信息素。 他大脑一片空白,说什么就做什么。 耳边是各种医疗器械的嘀嘀声,有尖锐的、规律的、平缓的还有突然发出警报声的。 他死死盯着祁砚清,忘了呼,身体一动不动,全身发麻紧绷僵硬。 祁砚清躺在距离他一米多的手术台上,此刻双眸紧闭,脸苍白没有丁点血,看起来毫无生气的样子。 谈妄不停指示下一步做什么,怎么做,打针,输血,介入器械。 陆以朝看向祁砚清染血的后颈,白皙的脖颈早被血染红,打开的腺体里能看到内核上的标记。 这枚腺体伤痕累累,深的浅的,还有几道刀刻过一样,仿佛要将的腺体穿透碎成几瓣。 这么深的裂痕,每一道都跟自己不了干系。 ……他还以为他对祁砚清很好。 谈妄的手术刀快速剜去标记点,挑断相连的神经。 陆以朝视线逐渐模糊,眼眶热,心脏钝痛不安,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被走。 此刻他除了竭尽全力地释放着安抚信息素,毫无用处。 作为祁砚清的alpha,他亲眼看着标记被剔除,一点一点地斩断了他们之间仅有的联系。 那每一刀都同样落在他身上,削去他心脏上虚伪的意,殷红血腐烂生花,渐渐成了一朵玫瑰花的雏形。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刀刺入最后一个标记点,在最中心最深的地方,刀碰到的一瞬间,腺体内核的裂纹猛地变深,陆以朝都幻听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腿软地撑住膝盖,眼泪砸在地上,“祁……” 声音戛然而止,他连这个名字都不敢叫出来。 祁砚清不会想听他的声音。 谈妄眼神极度专注,手腕悬空却很稳,不慌不抖,用最细的如同针尖似的刀刃,准确刺到最后一个标记点,尖刃在仅有的不足一毫米的地方绕圈,在不碰到内核壁的情况下。 最后一相连的神经,被挑断了。 陆以朝突然痛呼一声,眼前猛地一黑,呼急促重,他撑着膝盖的身体慢慢弯倒,心脏处像被细线勒住,不断地收缩直至封闭在一个小盒子中。 他弯捂着口的位置剧烈地咳起来,就在这一瞬间他腺体燥热刺痛,耳鸣晕眩、喉头一阵阵地冒着血腥气。 ——“陆以朝,我发情了,敢不敢咬我?” ——“我发情了,你早点回家陪我。” 曾经明动人的美眸在惑他亲吻,如今却一寸寸灰败下去,眼里不起波澜地说。 ——“我不要你的标记了。” 标记彻底清除干净,祁砚清身上不再带有他任何气息。 有人过来扶着他,好像在和他说话,他只看到那个人的嘴一张一合,他什么都听不到。 他释放信息素,试图将自己的气味染到祁砚清身上。 谈妄说:“陆以朝,你的信息素现在会影响砚清的腺体,不要释放了。” 这句话陆以朝听到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听话照做了。 他受不到祁砚清的信息素了,除了香气,他们之间特殊的联系消失了。 干瘪发疼的腺体突突突地跳着,想走近一点,心里发慌。 祁砚清的后颈血不止,带出微薄的玫瑰花香。 陆以朝上瘾似的闻着,不安又不足。 他的意识变得浑浑噩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病人清除标记成功,手术结束。” 脑袋里轰隆几声,有什么东西坍塌陷落火光四溅,天旋地转间他身处烈焰中心,全身被烧得皮开绽,骨骼成灰,心脏闷窒痉挛,他撕心裂肺地咳着,嘴里涌出血沫,彻底失去了意识。 祁砚清是在两天后醒的。 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谈妄,谈妄正在给他上药,“醒了?觉怎么样。” 祁砚清反应有点慢,他迟缓了眨了眨眼睛,后颈没有知觉,“……好。” “还记得手术时候的事吗?” “不记得了。” 祁砚清垂着眼眸,就记得特别冷,也不疼也不难受,但是手脚太冰了。 谈妄着他的头发:“困了就继续休息,腺体恢复情况之后会做评估。” 祁砚清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最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想的是,在他身上的束缚消失了。 祁砚清彻底清醒是在第三天的晚上。 病房里坐着一个人在玩手机,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能看清脸。 只见祁楚星面不善地疯狂打字,嘴紧抿着,看起来很严肃。 花雕窝在他腿上,盘成一团在睡觉。 祁砚清正要开口,就被自己的咳嗽声打断。 祁楚星立刻抬头,“哥?!哥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叫谈妄!” 谈妄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值班,祁楚星想陪夜,在这儿陪了两天。 “除了疼还有什么觉。”谈妄问。 祁砚清靠在头,声音很哑,“没了。” “我给你的腺体注了休眠针,短时间内不可以标记,不可以发情。” “不过后遗症还是要再等等看,毕竟是一场大手术,你先安心躺着养病。” 祁砚清懒散地应着,他脖子不太能动。 “我不用人守夜,你们都去休息吧。”祁砚清慢地躺回被子里,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们别吵我了。” 话是这样说,祁楚星才不走,哪有做了手术没人陪的事,他继续上网。 祁砚清整个人蒙在被子里,他连自己的信息素都闻不到,腺体休眠了。 依稀只记得谈妄的声音,一直在有条不紊进行手术。 他伸手摸了摸后颈,裹着纱布还有一股药味。 就这么摸着腺体又睡着了。 祁楚星知道腺体的疼有多难受,休眠的前几天会各种不舒服。 在祁砚清睡着后,他轻轻拿开他哥捂着腺体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拉好被歪的纱布。 第二天周简和江南眠就一起来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