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才走几个月吗?”虽然她是说过没准儿很快便会回来,可他们也回来的太快了。 谢老夫人回过神来,赶紧教人将吃食都藏起来。 一众嬷嬷、婢女:“……” 她们还以为老夫人得喜得不行,第一时间去见少夫人他们。 谢老夫人喜是喜,可该叮嘱也不能忘了叮嘱:“莫要胡说,省得吗?” 一众嬷嬷、婢女皆点头。 她们这头收收藏藏,那头尹明毓一行也到了老宅门口。 谢钦不打算引人注目,因此下船了才派人先回来知会谢老夫人,是以族人们还都不知道他们回来。 三人进入老宅,谢策便迫不及待地小跑向正院,一进了正院就脆生生地喊道:“曾祖母,策儿回来了!” 正好已经收拾好,谢老夫人听见曾孙的声音,只剩下喜,拄着拐杖走出去。 曾祖孙终于相见。 一老一少打量着对方,却都有惊讶和疑惑。 谢策人小直接,睁大双眼问:“曾祖母,你怎么胖了?” 谢老夫人顾不上慨曾孙如今说话的利索劲儿,看着他的脸反问:“策儿,你怎么黑了?” 谢策一听,小手摸向脸颊,“策儿黑了?” 谢老夫人一看他那也黑了不少的小手背,一言难尽。 这是她谢家未来的继承人?怎么成了小黑炭了呦! 这时,谢钦和尹明毓走进来。 谢老夫人望向两人,瞬间被尹明毓引去全部视线。 尹明毓跟她四目相对,谢老夫人一直没有离开,忍不住同情谢钦。 没想到老夫人竟然最想她。 谢钦端端正正地行礼,尹明毓笑呵呵地行礼。 两人起来后,谢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尹明毓一会儿,终于问了出来:“你怎么也黑了?” 尹明毓:“……” 原来是自作多情了。 虽然尹明毓黑得没有谢策明显,但也不是谢老夫人能够忍受的。 她实在看不下去,便转向了孙儿谢钦,慈道:“路上可辛苦?你们怎么忽然回来了?” 谢钦扶着祖母的手,回道:“临时回京述职。” 谢老夫人又问:“可要再去岭南。” 谢钦颔首,问道:“祖母可要随我们一道回京?” “不回。”谢老夫人回得毫不犹豫。 谢钦:“……” 才一年多未见,祖母变化……略大。 而谢老夫人说完,也意识到她回得太快,当即转移话题问:“羊呢?吃了吗?” 刚回来的三人:“……” 他们都惑了。 第116章 尹明毓他们低调回来,轻简了人员车马,羊自然是留在了船上。 谢老夫人成功转开话题,顺势便问起别的:“你们预备在扬州停留多久?” 谢钦道:“傍晚便得登船。” 他有公务在身,船上还有那么多银钱,他们不能多留,也就是趁着船上采买的间隙,回来见一见老夫人。 而此时已经临近中午,谢老夫人一听他们只待这么一点时间,还是有些不舍的,便让膳房午膳多准备些他们吃的菜。 谢策离了谢老夫人这么长时间,一点儿没生分,直接在旁边儿一起点菜。 谢老夫人全都依他,待到吩咐完,才摸着曾孙的头,夸赞:“策儿如今可真是长大了……” 她这话一说,打开了谢策的话匣子。 谢策举起小手,搁在头顶上比了一下,还踮脚,“曾祖母,策儿这么高了!” 谢老夫人笑容和蔼,“是,长高了。” 谢策又道:“曾祖母,策儿新学了刀法,您要看吗?” 谢老夫人一听,马上应道:“快让曾祖母看看。” 谢策想要表演给曾祖母看,可他最近用的木刀没有带过来,四下一扫,想起掸子会收在堂屋的柜子里,便嗒嗒地跑向柜子。 “诶——”谢老夫人一瞧见他跑去的方向,张口阻止,但谢策已经打开了柜门。 谢策记好,视线直奔第三层去找,但是柜门一敞开,便有一股极淡的香味儿。 他小鼻子一动一动,嗅了嗅,踮起脚一点点凑近上面一层,因为个子不够高,只能勉强出半个头。 食盒是镂空的,香味儿却飘进了他的鼻子。 “烤鸭!” 谢老夫人:“……”看什么刀法呢? 谢策还回头问:“曾祖母,是烤鸭吗?” 谢钦和尹明毓一同望向谢老夫人,堂屋里放些杂物的柜子,为何有食盒? 谢老夫人眼神只游移了一瞬,便若无其事地说:“你们回来的突然,婢女们临时收拾屋子接你们,便收进去了,何必大惊小怪。” 谢钦面上看不出相信与否,只对谢策道:“后不可再这般失礼。” 谢策以前都是跟老夫人住,不能随意碰的柜子,都会上锁,而那些没上锁的柜子,有些还会收着他的东西,因此他才会直接去拿。 但他也跟先生学了礼仪,父亲既然指出,谢策便乖巧地回身,躬身向曾祖母认错。 谢老夫人自是不会责怪他,却也没有反驳孙子的话,只让婢女拿出掸子给他。 婢女取出来,顺手关上门,也关上了烤鸭的事儿。 不过烤鸭的食盒都到了这柜子里,尹明毓扫过堂屋中其他一些能藏东西的地方,有些猜测,眼中便泛起笑意。 谢老夫人察觉到她的眼神,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鬼鬼灵。 尹明毓忍下笑,微微抿嘴,表示她绝对不会戳穿。 谢老夫人这才意地轻点一下头。 谢钦:“……” 他并非瞎子,能看见她们互相使的眼。 但是这两个人,他看见也得当作看不见,是以谢钦便转向尹明毓,道:“二娘,你不是从南越为祖母带土仪了吗?” 尹明毓这才想起来,转头教金儿银儿拿进来。 他们带了不少,还有要送回京中的,尹明毓给谢老夫人介绍完,颇为遗憾道:“岭南的荔枝了,若非担心路上耽搁,孙媳定要给您带些来。” 他们的船上人多东西多,行得不够快,上船时尹明毓倒是准备了一些荔枝,时间久是要坏掉的,所以两三便吃完了。 而谢老夫人不缺那些吃食,时令水果也会有人快马加鞭送来,重要的是晚辈们的心意。 且尹明毓的眼光颇新奇,带回来的一些岭南各族特有的物件儿别处极难看见,因此谢老夫人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她们聊得热火朝天,谢钦这子,也不会去打断她们,正巧他回老宅也有些别的事儿,便暂时离开正院。 谢策拿着掸子在一旁,时不时也会兴冲冲地说几句南越如何好玩儿。 他是完全不知道父亲母亲这些时在南越都做了什么的,除了读书习武,只受到了种种快乐。 谢老夫人教他们一说,越发兴趣,眼神便有了些变化。 待到午膳准备好,谢钦又回来,他们方才止了关于南越的话题。 这一停下,谢策才想起来他还没给曾祖母看他使“刀”,在上菜的间隙,在空地上像模像样地舞了一番。 谢老夫人极捧场,口夸赞。 午膳后,一家四口在庭院中散步。 时间过得极快,似乎只说了说话,尹明毓他们便要告辞离开,赶回码头去,继续北上。 谢老夫人终于表现出几分依依不舍来,坚持要送他们到宅门口。 谢钦起初劝了劝,请她老人家不必再送。 谢老夫人没听他的,甚至拄着拐杖,腿脚比在京城时还要利索几分。 谢钦也看见了,便没有再劝老夫人止步。 临要分别时,谢老夫人握着孙子和尹明毓的手,期盼道:“这才相聚片刻,便又要分开,你们再回岭南,记得走扬州,再来看看我……” 谢钦瞧祖母如此,便劝道:“不若您随我们回京,也可一家团聚些时。” 谢老夫人立时反对道:“我若是回去,你父亲母亲定然不愿再教我出来,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到老才享些清净,可不愿受他们管束。” 谢钦无奈地戳穿:“祖母,从前谢家还不清净吗?父亲母亲又如何管管束您。” 至于谢家为何不清净了,谢钦瞥了尹明毓一眼。 尹明毓理直气壮地回视,本难移,若骨子里就是个又冷又硬的石头,旁人可影响不了。 所以谢家就是有这个儿。 谢老夫人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与出京前不同,更自然了,欣地笑起来。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