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品质更好的面粉,我要5吨。” 店员差点跌了个跟头:“多少?” “除了面粉以外,还需要碎麦仁一吨,大米两吨,”伊娜注意到一边还有坚果售卖,“这些我都要了。” 店员连忙记下伊娜的要求,又查看了一下店里粮食的库存,为难的说:“小姐,现在店里没有足够的细面粉了,不过马上就能备齐,您是稍等一会还是……” 伊娜放下一枚金币:“送到我的店里吧,我的店铺就在港口那边的修理工坊和铁匠铺中间,这是订金。” 赚的钱果然要花掉才开心。 店员收起了柜台上的那枚金币,不解地看着伊娜远去的背影,明明看上去是个贵族小姐,怎么会想到来涅兰卡开店呢,也不知道一年赚的钱够不够买身上的一条裙子。 不过也可以理解,贵族嘛,想怎么玩都行。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下来,不少店铺都不再营业,伊娜只好又转回了新分店。 她从装饰商店里买了新的招牌,依旧在上面写上龙炎酒馆。又挑挑拣拣选了几样用得上的装饰,【茶会轻纱窗帘】、【梦幻妖吊灯】、【花环挂饰】,还有刚刚到的白月季花瓶,现在店里倒是相当温馨了。 “像婚宴现场。”伊娜扫视了一周,总觉得哪里有点怪。 算了,让她吃个冰淇淋冷静一下。伊娜回到雾小镇取了做冰淇淋需要的牛淡油蛋和砂糖,又瞬间回到了涅兰卡。 杜西正在登记食材出入库记录,最近老板从凯拉那里买了更多的熏、牛和肠。现在凯拉的丈夫每天要来送好几次货。 她看到笔下的字迹有一瞬间变成红,有却又在下一秒变回黑,就知道了老板刚刚回来却又很快离开了。 最近伊娜小姐越来越忙,龙炎酒馆的很多事情都给她来打理,除了登记食材、销售菜品、记录账簿以外,还要估计每天的客量,方便伊娜提前准备菜品。虽然有了安蒂作为帮手,但她对酒馆里的事也才刚刚上手,帮不上更多的忙,这几天杜西还是有些焦头烂额。 记录完所有的信息以后,杜西放下手里的笔,蘑菇培养屋的蘑菇应该成了,不知道今天是哪一种。 弗兰克已经在旁边等了好一会儿了,他没有催促女儿,只是看向一旁懒洋洋的躺在壁炉边的黑猫:“小杜西,伊娜小姐不在,你一会儿也要走了,这猫不会钻进厨房里偷吃吧?” 杜西的声音从另一个屋子里模模糊糊的传过来:“放心吧,它进不去厨房的。” 埃尔维斯想起自己因为想偷溜进厨房被法阵电焦的胡须,愤愤地甩了一下尾巴。自从自己那天跟着伊娜去了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以后,她就对自己十分警惕,再也不让他靠近了。 他还没明白那群瑞兹族人为什么叫伊娜圣女呢。到底是瑞兹族的圣女来雾小镇开了酒馆,还是酒馆老板跑去做了圣女。埃尔维斯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回家的路上,弗兰克心疼疲惫的女儿:“你忙得过来吗,要不要建议伊娜小姐再招一个侍者?” 杜西的眼睛里神采奕奕:“爸爸,我一个人完全可以,你不知道管理一个酒馆的足。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就像你播下一粒未知的种子,秋天的时候等待收获的那种期待和惊喜。我觉得自己在完善一个链条,它把各处串联起来,最终汇聚成小镇里最受的酒馆。” 弗兰克只好说:“你喜就好,小杜西。”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香酥鱼片 伊娜启动了冰淇淋硬冰机, 准备好了致的碟子和银勺,只等着冰淇淋制作完成后挖出三个球,一个加桑葚果酱, 一个加橙子果酱, 另一个什么也不放,保留原味, 一个三冰淇淋球就做好了。 到时候她端上这碟冰淇淋去傍晚的海边沙滩散步, 想想都惬意。 一个不速之客打了她的计划。 大门被一个男人猛地推开, 他四下打量,果然看见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伊娜一人。男人朝着伊娜快走几步,贴近身体的手里攥着一把匕首。 伊娜转过身来, 不紧不慢的端起放在身前的盘子。“不好意思, 酒馆还没有正式营业。” 男人低了声音:“怪只怪你一个贵族小姐不该单独出现在这里。”他把匕首架在那截白皙的脖颈上,对着门外大喊:“你们看好了,她可是个贵族!” 马蹄声由远及近, 门口又出现了一队身着银甲的骑士。追捕逃犯的卫队长盖文看到逃犯冲进一家店铺就暗道糟糕,这附近的店主都收到了消息紧闭门窗,有的店里还经常雇佣着几名护卫。只有这家店铺, 因为一直空着,才被他们遗漏了。 怎么偏偏是今天有人搬来,还是个独身的年轻女孩? 他看着眼前千钧一发的场面, 思考着让人悄悄登上二楼, 从二楼跳下来接近犯人的可能。 有点难。他推演出来的几个可能的落地点都离犯人和女孩有一段距离,足够犯人伤害女孩了。 “今天晚上我要登上离开这里的船, 不然……”男人动地挥舞着匕首。 伊娜觉得今天这件事, 要么是她相当倒霉, 要么是涅兰卡的治安有点问题。 “这种事经常发生吗?”伊娜看向领头的卫队长。 盖文愣了一下:“当然不是。”他看了一眼持刀威胁伊娜的男人, “虽然偶尔会有犯人逃出监狱,但我们很快会把他们抓捕回去。” 男人怒视着盖文,没想到在他手里有人质的情况下还会受到这种挑衅。他正要在这个漂亮的贵族小姐身上划上几道口子来证明他可不是开玩笑的,脑后突然一痛,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盖文冲着悄悄潜行到逃犯身后的菲尔比了个赞赏的手势,不枉他把菲尔这个曾经技术湛的盗贼招募到队伍里。 犯人重重倒下,菲尔放下手里的剑鞘,对着伊娜羞涩一笑:“让您受到惊吓了,小姐。” 一旁的冰淇淋硬冰机发出“滴-”的一声,绿灯开始闪烁。 伊娜开口了:“有时间吃冰淇淋吗,各位?” “可以加草莓果酱、巧克力酱、还有橘子、桑葚、云莓和醋栗酱,如果都不喜的话,原味也很不错。” 护卫队坐在窗明几净的酒馆里,每个人面前放着致的描银瓷盘和细长的银勺,晶莹的果酱从圆球形的冰淇淋上缓缓滴下来,盖文率先拿起了勺子。 “行动起来吧,兄弟们,解决完了这个冰淇淋,我们一会还要把这家伙送进监狱里。”他踢了踢脚边被五花大绑的逃犯。 护卫队的年轻小伙子们齐刷刷的拿起勺子,炎热的天气让冰淇淋的外围很快变得柔软,银勺轻轻一刮就卷起了油的雪泥,连带着上面颜各异的甜果酱一起送进嘴里。 “唔!” 真是不可思议,在一年到头也见不到雪的涅兰卡,他们竟然能品尝到甜清凉的碎雪。 护卫队队员们睁大了眼睛,换着不可思议的眼神。 伊娜提醒他们:“化掉就不好吃了。” 年轻人们把到了嘴边的赞美和惊叹咽了下去,酒馆里只剩下勺子和瓷碟轻轻碰撞的响声。 临走之前,盖文主动问道:“您的这家店铺就是出售这种雪,不是,冰淇淋的吗?” 伊娜摇头:“这只是其中一种商品。等到正式营业的那天,您可以再来看看。” “不过我还不确定是哪天,我需要准备的东西有点多,至少还需要招募到店员、购买足够的食材,也许还需要几个保护客人的护卫。”伊娜打趣道。 “如果您这里需要员工的话,请允许我向您推荐我的一位前同僚。”盖文突然开口。“他绝对是一个勤快人,甚至还可以担负起护卫的职责。” 伊娜挑了挑眉:“哪种同僚?在里面蹲着的那种,还是在外面守着的那种?” 盖文被伊娜的直白得一愣,为难的说:“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都是……” 盖文向伊娜介绍,他有一个曾经在帝都骑士团任职的同僚,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被送到涅兰卡服刑,现在刑期结束了,他却凑不到回去的路费了。 “我向您保证,他犯的错误绝对不涉及任何道德上的污点。只是因为一点误会。” 伊娜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你们既然是同僚,为什么你在涅兰卡,而他在帝都呢?” “帝都骑士团和涅兰卡护卫队都隶属于骑士长阿斯兰德麾下,我们会定期在两边轮岗。” “好吧,明天让他过来吧。”伊娜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她这样利落倒让盖文有些犹豫,担心对方是不是因为自己是这里的卫队长而妥协,勉强接受一个曾经的罪犯。 不过唐恩的人品确实值得信任。盖文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继续解释的更多。再多的话语都不如行动可靠,等唐恩来了自然会清楚。 护卫队离开了酒馆,盖文回头看着龙炎酒馆的牌子若有所思。 “去查探一下这家酒馆的老板。” ———— 黑发的青年躺在冰冷的地下室地板上,力气和意识随着血正在离开他的身体,他俊美的面庞变得苍白,黑沉沉的睫微动,漂亮的琥珀瞳孔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变得黯淡、疲惫。 几分钟前他还能闻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现在这个味道已经逐渐淡去。这不是因为他的血止住了,而是嗅觉逐渐失灵的迹象。 他仰头望着地下室的天花板,空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直到他听见了一声冷笑,已经模糊的视线重新聚焦。青年才发现有个人影站在自己的身边,那人看到他还活着,语气里带着嘲:“不识抬举的蠢货,你原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但我很乐意告诉你。” 他低头欣赏着青年苍白的面颊和已经不出血的手腕。“你本可以得到大公的眷顾,扶摇直上。但现在呢?” 青年受到有带着血腥味的体滴落在自己的嘴上,他抿紧嘴不想让这体进入口腔。 那人鲁地捏住了他的下巴,强硬的把整整一管猩红的体灌进了青年的喉咙里。青年不住的干呕,但那些体已经顺着喉咙进入了他的胃里,紧接着他皮肤下那些干涸的血管像蜿蜒的蛇一样暴起、发烫。 “听说你不想成为血族。”来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试图吐出那些血的青年,语气幸灾乐祸:“那你最好希望这次的转化失败,这样你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而不是一个长亲是下等血族的新生血族。” “你出卖我得到的奖赏,让你变成你梦寐以求的血鬼了吗?”黑发青年嘶哑着嗓子开口。 男人好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那样突然暴怒:“你算什么东西,公爵大人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我将来会有伯爵甚至是公爵亲自为我主持转化仪式,而你!”他畅快地大笑:“埃尔维斯,你永远都只能是最低等的种。” 黑发青年疲惫地阖上眼睛,嘴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昏暗的画面消散,埃尔维斯站在了久违的光下,他听到自己对面前的女人说:“母亲,我要到夜墓城堡去了。” 系着围裙的女人抓住他的手,带着哭腔问道:“为什么呀埃文,你不是要做骑士的吗,为什么非要为那群血的怪物工作呢?” “因为帝国不是我们的帝国,甚至不是皇室的帝国,是血族掌控着人类贵族的提线,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如果我不做些什么的话,农税和血税迟早会垮我们。”青年的眼睛里有着抗争的光。 “可他们会把你也变成那种怪物,就像从前的艾肯,他回来以后完全情大变,连自己的亲人都……” “不会的母亲,我不会成为血鬼的,他们需要能行走在光下的人为他们管理领地。我会找到机会、无论如何,”青年握紧了母亲的手,喃喃道:“我总得做些什么……” 同样的场景,这次却是黑夜。青年的面容隐藏在黑的斗篷下,他把一袋金币到母亲手上。“快走吧母亲,带着所有人,走的远一点。” 他的母亲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但既不叫他摘下斗篷,也不邀请他进门。她不怕看见一双赤红的眼睛,但这双眼睛的主人不希望她看到,那她就不去看。 她看着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语气几近乞求:“埃文,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我走不掉了。”黑发的青年轻轻开口。血脉的蛛网已经牢牢地困住了他,即使他逃得再远,提供了供他转化的血的“长亲”,随时都能在瞬间中止自己的生命。 接下来的场景更加混。有恶魔的呓语在他耳边响起,说着什么“邀请、欣赏”的破碎字眼,埃尔维斯头痛裂。 冲天的大火映在他的眼眸里,两双铁一样牢固的手臂锢住了他,迫他看着这场残忍的演出。他像笼子里的困兽一样挣扎嘶吼,随着最后一丝火焰的熄灭而偃旗息鼓,昔明净繁华的小镇变成了黑的废墟。 当他很久以后回忆起这一天时,埃尔维斯看不见燃烧的火光、听不见凄厉的惨叫,闻不到身上伤口的血腥味,只记住了所有的行凶者。 黑猫在睡梦中剧烈地挣动了起来,随即睁开眼睛出了猩红的瞳孔。他看清了墙上的挂画,意识到自己躺在靠近壁炉的椅子上,绷紧的身躯才缓缓放松。 埃尔维斯看向身下被自己抓的勾丝的垫子,变成猫的好处之一就是终于可以睡着了,缺点就是总是做噩梦。 两个盘子放在了他面前。伊娜不顾黑猫的抗议rua了一把猫头,说道:“吃饭了黑猫。” 没错,埃尔维斯在酒馆里蹭吃蹭喝这么久,伊娜连昵称都没给他起,平里直呼黑猫。“它说不定有自己的名字,未必会喜别人来取名。”在其他人都觉得拗口的时候,伊娜这样说。 真是个古怪的人。埃尔维斯跳上桌子,慢腾腾地挪到盘子前。 今天的晚饭是香酥鱼片和越橘布丁。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