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小心翼翼的接腔:“那这么说,这会议其实就是一个掌权者变更的信号?” 一时间,没有人继续接话了。 面对这个有些的话题,众人不再讨论,纷纷默契的散开,各自忙碌各自的工作去了。 虽然没有再说,但众人心里都有了谱——季氏集团的天,确实要变了。 两点整,季衡准时踏入了会议室。 巨大的会议桌两侧已经坐了人,高管们本在三三两两的低声谈着,抬头看到小季总,顿时静了下来。 静的出奇。 刘秘书跟在季衡身后,大致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的人数。 不够,少一个人。 右边一列座位之首的空缺格外显眼。 座前桌卡上的名字是——季振江。 是自己老板的大伯。 不应该啊。刘秘书心道,这样的场合,季副总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可能缺席啊? 下一秒,刘秘书的目光向正前方一转,这才明白此刻会议室里静的出奇的缘故。 会议桌的首座,那原本是季衡的位置,此刻却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那人正翻看着桌上的各项资料,连桌面上季衡的桌卡都被他不耐烦的扫到了一边。 整个会议室安静的连一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静默的表面下暗涌动。 季衡面上波澜不惊,冷淡的喊了那人一声:“大伯。” 坐在首位的,就是季衡的大伯——季振江。 季振江这才合上手中的资料,仿佛才发现季衡一般:“呦,大侄子终于来了?” 说着点了点手表,意味深长道:”你可是差点迟到啊,让我们一群长辈等你一个小辈,有点说不过去吧。” “行了赶快落座吧。”训斥完,他朝季衡摆摆手:“人齐了咱们就开始开会啊。” 方才刘秘书预事情不对,直接出门对外面的人吩咐了几句,此刻回来从季衡的身后站出来,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季副总,您似乎搞错了。” 刘秘书还刻意在“副总”二字上面加了重音。 说着他侧过身子,出身后空着的位置,直白道:“这才是您的位置。” 刘秘书虽然脸上带着笑,说话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季振杰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言语间带着怒气:“刘秘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秘书很贴心的跟他解释:“季副总,真是抱歉,您坐了我们季总的位置。” 季振江的脸彻底黑了,他恶狠狠的一拍桌子,也懒得装了:“怎么?这个位置我坐不得?他季衡就坐得?” 今天的会议是季衡秘书通知来办的,不仅没提前跟他商量,还一点都没过问过他的想法和意见,季振江本就十分不意。 更何况,以前他季振江才是决定会议时间的决策者,他想提前就提前,想延后就延后,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辈指示他了。 季振江指着季衡的鼻子怒道:“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你爸来了,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他坐!” 前两年季老爷子二话不说,将海外的产业都给季衡打理,他就十分不意,他可是大儿子,这么大的家业不给他,反倒给一个小辈打理?他真是不知道季老爷子是怎么想的。 现在季衡刚回国,就想越过他把整个集团收入囊中,那也得看看他同不同意! 季衡皱起眉头,抬手将季振江指向他的手挡到一边:“大伯,您应该知道,我不喜别人用一指头指着我。” 他握住季振江伸出的那手指,轻轻巧巧向外一撇:“这次,就当给您长个记。” 下一瞬,季振江的惨叫声响彻会议室。 季衡从刘秘书手中接过纸巾,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手擦干净,然后吩咐到:“大伯不小心把手指骨折了,抓紧时间送医院看看。” 季振江捧着自己的手,面目狰狞,冷汗直,被人架了出去。 刘秘书带人将季振江坐过的椅子撤了下去,换了新的上来。 季衡这才不紧不慢的落座,修长的手随意叠在桌面上,淡漠的眼神环视一周,将众人的神尽收眼底。 最后,季衡停顿了一下,才开口,声音温和有礼:“很抱歉,耽误了诸位五分钟时间。” 高管们经历了这么一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不管是有心思还是没心思的人都不敢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连自己亲大伯的手指说掰断就掰断了,不给留一丝面子,那其他人若是招惹了他,恐怕模样会更惨。 “那么,现在开始开会。” 会议整整三个小时。 所有高管都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一般,身心俱疲。 原因无他,季衡带来的迫太强了。 每每他们发表完意见和看法,季衡沉默着思考的时候,他们心里都悬着一口气,生怕自己刚刚说的有什么不对。 也有人出了会议室抚着心口暗道,怪不得季老爷子青睐这个孙子。 季衡这孩子,跟季老爷子年轻时候的气势太像了。 季振江怎么也没想到,季衡会把他送到医院,缺席了这次关乎集团未来道路的重要会议。 后,无论他这个大伯再怎么折腾,也终究要在季衡面前低一头了。 会议室外,一名年轻靓丽的姑娘正百无聊赖的等着。 见会议室的大门打开,季衡率先走出来,她的眼睛一亮。 正与季衡边走边谈的中年男人看到她,停下了谈,朝那女孩儿招了招手。 那女孩儿扑过来挽住他的手臂,娇声喊道:“爸!” 男人点了点自己女儿的鼻尖,很是宠溺:“怎么来公司了?” 女孩皱了皱鼻子:“我来接爸爸下班。” 季衡见状,不准备打扰这对父女,于是向中年男人告辞:“陈伯伯……” 刚开口,就被陈伯伯给打断了。 “这是我女儿小芸,你们俩应该好久没见过了吧?” 陈芸点点头,挽着父亲的手臂,贝齿轻咬红,余光有些期待地看了一眼季衡。 陈伯伯是季衡父亲的至好友,也是季氏集团最大的股东之一,季衡对他很是悉。 至于他的女儿陈芸……以前似乎见过,但是没什么印象。 季衡弯了弯角,并未做声。 陈伯伯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听说你爸晚上出差回来,正好我也好久没去拜访过老爷子了,晚上我带着小芸去你家吃个饭聚一聚,你们两个年轻人也能。” 季衡本想拒绝的,但听到这儿,他改变了主意。 “好。”他目光清澈,朝二人微微颔首:“那我就恭候陈伯伯大驾。” 陈家父女二人目送季衡离开,陈父在女儿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这下你意了吧。” 陈芸将头靠在父亲肩膀上,眼底映着季衡欣长拔的背影,笑嘻嘻道:“意啦,谢谢爸爸!” “你季叔叔可是很看中你啊,”陈父意味深长的看向女儿,“季衡才刚回国,他人在外地还没赶回来呢就跟我打电话,让我空带你去季家老宅吃饭,顺便见见季老爷子。” 其中企图撮合这两个年轻小辈儿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且不说季衡是他们这辈儿里目前最为出的孩子,他女儿陈芸早就芳心暗许,两家倘若真能结亲,他在集团的地位只会更稳固,所以对于这件事,陈父乐见其成。 - 宣家。 宣清结束了与助理安安长达一小时的通话,拿起平板电脑,打开安安发来的行程表。 看到上面当当的行程,宣清可谓喜忧掺半。 这次与林南意绯闻虽然来势汹汹,但好在战线没拉的特别长,在短时间内就查清事实,及时澄清,没有给签约公司,以及她本人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 所以公司只给宣清放了一天的假,并且为了防止再出现什么变数,将《黑白》的拍摄也迅速提上了程。 宣清数了数历,明天,也就是十六休息,十七行程是拍摄《黑白》定妆照,十八给宣清留出一天收拾行李,十九下午的飞机票飞往拍摄地。 虽然定的开机期是在月底,但由于《黑白》剧本中有大量的武打戏,所以需要几位主演提前一周到,进行基础的教学和训练。 这样做,既是为了保障拍摄效果,也是为了几位主演能提早适应,免于受伤。 宣清关上平板,看了一眼手表,马上五点四十了。 季衡二十分钟前给她发了工作结束的消息,算算时间,现在也快到了。 宣清走到窗户边向外看了一眼,拎起包准备下楼去等。 程迹正盘腿坐一楼客厅的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按电视遥控器选台,听到宣清下楼的声响,少年的眼睛一亮,站了起来,“清姐,晚上在家里吃饭吗?想吃什么?我来做。” 宣清抬眸,看到少年希冀的目光,略带歉意的摇了摇头:“不了,我今晚回公寓。” 话音未落,宣清注意到他身边放着的几本大学教材和黑外套,话锋一转:“不过你呢,今晚还不回学校住?” 程迹有些失望,但还是迅速掩去眼底的黯然,答道:“当然回,我一会儿就走。” 若不是清姐在,他本不会回来住。 他每独自一人踏入这个家一次,内心的愧疚就加重一层,对程士荣的厌恶就更深一层。 程迹拎起外套穿上,从兜里摸出自己机车钥匙,“我送你,正好我也要回学校。” 宣清的手机铃声恰巧响起,她垂眸看到来电显示,随即侧身朝窗外看了一眼。 一辆悉的黑迈巴赫停在家门口。 是季衡。 宣清的心情不由自主的轻快了起来,她晃晃手机,向程迹示意:“没事,已经有人来接我了。” 少年的外套因为刚刚穿的匆忙,一半的领子都还在里面着,宣清上前一步,顺手将他的衣领整理好,又拍怕少年的肩膀,耐心叮嘱:“你也赶快回学校吧,路上慢点,要注意安全。” 程迹迅速转过头,抿着乖乖点头。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