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适得其反,惹得他不悦,她第一次发现, 喜一个人原来会变得小心翼翼。 宋觅没有太多时间来相思, 主编喊话所有编辑马上到会议室开会。她起身,抱着笔记本朝着会议室走去。 一进会议室,就看到邱丹黑着个脸坐在主位上, 手边摆着两本印刷厂新送来的杂志样刊。 那是白销量相当好的一款青言情杂志, 每周出一刊, 是全体编辑一起负责的。 等所有编辑到齐, 邱丹站起来,翻开杂志的cip页,也就是版权页,质问道:“你们有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cip页上会有错别字?” 所有人脸皆是一变。 杂志的样刊出来后,那就代表印刷厂已经在大量印刷正刊,而这种低级错误是不该犯的。 主要是由校对的编辑负责的。 只是大量的正刊明天一大早就会进行运输入市场,如果停刊一期又会面临巨大的损失,邱丹也无法向总编代。 所以—— 邱丹要求所有编辑立马赶往印刷厂,用特殊的药水洗掉那个错别字后,再用印贴纸进行修正。 没想到返工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编辑们通通叫苦连连,却又不得不服从安排。 好在打车去印刷厂的车费是可以报销的。 到印刷厂后,所有人在充纸墨香的厂间埋头干活,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高高一摞新杂志。 宋觅和楚佳站在一起,两人时不时会聊上两句。 由于工作量实在是大,中午的午饭时间,也只是让其中一个编辑到附近的商店,买了点面包饼干等等简单应付。 忙碌还在持续。 大概到下午六点的时候,宋觅隐隐觉得胃部传来刺痛,她的胃向来不算好,之前做兼职的时候不吃饭也是常有的事,偶尔会痛,她也没在意。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 胃部的痛意开始加重,她涂抹错字的速度开始变慢,脸也逐渐转为苍白。 对面,常晓雨从页面中抬头看了宋觅好几眼,言又止,低头又了会后,再次抬头看向宋觅,有些僵硬地问:“喂,你没事吧?” “……” 闻声,楚佳转头看宋觅一眼,吓一跳:“宋觅你怎么啦,怎么一头的冷汗?” 宋觅怕影响到大家,强忍着说:“没事。” 常晓雨说:“你这可不像是看着没事啊……” 死对头居然会关心自己,这是宋觅没有想到的,也许是上次帮她递了一片卫生巾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宋觅也如实说:“我的胃有点不舒服。” 这时,楚佳说:“我包里有布洛芬,你吃一颗吧?” 宋觅点点头说好。 楚佳放下手中的活,到不远处放包的桌子上找到自己的包,翻开找出一板布洛芬。 随着锡箔纸破开的轻微声响,没一会,一粒布洛芬落在宋觅的掌心。 常晓雨用纸杯帝接了杯水过来。 宋觅就着水把那颗布洛芬吃了,然后忍着疼说:“谢谢你们,继续忙吧,应该过一会就没事了。” 其余人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忙碌。 宋觅胃部的痛意还在持续,非但没有消减,甚至在加剧。她并非娇滴滴的那种女生,一点疼痛都受不了,但眼下的疼痛远远超出她的承受力。 额头的汗珠一颗一颗分明得很,开始往下滴落。 宋觅拿药水的手指无力且颤抖,视线也隐隐模糊,只觉得那些黑的字变成蚂蚁在爬。 ——咚。 所有人听到动静,抬头去看时,发现宋觅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 陷进了昏。 - 宋觅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晕倒的,再睁眼时,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睁眼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和浅蓝的隔帘,还有正在朝下滴体的吊瓶。 头旁边的柜子上,放着她的包包和手机。 病房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进来,几秒钟后,浅蓝的隔帘被掀开,楚佳出现在眼前。 看见她已经醒来,楚佳一脸愧疚,坐在边的凳子上说:“对不起啊宋觅。” 宋觅疑惑:“为什么要道歉?” “送你来医院后,医生说了后我才知道,胃痛是绝对不能吃布洛芬的,不然会更严重。”楚佳说,“不过医生说幸亏来得及时,再晚一些可能会胃穿孔。你好点了吗?” “……” 宋觅觉得胃还是不舒服的状态,但没有那种剧烈的绞痛。她点点头,说:“好点了,你不要自责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毕竟我也不知道胃痛不能吃布洛芬。” 窗外已完全是沉沉的暗,月亮被挡在云翳后面,天是彻底的暗淡。 像是要下雨的征兆。 宋觅看一眼吊瓶里的体,还剩一大半,说:“这里输完就可以走了吗?” 楚佳摇摇头:“输完后还有一组,医生让你住院观察两天,明天还要让你做个胃镜,所以你暂时不能离开医院了。” “……” 宋觅伸手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一眼:“十一点了,楚佳,你先回去吧,然后把缴费单给我,我微信上转给你。” “好。” 楚佳把几张缴费清单递给宋觅,在离开前,问宋觅要不要通知家里人过来一趟,宋觅说不用,又不是什么严重的病。 楚佳只能说好吧,旋即离开了病房。 宋觅护着输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坐起来靠在头,把缴费清单一张张在面前铺开。 打开手机计算机仔细加了两遍。 医院是真的贵,她这挂个急诊再外加输就几大百。 明天还要做胃镜。 宋觅疼得紧,用微信把钱给楚佳转了过去,然后拍了缴费单的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附言:真的病不起呜呜呜tut 发完朋友圈后,宋觅很快收到几条点赞,她没在意,退出来刷了会微博,又逛了会淘宝,才放下手机睡觉。 可能是劳累加身体不适的原因,她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半夜,宋觅是被痛醒的,痛不是从胃部传来的,而是从左手的手背。 原来是吊瓶里的体已经输完,软管里开始回血,血回得很多,长长一软管都是鲜红的,被输进空气的手背微微肿了起来。 看似不严重,却疼得不行。 睡意瞬间消散,宋觅匆匆坐起来,按了头上方的护士铃。 很快,外面安静的长廊里传来脚步声,紧跟着是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护士掀开浅蓝隔帘。 在看见宋觅的状况后,护士急得忙放下手里托盘,一边关掉输阀门一边说:“怎么不早点按铃呢,身边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 宋觅忍着痛,没说话,安静乖巧地配合着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姐给她拔掉留置针,说:“你这只手不能输了,还有一组呢,输另外一只手吧。” 宋觅轻声说好。 “稍等,我去拿体。” “好。” 病房里暂时只剩下宋觅一人,旁边的几张空都没有人在,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声。 还有偶尔从窗外吹过的风声。 没一会,从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以及病房门再次被推开的声音。 想必是护士取了体来了。 宋觅靠在头,低头盯着左手发肿的手背发呆,护士给她涂了碘伏,现在手背呈现肿的棕。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浅蓝的帘子被掀开。 一片影投下来。 空气中传来淡淡男香,佛手柑和九里香的味道,散病房中原有的沉闷消毒水味。 宋觅心脏重重一跳,抬头,脸的不可思议,视线撞进男人清寂的眉眼中。 ——四目相对。 谈西泽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在宋觅的预料外,她怔了好几秒,盯着他磕磕盼盼地叫了一声:“谈、谈总?” 几未见,谈西泽的那张脸英俊不改,只是散淡的眉眼间有隐隐倦,他穿着黑的西装,没有系领带,白衬衫依旧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 他静静看着她,视线从她肿的左手背划过。 下一秒。 谈西泽拉起她左边手腕,仔细看了看,眉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低声问:“怎么搞的?” 腕上传来他手指温度。 温凉的。 宋觅可怜巴巴地说:“输睡着了,输了点空气进去。” 谈西泽轻轻放下她的手,刚准备撤手时,却被宋觅反手一把拉住,她拉的是他一尾指,小心翼翼地捏握着。 “谈总。”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