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平挪到水队长的跟前。 “欧,南门和北门都有一家修笔店,这两家修笔的师傅都没有见过罗开良,南门还有一个修笔的,姓管,他没有店铺,只有一个摊子,平时在闹市和学校的门口摆摊子修笔,我们也找到这个人,可他也没有见过罗开良。” “西门呢?” “西门,我们也去了,但西门没有修笔的。” 大家都很失望。 郭老尤其失望。 “不要紧,我们已经从张登科和柳妈那儿了解到了一些重要的情况。”欧平安水队长,其实,也是在安郭老。 “什么重要情况?”水队长问。 “罗开良在出院之后,陈耀祖出事之前,不止一次和陈梅行房事,柳妈还在无意之中发现他在房间里面走动。” “欧,关于钢笔的事情,还有一种可能。”郭老突然道。 “什么可能?” “如果罗开良的人中,也有英雄牌钢笔的话,罗开良可能会去借。” “对啊!” “可罗开良的人可能有很多,怎么才能找到这个人呢?” 郭老沉思片刻:“此人一定是罗开良最悉的人,我们可以通过陈家人,还有罗开良的同事了解一下,当然,我们还可以到张记修笔铺去了解情况,这种钢笔,和普通的钢笔不一样,即使用坏了,人们也不会扔掉它,不扔掉,那就得接着用,想用,就得到修笔铺去修一下。” “行,那我们先到张师傅的修笔铺走一趟。” “郭老,水队长,你们再泡一会,我去一趟。” “欧,也不急这一时,我们打一个肥皂,冲一下就上去。”水队长道。 汪小引接过话茬道:“泡澡时间可长可短——我们打一个肥皂就上去。” 三个人三下五除二,泡一会,打打肥皂,到外间冲一下,然后走出浴室,进入1号厅。 大家一边用热巾擦汗,一边穿衣服,跑堂的看大家穿的急,汗很多,所以热巾一条接一条地扔。 几分钟以后,五个人走出逍遥堂。直奔后街而去。 时间是十点半钟。 沿街店铺早已关门,张记修笔铺也不例外。但店铺里面还亮着灯。 李文化敲了三下门。 门开了,一个老者站在门口,他就是张师傅,年龄在六十岁左右,柜台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有一盏台灯,灯下放着一支钢笔,笔套和笔身已经分开。在笔套的旁边还放着三样东西,一把小巧的锉刀,一把普通的尖嘴钳,一副眼镜。 “是你们啊!欧,快请进。”张师傅把同志们往店铺里面让。 “张师傅,天已经不早了,你还在忙啦!” “还有一支笔没有修好,说好了——笔的主人明天早上来拿。” 张记修笔铺的面积不大,柜台里面放着不同颜的笔和不同型号的笔尖,墙上的木架子上挂着若干排钢笔。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张师傅,我们想您请教一些问题。” “请教不敢当,欧,你我之间就用不着客气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只管问。” “张师傅,在咱们东门镇,有英雄牌钢笔的人很多吗?” “我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情。” “如果有人来修这种英雄牌钢笔,您还能记得吗?” “只要来修一次我就能记得了。” “有哪些人来修过这种笔?” “罗馆长来过,还有吴公祠小学的刘湘老师,” “刘湘刘老师?” “对啊!她也有一支英雄牌钢笔。” 欧平掏出笔记本记下了刘湘的名字。这个情况太重要了。 “张师傅,还有吗?” “还有镇上的王主任,对了,还有纪兆兰。” “纪兆兰?”汪小引道。 “对,纪兆兰。” “纪兆兰?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欧科长,这个纪兆兰是一个京剧票友,就是档案材料中的纪兆兰。” 刘湘是同志们接触过的人,大家还记得吗?她就是吴公祠小学的老师,是徐在道的昔的单恋女友,今的姘头。这是不是一种巧合呢? 纪兆兰在档案材料中排在最后一个,因为种种原因,同志们竟然和此人失之臂,但生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不,生活又把这个失之臂的人拎到了同志们的面前。纪兆兰是以陈耀祖京剧票友的身份出现在档案材料中的。 刘湘只和徐在道有关系,而纪兆兰则和陈耀祖有关系,不过,细细想来,这个纪兆兰和罗开良也应该有一点关系,罗开良是镇文化馆的馆长,专管文化宣传方面的工作,而纪兆兰是京剧票友,生在长在东门镇的欧平知道,镇上的京剧票友有不少,他们活动的地点有两个地方,一个地方是戏院——就是现在的电影院,另一个地方就是文化馆——文化馆平时就是京剧票友、棋友、书友和书画好者活动的地方。 告别张师傅之后,吴所长带着大家去了扁担巷,大家还记得这个巷子吗?从陈菊家到黄窑岗,有两条路,一条是曹营关,另一条就是扁担巷。 翟所长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欧,就是这一家。” 门头上有一个牌子,因为天太黑,看不清楚上面的门牌号码。 照例是敲门。 吴所长敲了两次门,门里面才有动静,先是灯亮了,接着是开房门的声音,然后是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是拿腔拿调的那种声音:“是谁啊?” “我是派出所的翟所长。” “是翟所长啊?您——请等一下,我就来。” 脚步声由远而近。 门开了,一个女人披着棉衣站在院门里面。因为天太黑,看不出她的年龄。 这个女人把大家让进院门,领进一间屋子。大家终于看清楚了,纪兆兰的年龄大概在五十岁左右,但保养的很好,所以,看不出实际的年龄。 天太晚,谈话自然会更直接一些。 “纪大姐,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您,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请直截了当。”纪兆兰穿上棉衣。 “您是不是有一支英雄牌钢笔呢?” “不错,我是有一支英雄牌钢笔?” “您能拿给我们看看吗?” “钢笔不在我跟前。” “在什么地方?” “被别人借去用了。” “谁借去了?” “被罗馆长借去了。” 欧平望了望郭老。果然不出郭老所料。 “就是罗开良吗?” “是。” “是什么时候借走的呢?” “今天——今天下午。” “是他到您家来的吗?” “我今天下午在戏院排戏,他到戏院找我的。” “他是怎么跟您的呢?” “他说自己的笔坏了,借我的笔用一下。” “今天下午什么时间?” “两点钟左右吧。” “3.29”案终于有了重大的突破。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