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外婆家。” “外婆家住在什么地方?” “你们等一下,我给你们泡点茶。”闵其贞大概是想把话题岔开。 “不用,你坐下来,小孩外婆家是不是在杨公井三条街481号?” “是。” “你娘家有什么人?” “我父母都健在。” “闵其贞,你认识徐在道吗?”欧平突然道,“徐在道”三个字说的字正腔圆。 “不认识。” “你再看看这张照片,你果真不认识吗?” “不认识——我确实不认识。” “可是,街坊邻居都说,这个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189号来一趟。这——你怎么解释呢?” 闵其贞开始摆她的长发,脸也越来越白净。 “你认识徐在道,不但认识,可能还非常了解。” “我说的全是实话。”闵其贞语气很肯定,但眼神开始漂移躲闪。 “徐在道是荆南市博物院的研究员,专门研究陶瓷,他的家住在浦口区东门镇,一九六六年三月二十九号,徐在道与另外一个人合谋杀害了自己的岳父,拿走了陈家老宅密室里面的镇宅之宝青花瓷——这不是我们说的,这是徐在道自己代的,我们已经把徐在道抓起来了。” 闵其贞将自己的长发绕在左手的食指上,然后有解开,再绕,再解开,周而复始,不厌其烦。 “罗开良是陈家的大女婿,徐在道是陈家的小女婿,我们就是通过罗开良找到徐在道的,在这起案子当中,罗开良分了六件青花瓷,徐在道分了五件青花瓷,罗开良的六件青花瓷已经如数归案,而徐在道说全卖了,他只给我们一张三万多块钱的存折。” 欧平的目的非常简单,他要让闵其贞知道,警方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同志们之所以能找到夫子庙白鹭街箍桶巷189号来,所借助的就是这些证据和线索。 “徐在道除了老婆陈菊以外,在外面有两个女人,除了你,另一个女人叫刘湘,是东门镇吴公祠小学的老师,徐在道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已经保持了二十几年,。” 闵其贞低下了头,在手指上绕头发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 “徐在道隔三差四地在单位值班,可我们到市博物院了解到的情况却是单位从来没有安排他值班,刘湘说,徐在道虽然和她在一起鬼混了二十几年,但从来不在她家过夜。我们据此判断,徐在道应该还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徐在道的人陈菊在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几六十公分左右长的头发,陈菊和刘湘都是短发,这只是一个方面;徐在道的小女儿徐小清在夫子庙31路汽车站见过徐在道——见过两次,时间是在天黑之前,这就说明徐在道落脚的地点就在夫子庙31路汽车站附近。” “我们不知道你在这个案子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也许你一无所知,但如果你刻意隐瞒什么,那么,无辜的人就会变成有罪的人。” “公安同志,你们说的这些情况,我一点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怎么都不会跟一个杀人犯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 “那你知道什么?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们呢?” “公安同志,我不知道说什么。这样吧!你们问什么,我就说什么,这总可以了吧!”闵其贞的眼睛里面挤出了几滴眼泪。 “这个院落是徐在道卖给你的吗?” “是。” “花了多少钱?” “一万零六百块。” “你刚才的故事是徐在道帮你编的吗?” “是。” “他为什么要帮你编故事呢?他是不是算到我们会来找你?” “他说不想让陈家人知道,他还说,不管是什么人来敲门,一定要问清楚了再开门,不认识的不要开门。” “徐再道每次来,敲门是不是有讲究呢?” “不错,他每次只敲两下,敲三次。” 难怪闵其贞迟迟不开门呢? “小孩是谁的?” “是徐在道的。” “为什么不跟徐在道姓?” “他说自己已经有了两个女儿。” “你知道徐在道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他说从父亲手上继承了一笔钱。” “他父亲是做什么的?” “他父亲在老家开了一个染坊,临终前把家分了,他分到了一笔钱。” “徐在道的老家在哪里?” “在浙江宁海。” 同志们对徐在道的了解比较少。 “照你这么说,你对他杀黑陈耀祖的事情一无所知了?” “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他杀人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他答应我跟他老婆离婚,我才跟他在一起的。”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六年前——一九六六年——秋天。” “你原来是做什么工作。” “我在一家宾馆当前台收银员,一次,他参加全国考古会议,住在我们宾馆,她请我出去吃了几顿饭,我们就——” “他年龄那么大,你们怎么会?” “女孩子吗!慕虚荣呗,他给我买了一些首饰,还买了一件裘皮大衣。他很有文化,虽然年龄大一些,但不是那种老气横秋的男人。” “他是不是很有钱呢?” “不错,他让我辞掉工作——他说能让我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徐在道有没有将什么东西藏在家里,比如说藤条箱之类的东西?” “没有,即使他要藏什么东西,也不会让我知道。” “徐在道没有跟你说过青花瓷的事情吗?” “没有。” 以徐在道的格,闵其贞的话应该是可信的。但欧平和郭老还是不敢肯定。 “这个院子是徐在道买好以后,你才住进来的吗?” “不错,我住进来的时候,家具和生活用品是现成的——一万零六百块钱,包括家具。原来的房主移居加拿大,走之前,把一些值钱的家具处理掉了,剩下来的就留给了我们。” “这是徐在道给我们的存折,他说这是卖青花瓷剩下的钱,这笔钱,你知道吗?”欧平从包里面拿出一张存折。 徐在道极有可能对闵其贞隐瞒一些事情,欧平想从闵其贞的口中挖掘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徐在道和闵其贞在一起厮混,不可能不留下一些破绽来。 闵其贞接过存折,看了看:“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情。”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 “我没有工作——他不让我工作。” “那你和孩子的生活是怎么维持的呢?” “徐在道每次来,都会丢一些钱给我,我是想找一份工作——前年,夫子庙有一家服装店想转让,我想把店铺盘下来做,徐在道没有同意。” “徐在道每次来,除了跟你在一起,有没有独处的时候,或者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每次来,我们都在一起。晚上来,第二天早晨,他就走了。” “我们能到屋子里面去看看吗?”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