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想,”裴忱对上孟思维祈求的眼神。 他终于开口:“答应我,以后无论怎样,平安回家。” 孟思维发现裴忱最近好像不止一次跟她说注意安全平安回家之类的话了。 她记得之前自己想转刑警的时候还跟裴忱吵架了。 两人觉闹得很僵,结果裴忱第二天就给了她备考资料。 孟思维想起当时似乎格外反对她进刑警的裴忱。 她那时还又生气又疑惑,她妈妈反对她可以理解,你一个跟我合租的室友不赞成是个什么意思。 孟思维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 “裴忱,你之前反对我转刑警,”她表情怀疑,还是问出口,“……是不是因为你那时候就喜我?” 裴忱看着孟思维,答得毫不掩饰:“是。” “……” 孟思维忽然升起一种自己被合租室友觊觎很久了的觉。 第57章 五十七颗心 发廊 孟思维和裴忱去了上次找全去过的群租房。 还是之前那个浓妆干瘦的房东女人, 听说这次又来找刁德才,不耐烦地指了一间:“那儿。” 孟思维看到没有灯光从房间照出来,裴忱去敲了敲门, 也没有人应。 孟思维问:“他好像不在, 您知道刁德才去哪里的吗?” 房东女人白了孟思维一眼:“我怎么知道他去了哪儿,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好吧,谢谢。”孟思维只能点点头。 刁德才不在家,两人走出群租区。 寻人无果, 孟思维牵着裴忱的手, 努了努嘴。 裴忱:“再等等吧。” 孟思维发现裴忱好像永远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欣然点头:“好。” 两人这次没有再在门口干等,而是选择去周围逛了逛。 城中村虽然老破, 但由于人口的密集, 到了晚上也颇为热闹。 闪烁着彩灯招揽顾客的各类ktv和台球厅就是这里贫瘠且单调的娱乐方式。 在各类看起来稍显廉价的娱乐场所中,只有一家从外面看装修的颇为富丽堂皇, 名字叫“雅豪”,是家ktv。 “雅豪”并不在城中村里面的位置, 靠近城中村的边缘,临近老城区, 这个位置会让人从心理上有一种离城中村“土气”和“low”的错觉, 尽管它的目标客户群体还是城中村里的年轻人, 抬高的价格和装修会让年轻人得到一种阶级提升的内心足。 ktv开在在二三楼,一楼楼梯口陆续有客人进出, 隐约还能听到楼上的音乐声,孟思维和裴忱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人正在挥手送别客人。 孟思维看到那个招呼完客人正要转身上楼的男人时顿了一下。 她记得自己见过这个男人。 之前在警局的时候,刁德才因为不构成□□只能被无罪释放, 这个男人是刁德才工头,接到通知后过来直接打了刁德才一巴掌,还跟他们警察弯赔礼。 于是男人正准备上楼,忽然被人从后叫住:“您好。” 孟思维叫住是刁德才工头的男人,冲他笑了笑,做了个自我介绍。 男人对着孟思维的脸反应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两人之前在警局里见过。 “孟警官。”男人冲孟思维点头,然后目光挪向她身旁的男人,“这位是……” 孟思维:“我男朋友。” “原来是孟警官男朋友,您好您好。”男人主动伸手跟裴忱握了个手,“我姓陈,叫陈建业,叫我老陈就行。” 陈建业打量孟思维和裴忱:“二位是过来玩还是……” 孟思维想起刚才陈建业送客人的模样,抬头望了望ktv的招牌,好奇问:“这家店是您开的吗?” “嗐,跟朋友合伙做点生意。”陈建业指指身后楼梯,“走,孟警官上楼喝一杯,给您打七折。” “不用了谢谢。”孟思维摇头拒绝,说出自己叫住陈建业的目的,“我就是想问您一下,您知道刁德才现在在哪里吗?” 听到孟思维问刁德才,陈建业脸上的笑容似乎停了一瞬 不过他随即又恢复表情:“孟警官找刁德才什么事啊?” “我说着是他工头他统共也没在我手底下干多久,上次接到你们的电话说出了那种事情,这不一回来我就把他踢了,所以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 孟思维见陈建业说回来就把刁德才给踢了,对他印象还不错。 “有点事情想问问他。”孟思维说,“不过您要是不知道就算了,我们先告辞。” “那回见啊孟警官。”陈建业打着招呼,然后目光落到裴忱身上,笑:“和孟警官的男朋友。” 裴忱望了望陈建业。 告别陈建业,孟思维还是一无所获。 她发现身旁裴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在思索什么。 于是孟思维晃了晃裴忱的胳膊:“想什么呢?” 裴忱回过神,看了眼时间,说:“再回去一趟吧。” 孟思维立马点头:“嗯。” 两人又重新回到之前的租户区,裴忱猜的没错,这一次,刁德才的房间窗户是亮着的。 孟思维欣喜一笑。 然后刁德才不情不愿地打开深夜被敲响的房门,吼着:“谁啊!” 只不过他的气势在看清门外站着的男女时瞬间萎了下去。 刁德才下意识地想要关门,裴忱伸手挡住。 “你,你们又来干什么?”刁德才显然是被打怕了,说话声音都在打颤。 孟思维挤进刁德才脏的房间:“问你点事儿。” 孟思维没有直接跟刁德才说他们在城南工地挖出尸体的事。为了避免引起恐慌以及打草惊蛇,这件事情也没有被大肆宣扬,同时专案组拒绝了好几家媒体想要跟踪报道的请求。 她旁敲侧击地问着,然后仔细观察刁德才脸上的反应,只可惜除了面对她的恐惧以外,看不出其他异样。 裴忱等孟思维问完,指了指刁德才房间里一张积着陈年油污的桌子,说:“那个桌角,你过去咬一下,我们就放过你。” 刁德才面对裴忱的这个要求似乎不明所以。 孟思维也不知道裴忱怎么突然提出这个要求,惑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头对刁德才吼:“让你做你就做!” 刁德才吓得一颤,只好慢地走过去,蹲下,依照男人所说,张嘴咬住那个桌角。 他咬完后回头胆怯地看了看孟思维和裴忱。 然后裴忱轻叹了口气,对孟思维说:“走吧。” …… 终于找到刁德才问完话,走出城中村,孟思维心里那种抓心挠肝的觉已经没有了,整个人有些失落。 刁德才或许的确和这案子没有关系。 是她一直生搬硬套地想往刁德才身上扯。 孟思维又看了看身旁裴忱。她想起刚才,微微蹙眉,不解问:“裴检。” “你让刁德才咬桌子干嘛?” 裴忱抬头,瞳孔深深注视着前方一望无尽的夜。 他似乎回忆了些什么,说:“你记得你们的那份尸检报告里,受害者颅部顶骨枕骨粉碎骨折,有多颗牙齿缺失的情况吗?” 孟思维听到裴忱问起,想了想,点头:“嗯。” 这倒是第一次在受害者的时间报告里发现有牙齿缺失的。法医鉴定死者的致命伤是头部顶骨枕骨遭受重击,可是按照常理来说,即便头部遭受重击,牙齿掉落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而死者年龄才二十多岁,也不可能存在年纪轻轻就老掉牙的情况。 所以判断可能是死者生前遭受殴打期间,被人生生拔掉了多颗牙齿。 这种情况很少见,毕竟要拔掉一个成年人的牙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退一步讲对于犯罪分子来说远没有直接殴打来的痛快,所以很少犯罪分子在实行殴打时会拔牙,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那种情况会只会出现在犯罪分子想要长期控制受害人,牙齿作为人体最坚硬并且具有攻击的部位,拔掉后会直接丧失攻击能力。 裴忱跟孟思维说了一起他从前的见闻。 犯罪分子作案时为了足凌.的快,让受害人用牙齿咬住桌面或者硬物的尖角,然后从后重击其头部。 在此期间,受害人牙齿往往会被直接震碎。 孟思维听完,浑身瞬间起了一层皮疙瘩。 她再次看向眼神讳莫如深的裴忱,终于明白他刚刚为什么要让刁德才咬桌角。 如果刁德才见过或者用过这种犯罪手段的话,当别人让他咬桌角时,他即便稳得住不出惊慌恐惧,也应该是有所抗拒的。 然而刁德才样子只是疑惑,却并没有觉得这种做法对他有什么危险,依言去咬了桌角。 “裴检。”孟思维浑身凉飕飕的抱住裴忱,抬头问,“什么时候的事?你不是从前在反贪吗,是在哪儿见到的?” 裴忱回搂孟思维:“很多年了。” 他从前处理过一起渎职的案件,在渎职者多年前的一宗涉及包庇的案卷中查到,不过当时渎职者因为权限原因并未成功,犯罪嫌疑人早已伏法,死刑。 尽管听到当时的罪犯已经伏法死刑,孟思维还是没有到一丝轻松。 她抬头,对上裴忱跟她同样皱起的眉心。 这种作案手法并不常见,如果说这次那具女尸受害人的牙齿也是以同样的方式落的话,这会不会意味着有什么关联? …… 孟思维跟高勇继续走访到一些从前一直在那片棚户区开店的店主,被问起七年前的人和事,大多人表示早已不记得。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