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高冷又与人疏离的陆青折,现在围着自己转,被分手后主动来示好来靠近,或许可以描述为主动求复合。 这种言行举止要是被他的慕者们看到了,指不定要心碎一地,狠狠谴责自己。 刚才那么热闹,现在回家的话,家里除我以外没人了,会有心理落差,我需要和你多待一会。陆青折道。 他的语气温柔且真挚,使得方饮的眼睛亮了点,青涩地好奇着他此刻正在表达对自己的需要吗? 他的确开心了点,打趣:前男友真会撒娇。 陆青折注意到他放松下来的表情,在心里悄悄说,还可以,全仗着你喜我。 我也你。 第65章 夏的医院病房温度舒适,洗过的水果上留着几滴水珠, 沐浴在光里慢慢往下淌。 护士推开房门, 拿着仪器过来给病患们一一量血。 从隔壁过来聊天的阿姨一边伸出胳膊, 一边不住地往旁边打量:, 你孙子那么俊, 今年几岁啦? 正好意识比较清醒,也有神。可惜她之前摔了一跤,现在腿脚不利索了,只能坐在轮椅上,看着那个阿姨在面前走来走去。 她对这些事情已经记得不太牢,思考片刻后,提着嗓门道:读大学呢。 方饮补充给她听,方便她巩固记忆:, 我下半年大二了。 找对象了没有?阿姨颇有兴趣地打听。 对此实际不知情,吹牛:我孙子这么俊, 肯定找了嘛。 护士在旁边附和:, 你中意什么样的孙媳妇呀? 开始指手画脚地说起来,痴呆病令她语速变得很慢,不过大家都耐心地倾听着。描述出来的孙媳形象完美到不太现实,她被护士和阿姨一阵友善地起哄。 方饮在旁边默默听着, 心说主语如果不是小姑娘, 倒有个男生蛮符合理想标准的成绩好,格好,家庭条件不复杂, 还能宠着自己 方饮,好好记着啊。护士顺着的话,笑道。 量完血,护士带着仪器走了。方饮陪了一上午,中午方徽恒过来送饭,送完饭赶着回公司开车,是方饮给老人喂饭。 老人细嚼慢咽,喂快了会吐出来,他因此小心翼翼,一碗饭喂了有半个钟头。 做完这些,他去水池那边洗东西,因为不常碰家务活,所以动作笨拙。洗洁不小心挤多了,泡沫多到生无可恋,他在那里磨蹭了半天没冲刷干净。 他低着头时,还发现自己给切水果时,不小心把芒果的汁水溅在白衣服上了,黄的一道,十分晃眼。 这件衣服是联名款,他特别喜,虽然现在没绝版,但价格高昂。现在他不愿意再用妈妈的那张卡了,哪有钱说换新的就换新的。 方饮扯着衣角,仔细打量污渍。把脑海内少有的这方面知识回忆了一遍,他沮丧地自言自语:这是不是得赶紧洗啊? 他试图用手指了,反而把污渍面积变得更大了,随即不敢再动,专心地洗面前的饭盒和餐具。 等到手指发麻地收拾完这些,他接到了陆青折的电话。 陆青折惯常问他在哪里,他避开了问题,转而问:如果切芒果的时候,衣服上沾了点汁水,要怎么才能洗掉? 陆青折道:好好祈祷。 方饮: 他切实觉陆青折最近变皮了,皮的皮。 来串门的阿姨还没走,也没死心,把方饮拉到自己屋子里去,给方饮看自己女儿的照片。 她道:靓不靓?没比你大多少,脾气特别温柔,从来不发火的。 在隔壁病房待了一上午,她观察方饮很久了。能顶着大热天过来照顾老人,毫无怨言地喂饭捶腿,显而易见有孝心,又是名牌大学的学生,长相身高也出挑,教她越观察越顺眼,想让方饮做自己女婿。 方饮礼貌地笑笑:您女儿很漂亮,可我现在不考虑找对象。 现在不找,以后找起来麻烦了。阿姨道,大学要是不忙着找对象,那要忙些什么呀? 方饮说: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他要忙的很多,忙接下来的医疗费,忙自己三年后的去向,还要忙许多自己想争取的事情。 不知不觉,自己倒是个大忙人了。被周围人提醒过不止一次找点事情做,他没有意为之,就这么往前走,时间已经推着他变得充实。 门被有节奏地敲了敲,方饮以为她的女儿过来了,起身过去开门。外面站着的不是姑娘,而是自己的理想孙媳的别颠倒版。 陆青折说:听到芒果渍,就猜你在医院里。我问了下护士,果然,她还说你估计被隔壁阿姨拉去说媒了。 方饮笑了下,和阿姨打了声招呼后,迅速地离开并关上房门。整套动作特别快,和抢救命时间一样。 他道:怕关晚了,阿姨看到你,该把你拉去说媒了。 陆青折笑着看他,没说话。 方饮说:怎么就猜我在医院里? 你芒果过,不可能自己吃着玩,能让你亲自切水果的,只有你了。陆青折道。 方饮怀疑:要是别人切的时候,溅我身上呢? 那你不得让人洗干净?你不喜的衣服肯定直接扔了,听你依依不舍的语气,被脏的绝对是这件白t。陆青折道,你宝贝着呢。 方饮失落地垂着脑袋,盯着那道污渍,快要把那处地方给盯穿了。他嘀咕:是很宝贝。 陆青折说:洗衣放在哪里? 病房里有自带的洗衣和肥皂,方饮拿出来给陆青折,被陆青折领到了洗手间去。他乖乖站着,等陆青折给自己清理掉这玩意。 然后陆青折把门关上了,以防别人进来,再把左手往方饮的衣服里面伸。 方饮冷不丁觉肋骨被陆青折的手背沾了下,手足无措地把自己被起来的衣摆往下拉。他道:你的手、手干什么呀! 陆青折的左手手掌贴在那点芒果汁下面,把那部分衣料撑了起来,权当阻隔,再用肥皂角一点点用力蹭。 他似笑非笑:兼职衣板。 知道分寸,他这衣板是单纯的衣板,没干别的。不过他和方饮靠得近,不可避免地会碰到方饮。 方饮总是下意识地往后缩一缩,缩得远了,又暗戳戳往前挪一小步。然而这样的话,自己不小心和陆青折贴着了,他再红着耳退回去。 这么重复了几遍,陆青折抬眼瞥了眼方饮,没忍住:你要是想和我跳华尔兹,不用急着在厕所跳。 这步伐确实有点像,方饮不好意思地抿了一下嘴。 靠得太近了,陆青折的视野里能清晰地去数方饮的睫。这段时间里,方饮变得稳重不少,从神里就可以看出来,他没再把所有喜怒哀乐全部放在脸上。 现在即便在害羞,也显得不明显,如轻声细语般,淡淡的。 方饮含笑地用手指戳了下自己的衣服,润的那一小块已经褪去了颜。 他语气惊喜:真的洗掉了欸 陆青折得仔细,之前是指甲盖大小,现在依旧没什么变化,没有摊出一大片水迹。他道:吹风机。 方饮打算回到病房里吹,开门前,他不自犹豫了下,松开了门把手。 陆青折说:去吧。 方饮转身问:要不要去看看我? 陆青折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被方饮拍了一下胳膊,二话不说地拉了进去。 坐在里面的护工看到来了新客人,眉开眼笑:小方,你的同学吗? 方饮道:是呀。之前不是喜看电视里的大帅哥么,觉得人家赏心悦目。今天给她不隔屏幕地瞧一个。 戴着一副老花镜,颤颤悠悠地开口:哟。 说完这个字,她没再讲话了,之前讲得有点多,让她觉到疲累。 陆青折鲜少有退却的时刻,此刻由于在意方饮,害怕自己没在方饮家人那里留下好印象,倒是怯了。 他顿了下,道:好。 方饮看已经困到闭眼睛了,没和陆青折久留,吹干了自己的衣服,就和陆青折一起离开。 陆青折见到几个缴费的患者家属,借此提起来:这里费用不低,你撑不撑得住? 副卡已经能刷了。方饮道,就是我不愿意再花我妈的钱,还是有顾虑,以后有了这种问题再说吧。 你好久没戴那只表了。陆青折说。 方饮别开头,没让陆青折看到自己的表情,不过以声音来推测,是笑了下。这种笑放在眼前,并非开心,而是掩饰些什么。 他道:我的表那么多,你说的是哪只? 你最喜的那只百达翡丽。陆青折问。 方饮说:我卧室的屉,里面搁的全是表。对我来讲,再好的表也不稀奇了。 陆青折道:不稀奇,也不是你卖掉手表的理由吧? 以往,一学期下来,方饮手腕上出现过的表能开一个收藏展。然而分手后的这半个学期以来,他的手腕上是空的。 方饮瞒不过陆青折,叹气:我从家里带出来的那几只,全卖了。大部分存在的医疗卡里,零头当饭钱。 他伸了个懒:你千万别给我买回来,否则我 已经买回来了,那我不和你说了。陆青折道。 方饮: 他道:陆同学,钱是不可以花的。等到你像我这样,手头拮据了,到时候哭鼻子都没用。 陆青折翘了一下嘴角:对你哭鼻子也没用吗? 方饮茫:啊? 伸手。陆青折说。 他牵起方饮的手腕,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块新表,和方饮喜的那款是同系列,颜更沉稳些。 皮肤触到悉的鳄鱼皮表带,方饮嘟囔:还是你自己戴吧。 刚把你的宝贝衣服洗干净,你这么对我?陆青折问,以后有考试,这也得用到手表。 他发现的不仅仅是方饮手腕空了,还有方饮有时候忘掉自己没有手表了,抬起手却又放下来。 给方饮扣好表带,他道:不是你妈妈给你的,你收着就好。有些事情我清楚的,就任送这一次,你不要有力。 方饮没推拒,推拒了也犟不过陆青折,暗自打算以后还钱。他好奇:那你连这一次都忍不住? 路过手表店,我真的有点忍不住。再说了,你给过我那么多,价值远远不止这块表。陆青折说。 方饮随便回忆了下,对这说法的真实表示怀疑:有吗?你算过? 算过的。陆青折道,光是你那天看我心情不好,送我回学校,就可以抵我的全部了。 方饮的嘴动了动,最终他说:真的,要让别人知道你事实上是这样的,简直形象颠覆。 陆青折无所谓:不要了,反正也不对别人好。 方饮要去坐公车,没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而陆青折陪着他出去。中途见停车场边缘有个小男孩,快被炎炎烈晒蔫了,方饮就多看了几眼。 小男孩朝停车场的方向望着,喊了声:哥哥!再不来的话,我真的要走了! 正好有辆车开了门,有人接着电话往外走,再把电话往兜里一揣。那人道:你急什么?多晒晒对身体好。 方饮看清那个人的脸以后,就加快了步伐,然而没什么用,对方看到方饮的背影,就把方饮认了出来。 白逸南眯起眼睛,对小男孩道:巧了,今天遇到你的方家小哥哥了。 第66章 白逸南是独生子,这弟弟估计是表亲。男孩响亮道:方哥哥好! 有时候方饮并不友善, 比如现在。他干脆利落地说:抱歉, 我和你们不太。 白逸南给了弟弟一点现金, 让男孩去书报亭买画刊。男孩兴高采烈地跑远了, 他则三步并两步追上前: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从住院部出来?自己生病了还是看望病人? 方饮无视了他,一言不发地继续走,手上拎着袋子,里面装着的饭盒和勺子发出清脆响声。在这高温天气,他竟然想要打寒战。 白逸南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向下移:你转给别人的手表,好几块在我这里。想要的话,你随时可以来拿。 陆青折牵起方饮的手, 说:他不需要,扔了的就是扔了, 想要可以再买。 被陆青折冷淡地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白逸南这时看到方饮的手腕上正戴着块新表。 现在方母和方饮的关系如何,白逸南不清楚,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知道方饮是被断掉资金来源的。 这表哪来的? 他很快想到了答案, 不过两人已经把他甩开了。今天能撞上方饮还让他意外的, 但也没太开心。 上周他去喝酒,还有人和他讲过方饮单身了。方饮今天却依旧和陆青折一起出现,这让他倍疑惑。 陪堂弟复诊完咳嗽, 白逸南坐上车,正要送小孩子回家。他见陆青折在不远处走过,转而默默地熄了火。 盯着陆青折一个人开车离开,他心说,看来还没有重新好上。 哥,你怎么回事?男孩催促。 白逸南道:你那咳嗽终于好了,替你开心,往后同学不会再说你肺痨鬼了。 男孩不开心地说:他们会找别的绰号骂我的。 白逸南问:为什么不骂回去? 反正横竖还有一年,毕业了就无所谓了。男孩道。 白逸南听到他的想法,嗤笑:咱俩还真是兄弟,以前我也被取过绰号。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