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夫来了,开了些止血散於的药剂,又嘱咐了些不要沾水之类的话,就被康管事请到了外间吃茶。 等到大夫出了内室,骆知行这才挑着眉对苏漫说道:“你瞧,我就说没有什么大事儿吧,你也别在这里杵着了,老康说了,今儿就让那大夫留下了,你赶紧回自己院子里去。” 苏漫本就不理他,自顾自的走到他身后,伸手就要去掀开那老大夫才捆好的纱布。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说不听呢?”骆知行连忙叫唤着扭了扭身子,想要避开苏漫的动作。 苏漫略略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伸手扣住骆知行的另一只肩膀,说道:“你一大老爷们哪这么多矫情事儿,老实点。” 骆知行哎哎两声,心中也是纳闷,这丫头小时候虽然也是皮的无法无天,可是这长大了又嫁人了怎么不得变得稳重一些,今儿瞧着倒还是原来那个老样子。 苏漫可不知道骆知行这些个的心路历程,她轻手轻脚的将那一层层的纱布慢慢掀开,因着没有经过合就包扎的原因,最内层的纱布已经粘连在了绽开的皮上,血糊糊的一团,看起来分外骇人。 苏漫听到骆知行发出低低的气声,她手下动作一顿,转头看向正躲在墙角里头不敢看过来的金盏,吩咐道:“去寻把干净的剪刀过来,再去针线房找最长的衣针来。” 金盏听了,也不管苏漫要这些东西来到底是要做什么的,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 骆知行听她要这要那心里却是不停地在打鼓,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说,大夫这才给我上了药,你这又要干啥,我虽然皮糙厚,可也经不住你胡折腾啊。” 苏漫哦了一声,继续试探着想要掀开粘连住伤口的纱布,解释道:“老话说的好,祸害遗千年,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嘿,你这丫头还学会拐着弯子的骂人了,真是近墨者黑。” “我瞧你这伤真是不够严重,居然还有心情教训我。”苏漫一点点的将纱布撕开,“看你这么有活力,我就应该撕拉一下给你来个痛快。” 骆知行自然知道她这个撕拉是要撕什么,声音立刻低了几个度:“得得得,你现在是刀俎,我是鱼。” 苏漫不再理会他,只一心一意的继续缓慢的拉着纱布。 也不知道是没有人理他所以就没了兴致开口,还是说肩膀伤口的疼痛实在太过,骆知行这会儿也闭了嘴,安安静静的坐着,任由苏漫在自己背后动作。 “夫人,沈道长来了。” 原本静悄悄的内室,忽然传来一声小丫头清脆的声音,苏漫手下一抖,最后一点粘连的纱布就此彻底与伤口离。 骆知行也随着她这一抖猛地一震,背脊弯曲:“嘶——你这丫头是真打算要我的命啊。” 苏漫低头去看伤口,他这一缩,伤口处又渗出些血来。 她随手拿过搁置在一旁的药粉,打开瓶又往伤口上稀里哗啦倒了一些,这才低声说道:“你先等会,我出去看看。” 骆知行手指捏着自己的胳膊,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叫唤:“哎哎,那沈易知来干什么,溢之又不在,你随便糊他两句就将他打发了就得了。” 苏漫掀开内室的帘子,丢下一句:“人是我专门请过来的。”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 沈易知正坐在花厅里头悠闲的喝着茶水,见到苏漫脚步匆匆的进来,正想开口询问,却微微皱了眉头:“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腥气。” 苏漫叹了一声,也不与他客气,径直走到主位坐了,又端起茶盏咕咚咕咚将不再滚烫的茶水灌进喉咙里头,抹了抹嘴,说道:“原本请你过来,是想问问你定国公府的事情,这会儿好了,倒是有别的事儿要麻烦你了。” 沈易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挑着眉问道:“瞧你这样子,是家里有人受伤了?” 苏漫点头:“我只会一些简单的应急治疗,至于合这些个专业手法我是真的不行。”她转头看向沈易知,“你好歹是个男人,总得比我胆子大一点吧,你能行么?” 沈易知一脸无语:“你也说了这是专业的事儿,这跟胆子大小没有关系吧。” 苏漫也是无奈:“他那伤口实在太大,如果不合短时间内很难愈合,恐怕还会有染的风险。”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也不知道古时候的人都是怎么活过来的。” 沈易知也跟着她叹气:“唉,世道艰难啊,人活着总是很难的。”他站起来,往花厅外走了两步,见苏漫还站在远处,开口催道:“走啊,我这个胆子大的替你去干专业的事儿去啊。” “啊?”苏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能合伤口?” “你说巧了不是,在下区区不才虽然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但是因为当年在下而好学,倒是蹭过几节课,过几次猪皮。”他说完摸了摸下巴,咂摸道:“估计这人皮和猪皮也差不了多少吧。” “差不多差不多,我听说医学生都是用猪皮来练习的呢。”苏漫快跑了几步跟上沈易知,脸上是笑容,“那人也不要什么好看不好看,皮糙厚的也经折腾,你就随便给他一,叫他死不了就得了。” 沈易知脚步一顿,歪了头去看苏漫:“说真的,受伤这人是你的仇家吧?” …… 沈易知的手法好不好苏漫评价不了,但是看着他那无比练的动作,苏漫不太相信他只是在猪皮上练过几次而已。 沈易知给骆知行了八针,每个结都打的很细致,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他甚至好心情的给这人打了个蝴蝶结。 “行了,这几天先不要沾水,七天之后我看看伤口愈合的情况,然后给你拆线,你吃点头……那什么……蒲公英之类的,应该问题不大。” 所以,你是想说头孢对吧。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