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喝道:“休要胡说,本什么时候抓伤皇后了。” 那婢缩了缩脖子,立刻把薛如意拉了出来:“奴婢没胡说,当时薛县主也在,不信皇上可以问薛县主。” 突然被点名的薛如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在嘉佑帝询问的目光中,道:“当小女确实也在,萧贵妃是想抓小女的脸,被皇后拦了下来。皇后娘娘进去椒兰殿没过多久肚子就开始疼,小女也不知是不是萧贵妃的原因……” 萧贵妃气得牙,怎么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泥坑里,怎么都摆不了脏污了。这群人一个个好像商量好,想把她的罪名按实。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要冷静。萧贵妃眼珠子转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周梦洁身上,“皇上,要是有毒,当薛夫人就直接说了,为何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 嘉佑帝看向周梦洁。 周梦洁道:“皇上,民妇当时忙于救治皇后,本无暇管这些,此后给皇后娘娘调理身体,皇后并没有明显的中毒症状。皇后冬至那出事,是否和背上的伤口有关,贵妃娘娘指甲是否□□还要进行进一步的查验。” 萧贵妃急了:“事情都过去八,你现在来查,本怎知不是有心陷害?” 薛如意立刻道:“都过去八了,若是别的太医来查自然什么都查不出。但我阿娘医术高明,可以据皇后娘娘的伤口和血查出是否有伤害小皇子的毒素存在。” 眼见嘉佑帝真的信了,萧贵妃喝道:“都是歪理,歪理,本不信你们,让太医来验,太医呢?” 嘉佑帝让人去请太医过来,太医院院史亲自来了。听完事情的经过后,朝着皇帝和贵妃深深一拜道:“有周首座在,臣不敢托大,皇上让周首座查验吧。” 萧贵妃:“你一个太医院院史有什么不可查验的,她不过是一介村妇,说不定连最太医院最基本的医考都过不了。” 被侮辱了偶像的太医院院史有些不悦,辩驳道:“贵妃娘娘此言差矣,医术不论出身,只要能治人所不能治就是厉害。周首座的医术整个太医院都拜服,更何况周首座如今也是皇上亲封的正三品。” 不太了解医术的萧贵妃被怼得闷。 嘉佑帝着脸看向萧贵妃,“贵妃,朕只认为你平的骄纵是 小女儿心,闹不出什么大错。谋害皇后和皇嗣可是杀头的重罪,来人啊,先把贵妃拘在玉芙,等薛夫人查验结果出来后再行审问。” 陈公公身边的两个太监上前去拉贵妃,萧贵妃面惊恐:“皇上……”挣扎着要甩开钳制她的人。 嘉佑帝冷冷道:“贵妃,给自己留些脸面。” 萧贵妃不管不顾,边被拉着走,边喊冤枉。等完全看不见嘉佑帝哭声立刻一收,甩开拉着自己的手,喝道:“别碰本,本自己会走。” 女人对于皇帝而言不过是平衡前朝的工具罢了,皇帝薄凉贵妃早看透了。什么对她失望,不过是担心皇后死了,两方失了平衡,萧家独大而已。 这点都看不透,她还怎么在中混。 皇后怀孕对于萧家百利而无一害,一旦皇后生下皇子,势必会和太子离心。他们萧家都不用怎么费力说不定太子和皇后自己就打起来。 那之所有阻扰周梦洁剖腹,不过是想最坏的结果——一尸两命。 皇后应该也瞧出来了,明明知道手上的伤口无毒,还想借题发挥把她拉下水。 如今关键就在周梦洁这个女人,她若说有毒那就百口莫辨了。萧贵妃想通这一点,立刻让人传话给三皇子,让他务必出面找薛家一趟。 周梦洁取了贵妃指甲、皇后伤口处的血检查,说是大概要三才出结果。她被暂时安排在太医院院署,皇帝派了重兵保护。 薛如意则出去了。 她径自回了承恩侯府,静静等着鱼儿上钩。 一大清早薛如意就坐在亭子里等,等到午时还不见人来。有些担忧的问王晏之:“三皇子会来吗?我们的计划会不会失败啊。” 王晏之角牵起:“他一定会来,谋害皇嗣可不是贵妃一个人的事。” “那她怎么还没来?” 王晏之给她递了杯热茶:“不急,有三呢,总得容他们再想想办法。” 薛如意又问:“那我阿娘不会有什么事吧?他们会不会想直接杀了我阿娘一了百了?” 王晏之安道:“皇后一族会尽力保护她,萧贵妃还有嫌疑在身更不敢轻举妄动,皇帝需要岳母来打打最近嚣张的镇南王,所以没人会去动岳母。” 朝廷局势还真是复杂,薛如意有些懵,只听到最后一句,她阿娘不会有事。 院外婢女匆匆来报,有人来找。薛如意以为是三皇子,提前备好的台词又打了一顿腹稿,哪想没等来三皇子,倒是先等来了太子。 相对她的惊讶,王晏之好像已经猜到。 他连身都不曾起,招呼太子坐下。太子身边的近侍微微蹙眉,正想呵斥,就被太子挥退。 薛如意只当他们有话要说,起身走。太子突然发话道:“薛县主不必走,孤这次来是特意来找你和晏之二人的。” “找我?”薛如意不解。 亭子内只坐着他们三人,冷风不时席卷而过,石桌上的茶煮得咕隆隆作响,氤氲的水汽覆住太子柔和的眉眼。 “对,孤想问问萧贵妃是否真的下毒毒害皇后和小皇子?” 薛如意看了眼王晏之,王晏之手在石桌下握住她的手,安抚她不必说话。随即他开口道:“这事还没有定论,岳母还在查,太子还是多等两吧。” 太子清润的眼微,直直看向王晏之:“子安,你应该知道孤和贵妃一派的关系。孤同你自小一起长大,有些事就不必拐弯抹角了。孤希望薛夫人这次能查出萧贵妃下毒确有其事。” 王晏之眼神丝毫没有躲避:“抱歉,太子殿下。岳母为人正直,只遵从本心,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一切等结果。您和三皇子之间的事薛家不会参与。” 太子看 他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道:“先前子安还说太傅曾说过,让你辅助于孤,你到底是没听太傅的。” 这是打情牌了? 王晏之也叹了口气:“世事易变,我病重十年,没资格辅助太子。如今只希望能活得长久点,你我少年情谊,难道太子这点都不成全我吗?还是说,您希望我早死?”他冷淡的眉眼带着视。 太子惊疑的看他:“子安怎么会这么想?” 王晏之道:“您现在就是在我,您要我怎么想?” 薛如意:这俩人说话还真是含蓄。 太子不说话,盯着他半晌。薛如意给王晏之倒了杯茶,又倒了一杯给太子,太子连碰也碰。薛如意眼眸转了一圈,装作不小心把杯子碰倒,滚烫的茶直接冲向太子腹。 太子惊得后退三步,一脚踩空直接往后背去,饶是他有功夫也来不及使,直接栽进了亭下的泥土里。 那地才刚翻过用来种石榴树,早晚都浇水,黄土润黏腻。他一栽进去,整个人都染成黄人。守在停在外的侍卫和暗卫纷纷冲上来,薛如意数了一下,大概有五十人。 这太子还真是谨慎,来承恩侯府带这么多人。 王晏之立刻站起来,薛如意紧张的快走两步隔着几节台阶担忧的问:“太子殿下,您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衣裳了换一套就是,好好的怎么退到泥地里去了?” 太子努力维持面部的平和,挥退众人,道:“无碍,不过是衣裳脏了,换了便是。只是在这上京,子安想独善其身似乎不太可能,今若是孤从这边出去,三皇帝那边恐怕不会放过你们。” 他目光又看向薛如意:“薛县主,孤是为你们着想。” 他身污泥,就那么站在台阶与二人对视。 气氛有瞬间的凝滞,如意阁外突然传来三皇子欠扁的声音:“太子是想让他们想什么?想怎么帮着你对付本王吗?” 太子蓦然转头,看向大步而来的三皇子。他眸子鸷了一瞬,淡声问:“三皇弟怎么来了?” 三皇子毫不客气的怼道:“本王若是不来,只怕怎么被冤枉都不知道。” 薛如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内心兴奋得一批。 好戏终于开锣了。 太子眉眼带了冬的冷峭:“若是没做,谁能冤枉了你去?” 三皇子毫不客气:“自然是太子和皇后想冤枉本王和母妃。相比较而言,太子更不希望小皇弟出生吧,别是贼喊捉贼。” 太子轻斥一声:“贵妃若是没做,那现下来找子安他们做什么?” 三皇子:“自然跟着太子来的,否则怎么知道太子还以势力人。” 论嘴炮太子从来就不是三皇子的对手。 太子不再看三皇子,而是转而看向王晏之:“子安你自己想清楚,三皇弟自小厌恶你,同他来往没什么好处。” 三皇子嗤笑:“总比某些人心口不一要好。” 太子被三皇子气走。 三皇子大刺刺坐到凉亭里,开门见山的道:“薛如意你我往无仇,近无冤,本王甚至还帮了你不少,你们家没必要帮皇后陷害本文母妃吧?” 薛如意也不同他客气:“什么叫帮了我不少?难道你不是故意接近我们家?” 三皇子疑惑:“你这说的哪里话?本王是那种人吗?故意接近你们家,送钱,送劳力,送人头?本王向来只送刀子。” 薛如意撇嘴:“既然你不诚实就请回吧。” 三皇子还要绕圈子,薛如意晾出她那只金勺子,把人赶了出去。 当天晚上三皇子又偷偷潜进如意阁,被早就等候的浮桥和丁野套了麻袋,丢出去了。 第二三皇子跑到如 意楼雅间点了一大桌菜,一会儿说头疼,一会儿说肚子疼,反正就是要找掌柜。 薛二笑道:“你就上去一趟,再不上去只怕那位要口吐白沫了。” 站在柜台里的王晏之道:“不急,不一怎么会说实话?” 三皇子当天在如意楼花了五百两也没能见到薛家任何人。 第三一早,薛如意刚开门就见三皇子一人独自坐在空的一楼大堂。 三皇子道:“我们谈谈。”他用的是我们,不是本皇子。 薛如意身后探出一二三四个人头,薛家三父子和王晏之齐齐走了进来。 三皇子:“你们在钓本王?” 王晏之:“三皇子若是不愿意上钩,现在可以走。” 三皇子盯着雪茄一二三四五个人看了良久,撇了一下嘴角:“……关门。” 薛二很上道的在外头挂了给个休息的牌子,然后把门关上。 五个人齐齐围着三皇子,像是在看一个成的瓜 王晏之先问:“你是知道太子毒害我?” 第76章 三皇子眼珠子转了转。 薛大立刻道:“别说谎, 人想说谎时眼睛会下意识看右上方。” 三皇子觉得自己眼珠子都不会转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