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的注意力全在信上,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待看完信,她自言自语道:“竟是巡按府的千金送来的,她怎的突然要见我?” 这时,刚巧高远过来,听到她的碎碎念,走近前问:“你说谁要见你?” 林妙扭头看他,吐口浊气道:“巡按府的千金小姐,就是那个跟徐景川定亲的。” 高远面瞬间严肃,慎重提醒:“妙儿,你可不能去。她既然约见你,定是知道你与徐大人的关系,一个与徐大人有婚约之人,约你见面无非是宣示主权,威利让你离开徐大人。” 林妙思忖道:“既然她已经知道我,我若不去,反倒显得我心虚。毕竟她是巡按府的千金小姐,不至于跟我一般见识,有失身份。” 高远焦急道:“这事儿你能不能听我的?她若真仗势欺人,羞辱你,又该怎么办?” “你放心吧,我才不会让人欺负到头上。回头,得跟月姑姑说一声,若月姑姑肯出面帮忙的话,薛小姐即使牙尖嘴利,也羞辱不到我什么。” “你呀,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高远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气。 林妙拍了下他的手臂,一脸笑盈盈:“行了,你就别担心了。要真替我着急,等会儿去趟听松别苑,帮我跟月姑姑说一声便是。” “行吧!”高远只得点头答应。 翌,林妙如时赴约。 薛所约的地方,是一间茶楼,二楼靠窗的雅间。 薛只带了贴身丫鬟香草,林妙却是独自一人。 二人面对面坐着,薛道:“我原以为,你会带你表哥或是好歹带个丫鬟,好歹壮个胆儿,没成想竟一个人来。” 林妙吁口气,端正坐着,语气严肃:“见你又不是见飞禽野兽,壮什么胆儿?咱们原本不,也不必客套,薛小姐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薛被她噎了一下,轻笑一声,喝了口茶,才耷拉着眼皮慢条斯理的说起:“我早知道,你与景川相识许久。今儿请你来,是想让你明白,我与景川早有婚约,且是陛下赐婚,这些,你应该都已知晓。” 林妙淡然一笑:“这事儿我知与不知,与薛小姐有何关系?” 薛心尖猛地被刺了一下,隐忍着愠怒道:“你既知道他与我有婚约,为何还要对他纠不清。” 林妙好笑的注视着她:“无论我与徐景川是谁对谁纠不清,也都是在薛小姐与他定亲之前就有的。若仔细算起来,我是不是还要追究薛小姐夺人所,仗势欺人?以赐婚为前提,坏人姻缘?” 薛没想到她竟会反客为主,深口气,沉了脸道:“林妙,请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小小商人,出身农家,俗不堪,如何配得上国公府嫡出的清贵公子。” “我出身如何,轮不着你来评说,只要徐景川不嫌弃,我也不会妄自菲薄。或者说,薛小姐倒希望我妄自菲薄自卑,反倒如了你的愿?” 薛厉声:“你简直自以为是!” 林妙喝了口茶,神淡然:“打个比方,倘若你我出身相同,我如今还不十六,用四年时间,创下如今的家业,试问,有几人能做到?薛小姐可能做到?” 薛暗暗咬,冷笑:“不过挣了几个臭钱,真当自己有什么了不得。” “确实只是几个臭钱罢了,我老家的三十几亩地的庄园,五家分店,与人合作的玉器生意,与各大商铺合作的竹编工艺生意,负责供货的果酒果酱生意,加上京城两家甜点生意,如今又得陛下亲赐的皇商名号。这几个臭钱的生意,实在微不足道。是吧,薛小姐。” 林妙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薛没想到她竟会有如此丰厚的家底,一时间惶然不知所措。 不过,她也不可能就此示弱,早有另一手准备,平复了情绪,傲慢道:“但你别忘了,我乃巡按府千金小姐,姑姑是陛下亲弟弟的王妃,纪王爷是我的姑父,仔细说起来,我家也算得皇亲国戚。即使你再如何富裕,论在京城的权势,如何比得过我?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足够富裕,便能得到国公爷的认可?那你便错了,国公爷生平最看不起的,便是商人,唯利是图,斤斤计较,小人嘴脸。 我与你不同,出身世家,自小学习诗书礼仪,乃是京城人人称羡的千金贵女。在任何人眼中,我与景川都是天造地设的般配。 而你,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如今还对景川纠不清,传出去,只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 林妙的脸渐渐难看,却面无波澜:“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便会如你所愿的放弃?” 薛嘲道:“你若不放弃,往后国公爷亲自与你说这些,丢人的还是你,被人取笑的也是你。我今能约你见面,不过是因咱们都是女子,将心比心,顾及你的脸面。” 林妙嗤笑:“你若顾及我的脸面,便不会说这些难听话了。虽则你的确出身名门,但今之举,有失身份。若传出去,旁人知道你堂堂千金小姐欺辱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恐怕,也免不了被人指点议论吧!” 薛得意道:“这里只你我二人,还有谁能知道?” “那若是,老身知道了呢?” 薛猛地一惊,迅速扭头看向雅间门口。 月姑姑推开门,步伐稳健的走了进来,停在林妙所坐的那一边。 林妙松了口气,笑融融道:“月姑姑,您来了。” 薛慌得结巴起来:“月……月姑姑,您怎么会在这儿?” 月姑姑没好气的扫了她一眼,道:“老身若不来,又如何赶得上看这出千金小姐羞辱民间小女子的戏码?” 薛眼神闪躲,局促的解释:“月姑姑,不是您想的那样。” 灵机一动,抬手指着林妙:“是她,是她先说话难听的,我总不能任人羞辱,自然要反相讥。”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