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宋依依刚要张口,一旁女卫小声说了话。 “夫人,您不是要去寻大人么?这不就是大人,您没看见大人么?” 宋依依恍然。 “我...” 接着人就朝傅湛走了来。 “我...我看见了,我...” 她直到靠得他足够近,嗅到他身上的气息,方才回神儿一般,喃喃地道:“对,你是傅湛,你就是傅湛...我刚才,正要去找你...然后,我...” 傅湛没让她说下去,伸手单手把她搂在了怀里,艰难地道出几个字,“没事,没关系。” 宋依依到歉然。 “我记着呢,我记得你的长相,我就是...” 傅湛依然安,“没事,依依。” 宋依依怪自己糊涂。 但她真的恍惚间总是记不住他。 旁人都能,唯独他。 适才也是糊涂,她明明看到兵了。 除了他还有谁敢带兵在皇里走动。 “我...” 傅湛抱她抱的越来越紧,第三次摇了头。 “没事了。” 傅湛一直很温和,且一直眼中含着笑意,哄着她,但心口“砰砰”跳动,即便再怎么克制仍有些控制不住颤动。 宋依依在他怀中,面平静,心中无思无想,水波不兴。 只良久,她道:“你别生气,我下次一定不忘了......” 傅湛扶起了她的身子,冲她笑笑,笑出了声,笑的勉强,却温柔,为她理了理披风丝带,“我不生气,我永远也不会生依依的气.......” 宋依依望着他,从他的头发,看到额头,眉眼,进而看完他的整张脸庞,而后也笑了笑。 接着道了正事,“我,有收获.......” “是么?” 傅湛更近了她一丝。 宋依依点头,直言:“她有几句话很奇怪.......” “什么?” “她说,只要我死了,一切就会停止。” 傅湛眸略略有变。 宋依依补充道:“言外之意,我活着就不会停止.......我?” 是了。 傅湛明白她的意思。 这话确实是个不小的收获。 对方为什么非要宋依依一个手无缚之力,善良无辜的小姑娘死? 傅湛带着她去了安静之处。 屋中膳食已经备好,一桌,都是宋依依所好。 傅湛一面为她夹着菜,盛着汤,一面温声开了口。 “不要怕,我定护你周全。” 他将盛好的汤递给了宋依依。 宋依依接过,慢慢喝下,微微点头。 傅湛眸愈发地沉暗。 待宋依依用过膳后,他唤来了暗卫,道了一个人的名字,说了其身份,叫人去查,把人带来。 那人叫王秋香,十八年前是傅家的婢子。 宋依依觉得傅湛可能是参透了什么。 他思索时,她没问,待见他转过眸来,宋依依方才问出口。 “大人是想到了什么?” 傅湛直言:“这人是长姐当年房中的一个一等婢女。” 他言毕之后没说下去,而是叫人备了纸墨笔砚。 宋依依坐在他身旁,亲眼看他书写。 他抬笔行云水,一个个遒劲有力的字迹跃跃纸上,所书之事,尽是他上午时同她说过的,是一些事件,近年来,李、傅两家出的一些大事。 其上写着: 正和五年(六年前):先帝驾崩; 嘉兴元年(五年前):小皇子李元溺死; 嘉兴一年(四年前):镇国公遭人行刺,重伤; 嘉兴四年(三年前):长姐被人调换; 嘉兴七年(如今):...... 最后那一行中没有字,但宋依依知道,最后的是他二人。 傅湛道:“你可发现了些什么?” 宋依依摇头,仔细地又看了一遍也没觉得如何,直到傅湛手持毫,缓缓地在第四行的“长姐”二字上划了条线。 宋依依瞳孔骤地一缩,又重新上下看了看那五行字,手缓缓地捂住了口,换了角度把傅湛的意思念给了他听。 “六年前,长姐的丈夫死去;五年前,长姐的小儿子死去;四年前,长姐的父亲遇刺;三年前,长姐被人调换;如今长姐的弟弟......所有事情皆围绕长姐!” 傅湛点头。 宋依依骨悚然。 “长姐得罪了谁......?” 宋依依觉得傅湛已然参透了十有八九。 男人眼中难掩杀气。 宋依依觉得到,他在她面前有所控制。 傅湛说与她听。 “在大军众目睽睽之下换下大晋太后;收买五大家,当朝正四品官员沈怀琅;胭脂楼上如影如风,有着一个一等一的杀手。不说我们不知的,便是这三件,就没一件简单之事,对手十分高等。据你梦境的描述,他应该是个男人,长姐十七嫁先帝,入东,彼时我虽小却也记的很清楚,她没有接触过什么男人,可谓也没机会接触,唯独......” 他说到此,姑且没说下去,而是转了话题,说起了别的。 “母亲并非只生了长姐一个女儿,长姐还有一个孪生妹妹,二姐姐名叫傅嫣,实则,起先被许配给先帝,入东为太子妃的人并非长姐,而是二姐,然,二姐在同先帝订婚不久后,十七那年,溺水死于一场意外。” 宋依依越听越冷。 傅湛说到此,微微抬了抬头,将最初关于男人之事,说了一半的话又捡了起来。 “长姐出嫁前虽未怎么接触过男子,但.......” “怎么?” 傅湛微微眯起了眼睛,“但她二人十六那年曾买回过几个奴隶。” 傅湛仿若陷入了回忆之中,然语声却越来越狠,越来越慢。 “彼时我六岁,那几个奴隶之中,有一个我对他的印象很深。他,像一样......对谁都是攻击之,唯独对长姐不大一样.......” 宋依依好似明白了傅湛的意思,又好似不明白。 “你是说,是那个奴隶?他和你体量看起来很像么?” 傅湛回道:“有一点,那会儿他大概十八九岁。” 宋依依脑中很。 “可是你说,对方很是厉害,但又怀疑是这个奴隶,奴隶能做什么?” 傅湛姑且没答。 宋依依从他氤氲晦暗的眼中隐约又看到了什么。 宋依依心中很多问题,东一个西一个。 “而且,你是说,那个奴隶喜长姐?可是他喜长姐为什么要,要这么对长姐.......” 傅湛沉默许久许久,目光只隐晦,不得见,不得猜,但半晌之后,他彻底明白了。 “难怪他选择了沈怀琅,普天之下,能在大军之下换走我大晋太后的人屈指可数。” “原来他还曾被贩卖到大晋过,当过奴隶.....” “他是那个母妃卑,曾经最不受人待见,人人都以为他死了的西梁皇子---虞帝萧沉玄。” ********** 西梁廷。 大殿之上,金碧辉煌,歌舞升平。 玉桌上,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佳肴美馔,玉盘珍馐。 乐声靡靡,帝王倚靠在高座之上。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