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康抚过她的长发,神间有些尴尬,随之松了另一只手,转而向书桌后走去,说话的声线稍有些紧,“孤一会儿要去见父皇,将青瓜捎去便可。太子妃的一片心意,父皇一定倍欣。” 她蜷了蜷濡的手心,轻轻柔柔道了声:“好。” * 绛紫里。 曦妃被儿子的一片孝心所动,连着几,天天涂抹儿子买来的妆粉。 涂用的第二,她自己对镜摸自己的脸颊,“玉姑姑,本的肤质有无变化?” 只一天,哪能看出什么变化来?但玉姑姑知道曦妃想听什么,便顺着她的意思夸道:“娘娘的肤愈发白皙了,九皇子买的这妆粉的确是好。” 曦妃脸上出笑容,“嗯,有他这份孝心就好。” 儿子是她在皇里的唯一的筹码,只要母子同心,总有破局的一天。 连涂了三,第三晚间,曦妃入睡后,总觉得脸颊不适,睡梦中不时抬手抚下,天亮时,玉姑姑开帷幔,却发出惊恐地尖叫。 “娘娘,娘娘,您的脸,您的脸怎么了?” 曦妃睁开惺松睡眼,觉不适,使劲再睁,她疑惑发问:“玉姑姑,本怎么觉脸颊肿,眼睛睁不开呢?” 使劲良久,似乎只睁开了一条细细长长的隙。 玉姑姑忙回身取过铜镜,举到曦妃跟前,声音抖抖索索:“娘娘,请看……” “啊……” 曦妃破碎的嗓音震耳聋。 昨还白皙娇的脸颊,今起了红疙瘩,脸部肿走形,眼睛哪里还有睁开的余地?能睁开一条细实属不易。 这哪里还是千娇百媚的曦妃娘娘? 分明是吓人的妖怪。 曦妃惊慌失措:“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倒底发生了何事?晚上还好好的,晨起便如此了?” “昨晚谁值夜?是不是有外人来过?” 玉姑姑知道事情紧急,她赶紧回道:“娘娘,昨晚老奴值夜,未有任何外人来过。您昨晚间翻身频繁,老奴想要上前,您不许,早上便这样了。” 曦妃脾气乖张,她说不许的事情谁敢上前? “那还等什么,太医,快传太医!”一截细腕自被子伸出,曦妃近乎扯着嗓子吼叫,歇斯底里的样子像是在细颈之上另按了个脑袋。 画面很是违和。 玉姑姑慌慌张张差人去请太医。 太医风风火火赶来,进屋后,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不愧是曦妃里的人,请太医也有法子让太医拿出奔命的速度。 玉姑姑催促:“张太医,快上前帮曦妃娘娘诊治。” 张太医来不及拭额上的汗,躬身上前,猛一抬头,猝不及防对上那张堪比猪头般的脸,他震惊一瞬,道:“娘娘应是过了。臣帮娘娘诊下脉。” 隔着丝巾,太医表情凝重,细细诊过之后,才慌忙退后,跪在地上道:“娘娘,您此症确定是过,敢问娘娘,您喉咙可有不适?” 曦妃纤手抚上颈间,轻咳一声:“喉咙无事。” “那敢问娘娘,昨可曾在脸上涂抹过什么?” “脸上能涂什么?不过是些脂粉,都是平常在用的。” “昨未用什么新品?” “未曾。” 话刚说完,曦妃脸一变,“三前,九皇子买来一盒妆粉,本连用了三。” “妆粉过,两个时辰便会有症状出现,这隔了三?”张太医摇头,“臣不敢确定。娘娘可否细想想,还用过什么,比方吃食或者脂粉之类的,抑或是碰过什么不洁的东西?” 曦妃怒意横生,“玉姑姑,给本查,细细地查,看什么人敢给本使这种腌臜手段。” 玉姑姑喏喏应声:“是,娘娘。” “张太医,本这脸可有法子医治?”顶着这张猪头脸,她怎么见皇上?还如何在这里立足? “过病症甚是复杂,老臣先开些药,由人煎来给娘娘服用,一三次,不可间断。” “除了煎服的药,就没有直接涂在脸上见效快的药膏?” “娘娘过如此严重,可不敢再用什么药膏。”面对曦妃娘娘的怒意,张太医心惊胆颤的,生怕说错话。 “那今傍晚本的脸能见好吗?”皇上答应今晚要来绛紫,她顶着这张脸可如何是好? “娘娘,”张太医吓得脑袋伏地,“过之症需慢慢恢复,至少也要七八才能见效果,若是不对症,恐怕,恐怕,还要延些子。” “不对症?”曦妃表情扭曲,“真是一帮子蠢才,区区过,竟然会找不到对症的药物?玉姑姑,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叫来,谁能在最短时间内治好本的病症,重重有赏。” 玉姑姑心知这是曦妃要发疯的前兆,甭管对错,她得赶紧去办。 张太医见状,哆哆嗦嗦开了药方,赶紧提着药箱子开溜。 生怕走晚了,曦妃怒火发到自己身上。 第67章 很快, 当值的太医都来了,乌站了一屋子。 玉姑姑指挥着他们逐一过来给曦妃娘娘看诊。 看到曦妃娘娘那张恐怖的脸,他们惊吓不已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一个个战战兢兢的。 一圈诊治下来, 玉姑姑紧着眉头问:“刚才张太医说是过, 但不确定是因什么过, 给了张方子。你们传着看看, 除了这些之外,谁还有新的法子和发现?” 如果跟张太医一样的诊治结果, 便不必多费舌。 太医们传看了张太医的方子,一个个发出无奈的叹息, 对望几眼之后,一个年龄稍长的太医站了出来。 “依老臣拙见, 张太医开的方子是对的。曦妃娘娘之病症,应是与涂抹到脸上的胭脂水粉有关。” 玉姑姑直接把这几天曦妃用过的胭脂、妆粉全抱了出来, 放到桌上:“如此, 你们查查看,倒底是哪个出了问题。” 让她们自己查,她们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都说妆品涂到脸上, 若是有异, 两个时辰内会表现出来。可娘娘从昨晚到现在,这都多少个时辰了? 老太医趋身向前,一一查验。 验过一遍,眉头皱紧, 又查第二遍。 最后, 单独拿出那盒妆粉,“这盒妆粉, 似有异常。” 曦妃抬目,正是胥瑞孝顺自己那盒,她抑着怒气,问:“有何异常?” “老臣说不出,玉姑姑也说了,其他妆品娘娘用的时间较久,应是无异,这盒妆粉是几前新用的,闻着味道似乎有异,所以老臣猜测是它。” 老太医也不是太确定。 “可有法子医治?” 老太医:“此种病症不可之过急,先用张太医的方子试试。”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妥帖的法子。”曦妃盛怒,口不择言,“真是一帮蠢货、废物!” 太医们惊惶垂头。 玉姑姑将太医们打发走,吩咐人熬药,另外差人将胥瑞叫了来。 胥瑞看到母妃面目全非的样子,怔了一瞬,直接哭了,“母妃,母妃,您这是怎么了?” 看到儿子为自己伤心难过,曦妃苛责的话说不出口,忍了又忍,问道:“妆粉是从哪里买的?” 胥瑞脸上挂着泪珠,问:“是妆粉引起的吗?” “尚不能够确定,你只管说妆粉是从哪里买的。” 胥瑞眼神飘忽,但口气非常肯定:“在街市上买的。”似为了证明自己未说谎,他道,“那人是从边关来,有许多人追着他问,人们都在传妆粉有奇效,争抢着要买。我想到母亲美,便花重金买了下来。” 曦妃闭了闭眼,心烦气燥地挥了挥手:“本心烦,你回吧。” 自己的儿子也不想见了。 玉姑姑端上来熬好的药汤,曦妃赶紧喝下。 药很苦,她喝得龇牙咧嘴的,但坚持喝完。 她只盼着药到病除,自己能早早恢复。 胥瑞心神不宁地离开绛紫。 他边走边摸自己的脸颊。 他试过妆粉,几天过去,他脸颊一点儿事没有,难道母妃是因了妆粉变成这样? 他不知不觉走到东门口。 站在那里,脚步有些徘徊。 有个小太监自里头走了出来,“奴才给九皇子请安。” 九皇子搭不理地瞟了小太监一眼。 小太监跪在地上,道:“九皇子怕是来找太子殿下的吧?太子殿下听闻曦妃娘娘身子不适,已经赶去探望了。” 胥瑞顿住步子,“皇兄去了绛紫?” 小太监点头:“是。” 胥瑞一跺脚,急不可待地往回跑。 他明明是从绛紫走过来的,怎么就跟皇兄错过了呢? 曦妃娘娘喝了药汤便躺下了。 整张脸又麻又涨,她自己坐立不安的。出门是不便的,这副样子让那么多太医都见到已经令她难堪,再出门的话,她丢不起那脸。 站着吧?累。坐着吧?心烦。 只好躺着,能睡过去是最好,时间过得还快点儿。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