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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御宅屋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我这糟心的重生 作者: 石头与水 时间: 2024/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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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告平时对我的当事人有待行为吗?”

    “我不认为那是待。楼下邻居的确敲过我家的门,也有热心街坊劝过我管孩子得轻着些。可我就这样长大的,我小时候,我爸打我都是吊起来打。一样有邻居过来劝,我也没觉着什么,我爸生病住院,我一个月在病房陪护,您去打听打听,医院里医生护士都说我是孝子。底下出孝子,老家儿就是这样教我的!”

    “被告平时也是这样教学生吗?”

    “怎么可能。学生不是我的女儿。”

    “您只对女儿底下出孝子。”

    “因为我担心她。男孩子怎么扔外头都能活,女孩子不一样,女孩子的一生注定是要步步谨慎,时时小心,行差踏错对男孩子还有浪子回头的机会,但对女孩子,很可能是灭顶之灾。”秦耀祖神话语间含演讲的情,“这就是我,身为父亲的。”

    “那您的可真特别。”褚律师问,“您坚持大年三十,我的当事人曾对您的内侄儿有过不妥的举动,是吗?”

    “是。”

    “这件事情是秦光告诉过你的,是吗?”

    “是。”

    “您现在仍选择相信秦光,是吗?”

    “是。”

    “为什么?”

    “因为我向子嫣求证过。秦光年纪小有些淘气,子嫣是再懂事不过的孩子,那孩子一直是校内前十,已经被b大提前录取,去年就拿过校三好。我相信两个孩子。”

    “那么,您不相信您人生中第一个孩子,您无比珍的女儿吗?还是说您的珍就是不信任?”

    秦耀祖的从容终于被褚律师刺到了一点,他轻轻推了下眼镜框,“这是个很难的抉择,我希望能相信秦特,但她从未给我足够的信心。她将我的教导视为待,她将我的良苦用心视为苛责。我纵是有错,可世间何尝有过完美的父亲?我不是完美父亲,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她的母亲抛弃她,主动放弃她的监护权,是我将她养大。她偷偷离开我,将我告上法庭,使我背负魔鬼的恶名。我很想想信她,但请原谅我,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中年男人。我被我的至亲刺了一刀,我心痛难当。”

    “那你应该去看看心脏科医生。”褚律师道,“请简明回答,您相信秦特还是相信秦光?”

    “我实在被伤……”

    褚律师劈头打断,“已经给过您抒情时间,简明回答!”

    秦耀祖知道褚律师不容易对付,看无可发挥,只得简单答道,“秦光。”

    褚律师面无表情,“审判长,我的询问完毕。”

    即便不懂打官司的刘国此时也能看出秦耀祖的诡辩竟隐隐上了上风,不有些着急。

    秦特看向褚律师,褚律师给她一个安抚的神

    吕律师开始询问。

    “请问原告,你平时衣服多是什么颜?”

    “平时都是穿校服。”

    “星期天也穿校服吗?”

    “那倒不会。”

    “一般是什么颜?”“海棠红,暖黄,米之类。”

    “喜吗?”

    秦特眼神出警惕,如实说,“一般。”

    “今天也不是在学校,为什么要穿件黑衣服。一点不衬你,显得很颓丧很可怜,是为了装可怜搏同情吗?你这样的小姑娘,低头一坐,出个委屈模样,就显得很可怜,很让人同情。原告很懂心理学。”

    褚律师抗议,“我抗议,被告律师有侮辱我当事人人格的嫌疑!被告律师所问与案情无关!”

    吕律师反驳,“原告有诬陷我当事人品行嫌疑,我所问,与此案悉悉相关!”

    审判长,“抗议无效,被告律师继续。”

    吕律师盯着秦特愤怒的眼神,“我知道您很愤怒,一般被戳问心事的人都很愤怒,但还请如实回答。不要哭泣,哭泣是没用的。法庭是讲究证据的地方。”

    秦特抑制住全身的力气才能不使自己颤抖。秦特是很少有愤怒情绪的人,很多时候,她都是生活在惊惧中。但,吕律师说她装可怜,这让秦特到愤怒。

    她低下头,不再看吕律师那张可恶的脸,盯着桌面努力恢复平静。就听吕律师催促,“请原告如实回答。”

    愤怒的情绪被强制摁下,秦特声音很轻,“姥姥告诉我,法庭是非常严肃的地方,所以要穿深。”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故意装可怜呢。”

    秦特看吕律师一眼,继续低下头,声音依旧很轻,“您的西装也是深的,我还以为您明白这个道理。”

    吕律师笑笑,“你是在说我不明事理吗?”

    秦特小声问,“这个问题也与本案相关吗?”

    不必褚律师抗议,审判长道,“被告律师注意言辞。”吕律师耸耸肩,继续问,“原告,你知道你的生母曾经抛弃过你吗?”

    “什么是抛弃?”秦特从小战战兢兢长大,格外谨慎。

    “两岁大的孩子,不论从法理还是情理,法庭都会更倾向母亲获得监护权。您的母亲,主动放弃你的监护权,这,就是抛弃。”

    秦特脸更白了,头顶响起吕律师的声音,“原告,请直接回答,你知道你的生母曾抛弃过你吗?”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论还是爸爸、继母、各种亲戚都在她面前肆意谈论过许多次,但不论多少次,每次听到心里都抑制不住的酸楚。

    只要一想到就会难过。

    但她明白,吕律师是敌人。

    这个敌人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像电视上《动物世界》里捕猎的豺一样,在耐心的等着她伤心、愤怒、失态、崩溃!

    吕律师咄咄人的尖刻彻底发出了秦特生命中一直被威胁、打、否定、羞辱的灵,她抬起头,视线飘浮,踟蹰了一会儿,循着直觉,最终飘向高高的审判台,“我听说离婚的父母,孩子只能跟其中一个人。像我这样的孩子,都是被抛弃的人吗?法官叔叔,跟着爸爸,就是被妈妈抛弃?跟着妈妈,就是被爸爸抛弃?法官叔叔,这是抛弃的意思吗?”

    身披纯黑法官袍,大红前襟,金黄领扣的年轻法官淡淡一眼皮,琉璃的眼珠动了一下,先是看秦特一眼,再扫向吕律师,将问题抛回出处,“被告律师,你认为这是抛弃吗?”

    第34章 庭审二(“是我用词不当。我换个问)

    “是我用词不当。我换个问法, 被上诉人,您知道您的母亲主动放弃你监护权的事吗?”

    将抛弃换成放弃,不再那样刺耳, 却仍难改事实。

    “知道。”秦特回答。

    “你心情是怎样的?”

    “什么时候的心情?”

    “知道这件事时候的心情。”

    “很伤心。”

    “是在想念妈妈吗?”

    “忘记了。”

    “这也能忘记?”

    “那时还很小,记不清了。”

    “可以理解。长大后有想过妈妈吗?”“想过。”

    “想跟妈妈一起生活吗?”

    “想过。”

    “据我所知,初审时,取得您监护权的人是您的外祖母,并不是您的生母。您伤心吗?”

    “不伤心。”

    “我很意外。”见秦特没说话,吕律师继续问, “不是一直想跟妈妈一起生活吗?妈妈依旧没要你,难道不伤心?你前后矛盾,是在说谎吗?”

    “没有见到妈妈前,想过妈妈很多次。看到别人妈妈时,也会想, 我妈妈是不是不像说的那样坏。挨打时,也会想,妈妈对我会不会稍微好一点。逃出家时,我没地方去, 去了姥姥家,那会儿天很黑, 我觉得冷极了。敲门前,我还在担心, 妈妈会不会不要我, 把我赶出来。后来大舅出来,问我是谁, 替我付了车费,把我领进屋。餐厅摆着一桌子年夜饭, 我又冷又饿,姥姥把我领屋里给我暖和的衣服穿,给我热了饭吃。我很饿,什么都没想,姥姥让我吃,我就吃。后来报了警,姥姥带着我到警局做笔录,带着我到医院看伤,我们回家已经半夜了。我又饿了,肚子叫起来,姥姥给我煮了两碗汤饺子,好吃极了。饺子是猪白菜馅的。”

    “姥姥给我上药,让我早点睡。从没有谁像姥姥对我这样好,我想,妈妈应该也很好。我问姥姥,我妈妈什么时候过来。姥姥说明儿后的就能来,第二天姥姥带我到超市买衣服,我以为妈妈会来,我坐在客厅里,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就向门看去,妈妈那天没有来。”

    “我很担心妈妈会不要我,姥姥家客厅里有妈妈结婚的照片,有妈妈现在的全家福,我知道妈妈又有了孩子,还是一个男孩子。我就更担心了,我拼命想拼命想,妈妈不要我,我能去哪儿?我能怎么办?姥姥能收留我吗?我是六月的生,再有半年就能成年,成年后就能工作自己养活自己。”

    “我就这样惴惴不安的等到初二,妈妈终于来了。我觉着很生疏,妈妈也不想打官司,想着我马上要成年,一成年就跟爸爸不相干了,打官司也没用,白费律师费。妈妈也看不上我,觉着我胆小窝囊像个受气包。是我姥姥一直在我身边,姥姥握着我的手,说她出律师费给我打官司,说就是要争这口气。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要跟着姥姥。”

    “我很早就知道是妈妈主动放弃了我的监护权,、爸爸、继母、大姑,许多亲戚明里暗里都说过。现在,妈妈要照顾我的新弟弟,愿意将我的监护权给姥姥。”

    “吕律师,你问我伤心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是被偏的人。被偏的人,不会坐在这里。可我想,我也有我的幸运,我遇到了我姥姥。”

    刘国上些年纪,实在受不住这个,喉咙里发出巨大哽咽。见惯人间惨事的两位妇联女同志直接听哭了。

    其实,秦特也没有故意煽情,更没有像秦耀祖那样貌似大义凛然的诡辩。秦特就是平铺直叙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可就是让人心里一阵阵的发酸。陈冰轻叹一声,别开头。孙梅也红了眼眶,觉着秦特十分可怜。

    吕律师显然也明白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再对秦特发难,“我很同情你。不过,据我所知,在到栗子沟村儿前,你与生母这边儿应该十来年没有联系。你是如何知道栗子沟村儿的地址呢?”

    “我小时候,姥姥寄东西到家,我看过邮包。”

    “那时多大?”

    “我记不清了,是家拆迁的那一年。”

    秦耀祖听不过去,“胡扯,那会儿你才十岁,字都认不全,你知道什么是邮包地址!更别说你姥姥给你寄东西,她什么时候给你寄过东西!”

    秦特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出去了,她觉着自己胆子又变大了些,她不很怕爸爸的当面质问了。

    秦特没说话,吕律师催促,“被上诉人请回答我的问题。”

    “那一年姥姥寄了件白的纱裙给我,篷篷的裙摆很好看,开始我不知道那件裙子是给我的。因为说是她买的,给了我大姑家的表姐,表姐比我大,穿着有些小,紧绷的。后来是想娣姐悄悄跟我说,她听跟大姑在屋里说的,是我姥姥寄来的裙子,是给我的。我不敢跟要,也不敢说。我出胡同倒垃圾的时候,在垃圾筒看到的邮包袋子,就捡了出来,上头的收件地址就是住的大杂院,收件人是我。我就知道是这个邮包袋子,我捡回去藏了起来,我那时已经认字了。我背得下来地址,后来邮包袋子叫发现,她还打了我好几下,拿到小灶烧了。”

    “你有办法证明所述是真吗?”吕律师追问。

    “这要怎么证明?”

    “我不清楚。你已经在刘家生活多,刘家的地址你现在肯定背得出来。你得证明这件事,不然,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提前与刘家勾结,故意离家出走,或是有人引你离家出走。”

    秦特皱眉思索。

    吕律师问,“有证据吗?如果你不回答,我就默认你没有证据证明。”

    秦特说,“那个邮包袋子上贴着单子,就是快递单,我还记得那张快递单的单号。”

    这下非但吕律师,连褚律师都瞪大眼睛,秦特把当年邮递单上的单号背了出来,她老实的说,“我偷偷看过很多次很多次,我一直没忘。”

    吕律师似笑非笑,“看来我们的被上诉人的记非常不错。不过,十年前的快递单号,早湮灭在了岁月里,就算背了一个出来,也没办法查辨真伪了。”

    当然,吕律师也没办法验证秦特说的就是谎话,他换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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