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复茂啊。”许副局长忍不住了,“全市房屋改革发展,每个区都要参加,到处都要旧改,旁边几个区一样的。” 苟局长一愣,从座椅上坐了起来, “全要参加?不是只有复茂吗?为啥旁边几个区也来?那我们哪能比得过,老周,消息准确吗?” 周局长冷哼一声,“文件都没看看清楚就跑过来,要吃中饭了,你赶紧回去好好看看。” “真的?”苟局长拿起文件仔细看了看,“这上面没写全市都要参加呀。” “昨晚更新完善的玉兰杯条例。”许副局长打开门,请人走,“肯定已经发到你办公室了,复茂参不参加不要紧,上只角几个区全要参加,奖杯最终不知道落在哪家头上。” 反正不会落在你们浦湾头上! 苟局长听懂了,着急忙慌拿起公文包,“我走了,老周,回见!” 等人风风火火走了,水琅踏进局长办公室。 “玉兰杯是什么?” “跟我们没有关系的东西。”周局长看着水琅抱着一沓写钢笔字的文件,“这是什么?” “我做的规划案,对平安里的思想计划,”水琅将这些天的思绪,全部都整理好,“这一叠,是平安里每一户居民详细情况,与当前待解决的问题。” 周局长与许副局长同时惊讶看向水琅,又震惊看向旁边一沓字迹不一的信纸。 “他们自己写的?他们这么容易就配合了?!” “这才两三天,就有进展了?!” 水琅点了点头,“真假还有待考量,但每一户都写了。” 周局长立马拿起几张,许副局长也冲过去拿了几张看起来。 “写的很详细,很认真。”许副局长惊喜看着水琅,“你果然可以,不,是很行!太可以了!这才两天,也不是,两天就收上来了,说明你当天去,他们就愿意配合你了?” 水琅笑了笑,“他们还是想解决当下困境,所以才愿意配合。” 周局长听完抬头看着水琅,再拿起一页写钢笔字的纸看了看,字字行云水,一句句都是心血,叹了口气,“你实在是用心了。” “是太用心了!”许副局长称赞完,也叹了口气,“可惜啊,上面驳回了我们的资金申请,平安里会难上加难。” “平安里除了违建,家庭矛盾,换房产生的矛盾,还有很重要的一个点。”水琅问出心中不解的地方,“很早以前,沪城所有房屋都归为国有,市民手中的房产证,真正意义上算是房卡,为什么平安里有两种产证存在?而且,两种好像都受政府承认?” “烂摊子,所以才说是个烂摊子,这个问题这么多,一直在解决,一直就解决不清,问题层出不穷,跳了区就更了。”许副局长摇头,“几十年前的平安里,建设初期究竟是怎么谈的,证据严重不足,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几十年间,他们私自换房不知道多少次,会换的人都是冲着占便宜去的,结果落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几百户,越扯越。” “归结底,里面的人,私心太重,所以不断故意混淆,手段没有下限,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不可能与人民站在对立面,才拖到现在这样子的结果。”周局长眉头紧皱,看到水琅,松了松,出笑意,“你比我们这几年都快,看来,不止是我们觉得有了希望,平安里也觉得看到了希望。” 水琅眉头一挑,还没说话,就见到许副局长疯狂点头,眼里藏了骄傲,“是这个样子,他们能这么配合,就是觉得看到了希望,相信你是能帮他们解决的难题的人,照目前进展下去,事情说不定真能顺利解决了。” “万事开头难,何况难了这么多年了。”周局长笑着道:“你也不要过于着急,慢慢来,还有,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再出上次那个样子的事。” 问了等于没问。 看来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水琅抱着一沓新的资料,顺便带走了玉兰杯的详细资料,离开局长办公室。 “琅儿~” 面一个老太太扑过来,悉的场景,水琅侧身避开。 这次老太太也有经验了,提前扶住门,即使没人扶她,也没有摔在地上。 水琅看着回来上班,但是处于被架空处境的渣父,“多大的人了,上班还要妈妈陪?” 顶着热情笑脸的邬善平,嘴角搐两下,还没张口,就被暴击。 这个女儿,到底是长大了,有本事了。 邬善平看着水琅,既欣又复杂。 要是这本事不对着他使,就好了。 那他肯定心都是欣! “琅儿,我不是为了你爸来,我是为了你才来的。 ”老太太绕回水琅面前,看着办公室里坐了人,心里窃喜,上班的人,尤其在体面单位上班的人,都讲究面子,水琅再怎么气她这个,再怎么不愿搭理她这个,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也不会不顾名声,不尊敬长辈。 尤其她今天是为了正当理由来,一片慈之心,水琅就更不会像以前一样了,否则以后在单位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就是掐准了这一点,老太太才跟来单位,“琅儿,今天是你生了,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你也不请我去坐一坐,只好来单位看你。” “是,我们是为了你生来的。”邬善平扬起笑脸,“琅琅,爸爸祝你生快乐。” “哦。”水琅将资料放到桌子上,“礼物放下,人可以走了。” 老太太一僵。 邬善平笑脸也跟着僵住。 办公室里的人,本来看到了邬善平就在偷偷关注,一听没声音了,全都转过来看他。 邬善平脸顿时更僵了。 哪有礼物! 他一钱都没有! 水琅疑惑抬头,看着两人,突然,叹了口气,“好吧。” 这声“好吧”,习以为常,意料之中…… 邬善平与老太太顿时觉得办公室里的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全变了,变得让他们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都过生了,一点东西都不买,空着手来,真有意思。” “之前邬琳琳生的时候,我记得买了一身的新衣服,牛皮鞋都买了两双。” “何止啊,我听她炫耀说,我爸送了一辆自行车给我,让我上下班用,自行车啊!” “哪是她爸啊,滑稽死了,亲女儿送去下乡,把侄女留在城里享福,现在过生连条手绢都没买。” “刚才就说了,连水干事住在哪里都不知道,这哪里是亲人啊,狗长辈!” 老太太傻眼了。 她那话明明是想让大家说水琅不孝顺,不跟她亲近,怎么突然骂起她,成了她的不是了??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啊! “不是,我是想买礼物的,但是不知道你穿什么尺寸的的衣服,穿多大码子的鞋……” “还好意思说!” “一般不想买,装模作样,假情假意的人,都会找这样子的结果。” “今天怕不是来打秋风的吧?” 才不是!!! 老太太老脸通红,一是急的,急办公室里的人,想的老是跟她想要的不一样,另一个是被接连戳中了心思。 “你们不要胡说八道!我最疼我们琅儿,我是她亲!” “鞋码23厘米。” 水琅突然说话,老太太一愣,“什么?” “围一尺八。”水琅看着老太太,“衣服颜,买素一点的颜,这个天气买羊绒衫早晚当外套正好,干部装也可以给我做一件,皮鞋,再多也不嫌少,蛋糕要一只,我在北大荒十年没吃过油蛋糕了,听说你们在城里,一年至少要吃四个十寸油水果蛋糕,我不要那么大,六寸就够了。” 老太太之前的脸是羞急红的,现在是被憋气红的。 气自己为什么要提起来尺码。 还要蛋糕! 她哪有钱! “钱不都被你拿走了?你自己不会买吗!” 水琅低头,又叹了口气。 叹的习以为常,意料之中。 “真是狗长辈了!不是你自己先提的吗!” “就是,自己跑来单位说是为了生,自己提的没买是为了尺码,现在又推到小姑娘身上去了。” “老太婆明的很,我早就说了她是装模作样。” “刚才没看出来,现在确定了,假模假式!” “你们!” 老太太快要气死了,这些办公室里的人一点助力都没起到,反而尽拖她后腿! 水琅名声还没坏,她的名声已经要臭了! 这本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邬善平皱眉道:“妈,你拿二十块钱给琅琅,让她自己想买蛋糕买蛋糕,想买衣服买衣服。” 老太太瞪大眼睛:“二十!” 水琅也道:“二十?” 邬善平看着水琅嘲讽的眼神,“五十!” 老太太拔高声音:“五十?!” 水琅一挑眉头,“五十?” 邬善平一咬牙:“五十五!” 水琅:“……谢谢了。” 老太太捂着口袋,“哪有那么多!” 她就抢到了六十,大儿子拿走了十块,那杂种玩意下乡,抢走了二十,工资总共就九十,这几天吃饭买东西花掉了好几块,身上也就剩下五十五了! 可真会给! 一块都不留给她! 邬善平背过身小声道:“是你要来的,说这是个机会,再说,这些年,你不是还存了那么多的私房钱。” “哪有私房钱。” 老太太在村里的外号是貔貅,向来是只进不出,头一回让她掏钱出来,脾肝肺肾都在地疼,但想到未来水琅手里的巨额财产,又不得不掏出来,“琅儿,你看,是最疼你的了,你拿着想买啥买啥,心情好的时候可得再想想元烨,他还在牢里受苦呢。”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