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拿医药箱。」 慕容顥将吴雨璇轻轻放到浅米的皮沙发,像是手中抱着一件珍贵的物品般谨慎,温柔的摸摸她的头,转身上楼梯至二楼。 室内和花园的凉亭一样,也是採取欧式的高雅风格,整体摆设放眼望去让人看着很舒服,家具主要是黄橘的暖系,给人一种很温馨、像家的觉,似光周边投出的光圈。 但,吴雨璇总觉得这种温暖里含有一种寒冷和空虚。 她瀏览完客厅,慕容顥很快的手提着医药箱回来,练地打开盒子,取出生理食盐水、优腆、棉花和ok蹦。 「等一下上药时会痛,忍着点。」 慕容顥单膝跪地,不在乎西装是否会被脏,扭开盖子将药水淋至棉花上,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左脚,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一道伤口,心疼的注目着。 吴雨璇不安的咬牙,双手抓着沙发,闭起双眼等候慕容顥上药,突然身上多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她睁开眼一看,是一个熊熊造型的抱枕,上面还留有薰衣草的香味。 「会怕就说,我尽量赶快用完,痛的话就抓着它。」 还没说出口的谢谢,在他开始擦药的那一刻堵在喉咙里,吴雨璇紧抓着抱枕,指甲深深的刺进去。 药水渗进伤口里带来刺痛,慕容顥的动作再轻,还是免不了一阵疼痛。 「好啦!擦完了,有那么痛吗?」 把棉花和ok蹦的背胶丢进垃圾桶,慕容顥收拾桌面上摆着凌的药品,归到原位后拎起医药箱,走向不远处的柜子。 「谢谢你。」 吴雨璇拿起地上的高跟鞋,一跛一跛地想赶快离开大宅,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最好离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因为你……让我快不认识自己了。我害怕的到底是什么,你会知道吗?」 吴雨璇喃喃自语,比起脚底的疼痛,内心的痛楚更为显得清晰,这样就好了。 只要现在离开就还能假装没事。 可有些事一旦发生,想阻止、改变,也奈何不了。 慕容顥关起柜子看回沙发,还坐在沙发上的吴雨璇不知何时不见了人影,他跑到大门前拉开门,望向不远处的她一步步吃力的迈开步伐。 即使现在用最慢的速度走过去,他也一定能拉住她,但慕容顥只是靠在门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吴雨璇在黑夜中渐去。 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转身而去,想装做自己不存在。 能够自欺欺人多少回?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戚奕瑋隻手扶着额头,断然坐在草地上静静沉思,脑袋慢慢理解宗闵耀娓娓道来的真相。 「小雪国中时的朋友,除了吴雨璇以外就只有你了对吧?」 宗闵耀双手在口袋,背靠在一旁的树干,淡淡地凝视右方吵杂的会场,「而且小雪在国外很宝贝着一张相片,里面你是其中一个。」 「什么照片?」 戚奕瑋一脸诧异的坐在草地上,抬头看着站撑在大树边的宗闵耀。 只听见他严肃的声音传到耳边,犹似一阵风不真实。 「你、柳飞雪和其他两个不知道是谁大概五岁时的合照,不过因为你小时候和现在几乎完全没变我才能认出你,她刚到国外时一直很小心宝贝那张照片,每天都要看个好几次才肯罢休,既然你和她以前小时候认识,那应该知道另外一男一女是谁吧?」 戚奕瑋摇摇头,努力的回想也只是徒劳无功,「我只知道另一个是吴雨璇,小男孩是谁我早就忘记了,毕竟那时候还小,而且也才相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 十一年前,公园。 「欸我们一起来拍照好不好?我从管家那里借到一台照相机!」 柳飞雪兴奋地抱着崭新的相机飞奔到公园里,其他三人则不亦乐乎的玩着溜滑梯和鞦韆,听到她的呼喊声才注意到。 「医生叔叔说你有心脏病不能做烈运动,难道你忘了吗?」 慕容顥从鞦韆上跑过来,一脸生气的手环抱着,不悦的盯着她道。 「没关係啦,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快点,小奕和璇璇还在等我们!」 她拉着他的手想缓解他的不高兴,而这方法也确实奏效,慕容顥抿成一线的嘴角逐渐放松,转成上扬。 「小雪,你会用照相机吗?」 吴雨璇睁大着双眼歪着头,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眼前不曾见过的东西。 「不然我们请坐在那边长椅上的大姊姊帮我们怎么样?」 戚奕瑋指了指另一边,抢过柳飞雪手中的照相机,迫不及待地跑到大姊姊旁边,「姊姊你好漂亮,可以帮我们拍照吗?」 十四、十五岁的女孩穿着一身粉白的碎花长裙,头上戴着一顶草帽遮蔽炙热的光线,她看着站在一旁兴喜的小男孩,戚奕瑋小心的捧着刚上市不久的新相机,一双闪亮亮的大眼充斥期待,还特意摆出他自认为最无辜的表情,可的萌样很难不让人喜。 她出浅浅微笑,甜美的嗓音轻声说道:「那你们过来集合。」 「欸大姊姊要帮我们拍照快一点!」 戚奕瑋一听到回覆,转身迫不及待的蹦蹦跳跳挥舞着手,对着远方的三人大声吶喊。 「我要拍囉,一、二!好了可以囉!」她放下照相机,嘴角的微笑勾勒的更为明显。 「谢谢大姊姊!」柳飞雪对女孩甜甜笑道,接过相机走回三人身边,「那我回家请管家帮我们洗出来,说好囉,三天后的下午三点再到这里集合。」 「好。」 三人异口同声的答应,却想不到接下来彼此再次见面是十一年后的事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