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侯偶得一卷古医书,记载有孟夏腹痛症的病因与治疗药方,但缺一味药。昨听闻附近有一处草药众多之地,便去寻药。药虽找到了,却不慎滑下山崖,恰好遇到打猎时受伤的太子。楚溪侯不会骑马,又与太子有婚约,此种情况下,自然是太子带他回营最为合适。 这事顿时让众人私下里议论纷纷。 孟夏腹痛可是长久困扰民间的一个顽疾,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贫苦人家的孩子因此夭折。如今竟然让楚溪侯寻到法子彻底解决,这是何种好运气? 事情传着传着,就有人提起国师的谶语——龙凤相佑方解国之危难。 莫非,这就是国运昌隆的预兆? 当然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还质疑那所谓的古医书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如此珍贵之物,楚溪侯理应献给天子才是。 嘉禧帝也着重问到这一点,孙宦官回道:“老奴细问过楚溪侯,楚溪侯说那是半幅残卷,他也不知真假,因此不敢冒然献上。只想着凑齐了方子试一试,若是见效,再献与陛下。可是……” 说到这他就叹口气,续道:“哪知竟这么巧。他带着去照图寻药,药寻到了,却在滑下崖时丢了那残卷。楚溪侯也非常后悔,直说该先誉抄出来才是。” 嘉禧帝对什么医书残卷的倒是不在意,确定白殊不是想瞒着自己,也就揭过这事没再问。 不过外面的纷纷扰扰白殊都暂时顾不上,消耗过度加车马劳顿,他一回京就倒下了,一连卧五六,连给谢煐下聘都没能亲自去。 这活就给了薛明芳。 下聘的子在四月十八,薛明芳愉快地拿着单子早早杀进齐国公府,亲眼盯着先前另外封存的好东西全收拾进聘礼当中,又对着礼部让白府置办的聘礼挑剔一番,冷嘲热讽地着齐国公往里东西。最后,他还毫不讲究地跟着下聘队伍回东,坚决不给白家人一丁点做手脚的机会。 赵夫人自是又气得摔了一地东西。 齐国公寒门出身,背后没家族可依靠也就罢了,时不时还会有穷亲戚来打秋风。现在成这一次婚,不仅被白殊把元配的丰厚嫁妆全拿走,还倒赔上国公封户至少两年的税钱。 赵夫人抚着口对心腹嬷嬷说:“我是不是就不该和国公提当年相面的事?他原本都忘了……便是留那小崽子在白家,我迟早也能磨死他!” 何况白殊现在是尚太子不是嫁太子,这身份不尴不尬的,但若非要较真,他依然可以袭国公爵。 事到如今,钱嬷嬷还能说什么,也只能安赵夫人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夫人如今是损失了一点,可三公子在圣上和国公那儿已经是个必死之人。等太子……国公的封户想必还能再提一提。夫人如今做的,后都会惠及四郎。” 不提心如刀割的赵夫人如何悔恨加,在应玄观客院中安心静养的白殊则等来了孟大的好消息。 孟大带着三十几人多留了两,顺着白殊和谢煐下滑的痕迹仔细搜索,的确找到一小片芊芯草。而且,孟大心细,不仅先找采药人了解过附近地形与草药生长情况,在发现芊芯草是成片生长之后,又扩大搜寻范围,竟真给他们在一处隐蔽山坳间发现了一大片。 最后便是载而归。 不过,糟心的事也有。对于设伏的幕后之人,果然没能查到有用的线索,只有一些蛛丝马迹显示和南边有关联。谢煐不能声张,只能调派人手暗地里慢慢追查。 当然,那些都不用白殊心。 休养到能起后,白殊最重要的工作,便是跟着礼部官员学习大婚的一整套礼仪程。 亲前一,礼部给白殊送来第二要穿的婚服。 白殊试穿过,随口问了句:“这外袍上绣的是什么纹?我还以为我这件会绣凤。” 毕竟成婚的缘由便是因为他是“火凤”。 本来只是一句闲聊的话,却不想礼部那小官明显地全身一僵。 白殊瞥过去:“怎么,有什么说道吗?太子那件是什么样的?” 被推出来跑腿的小官员支支吾吾好一会儿,实在扛不住白殊紧咬不放的追问,只得道出实情。 “原本礼部定的也是太子用龙纹,您用凤纹。可奏章呈上去,圣上说这与娶嫁礼制不符,就改成了全用吉祥图案……您这件是暗红底金纹,太子的是鲜红底银纹,以示娶嫁区别。” 白殊听得心中冷笑——皇帝还真是时刻不忘膈应太子,这种细节都要亲自过问。难怪礼部一直拖到最后一,才敢把婚服送出来。 当天傍晚,白殊再次乔装,扮成东卫的模样,让孟大带自己进内城入东。 冯万川就没听说过有新人在成亲前一还悄悄见面的事,神复杂地将白殊领到书房。 白殊把背来的包袱往谢煐面前一放,拆开给他看:“来和你换件婚服。反正都是宽袍大袖,穿上身应该也看不出多少差别。” 谢煐垂眼看去,暗红底上的金纹在烛光下十分耀眼。 旁边的冯万川犹豫着道:“这会不会……不合礼制?” 白殊无所谓地笑笑:“从头到尾,这桩婚事又哪有合礼制的地方?” 说着他就摸了下自己的脸:“我听说殿下这件是鲜红的,颜亮丽点能衬得我面好些。今试穿,这件暗红的显得我憔悴。” 谢煐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吩咐道:“去拿来换给楚溪侯。” 冯万川应着声下去了。 谢煐又道:“这点小事,让孟大跑一趟就行,你何必奔波。” 白殊看他神情还算放松,就笑道:“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不太好让他传话。” 谢煐用眼神询问。 “你介意我明天不束发戴冠吗?”白殊出点愁容,“别的都好说,我就怕这个。今天试服装,那冠上装饰有一堆金玉,得把发髻扎得特别紧特别高才能顶起来,太难受了。” 谢煐完全没料到竟会听到这种话,一时间都有些好笑,握拳着假咳一声,才掩盖下笑意。 “你刚才也说了,这桩婚事就没有合礼制的地方。你……”说到最后,谢煐还是没忍住,角微微上扬些许,“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吧。” 白殊注视着那双乌黑深邃的凤眼,也勾起一道浅笑,眉稍眼尾都带上飞扬之。 “明我们一块进新家。” 作者有话要说: 放篇预收文案,兴趣的小可们可以点进专栏先收藏哦~ 《给反派摄政王冲喜后[穿书]》 镇国器重生攻 x 白切黑穿书受 【主受1v1,双向奔赴he,苏 甜宠】 姬安穿进一篇耽美文里,变成个没活过前三章的炮灰皇子。 没等他努力将这篇多角恋文的剧情回想清楚,突然有圣谕传下,须一皇子为摄政王冲喜。 现在里总共就两个皇子还活着。 姬安看看旁边被一群人护住的主角,依稀记起摄政王是原作中活到最后的反派,这时总还死不成,便自告奋勇去了。 没有三书六礼,姬安穿着一身喜袍直接走进摄政王上官钧的卧房。 醒过来的上官钧眯着眼打量姬安片刻,懒洋洋问:“你可想登上高位?” 冲喜还能冲出这等好事? 姬安没当真,只玩笑道:“若殿下助我上位,我必赠以金册金宝。” 姬安没想到,上官钧真的将自己送上龙椅,也真的随自己搬进天子居所。 ※ 上官钧重生一回,对一切都心灰意懒。 上一世他对新皇从无异心,奈何新皇沉风月无心理政。最终他依然受到猜忌,遭背叛好友毒杀而亡。 既如此,换个皇帝也罢。 上官钧力推姬安上位,便全然放手,却渐渐发现—— 笑得温和无害的那人,动起手来竟果断狠辣得……直挠到自己心里去。 ※ 群臣都以为摄政王总有一天会取皇帝而代之。 不料皇帝连摄政王都使唤上,寻良种,改器具,拓商路,建城池,内肃吏治外御强敌,忙得不亦乐乎。 姬安唯一的烦恼,就是上官钧时常早早来堵门。 这晚,只着单衣的摄政王又款款走到年轻帝王身后,弯下身子左手撑住案几,仿佛将帝王拥在怀中。 他右手抚上帝王握笔的手,在帝王耳畔轻吐气息: “陛下,夜已深,该歇了。” 姬安微微一颤,变得模糊的意识当中冒出个念头——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让原作中那个克己奉公的摄政王,现在总念着要侍寝? 第24章 成婚 五月自古便有恶月之称, 诸事不吉,更忌嫁娶。 再则,大煜皇子、公主的婚事准备期通常都在半年以上, 储君婚事繁琐,当年文宗与康宗更是准备了近一年。 可二月时嘉禧帝下的赐婚圣旨,不仅将太子大婚的准备期到三个月,还特意点了五月上旬完婚。这不得不让群臣背后犯嘀咕:圣上为了针对太子,这是连脸面都不要了吗? 太子合婚之后,异象连出, 社稷坛火后现崩字,吉壤地动上倒塌。即使嘉禧帝同意太子婚后迁出内城, 可民间依旧物议汹汹。 十几年过去,原本安百姓大多都已忘却太子乃是先帝之子, 年轻一辈中甚至没多少人知晓此事, 只记得天子对太子的宠。可此次异象一出, 太子的身世又被一些老人提了出来, 再一想到恶月成婚, 民间议论起这桩婚事的时候, 气氛都变得微妙。 加上那时京试尚未放榜,全大煜的人才都聚在安。这些无所事事的举子们议论起来,又比见识不高的老百姓犀利许多。偏偏大煜自开朝起便不止民间议政, 高祖更是留下不得以议政入罪的祖制。 最终, 安府又出了张告示,解释太子的婚期。之所以定在五月, 是因为太子乃正月子, 此举为以恶镇恶之意。 这唤起了老人们的另一个久远记忆——太子生于正月初五, 背负黑龙。 古来世人多忌讳正月子与五月子, 认为在这两个月里出生的孩子克亲,甚至有人因此而弃养孩子。 太子出生那天,就和先前的异象一样,一整天黑云城,只是一直未有雨,直到傍晚方才重见天光。据说,太子便是在黄昏时分被诞下,左肩处带有一道龙形胎记。 之后还没出正月,文宗便过了世。 当时朝野内外亦是多有议论。不少人私下里都悄悄说,正月生的小皇孙刑克祖父,将来还会克父克母。 元丰五年,先帝突发恶疾过世,同先皇后难产一尸两命。自这天之后,无论里外,提起太子生辰俱是讳莫如深。 每一年的天子生辰与皇后生辰,安府都会组织庆典活动,甚至连各皇子生辰,中都会在城门给百姓发喜钱。唯独太子生辰,再未有人提起,只默认过完上元节官府正常运作,太子便年长一岁。 安府这通解释布告出来,民间对太子婚期的议论才渐渐平息。只老人们都在叮嘱自家孩子,等到五月太子成婚之时,千万不可去看热闹。 往后随着天气一热过一,孟夏腹痛来势汹汹,永平坊几乎大半个坊都有孩子病倒,许多人家愁云惨淡,更是无人有闲心去关心太子的婚礼。 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发病的人特别多,就连永定坊都被出现不少病患。永定坊的住户虽不贵,却多富。往年富人家中并没有孟夏腹痛的困扰,今年突然病倒一片,一下就闹得人心惶惶。 * 四月二十这一,应玄观的门坎简直都要被上香祈福的安百姓踏平。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