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楚慕白便去把杨珊琼的主治医生请了过来,为她做检查。 医生拿出ct片看了看,问了杨珊琼一些问题之后告诉沈芸夏:“血块到小脑引起的暂时失忆,家属要对病人进行及时的记忆训练,配合高氧气治疗和药物治疗,帮助恢复记忆。” “我妈妈会不会有危险?”沈芸夏紧张的问。 医生也不敢打包票,只能说:“注意观察,积极配合治疗。” “你是我女儿?”杨珊琼看着沈芸夏,捂着头一脸的不敢置信:“我的女儿这么大了?” 沈芸夏坐下握着杨珊琼的手,认真的说:“妈,你好好想想,我是芸夏啊,我小时候你喜给我扎小辫儿,买红的裙子,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杨珊琼摇了摇头,细细观察沈芸夏之后提出疑问:“你说你是我女儿,怎么长得不像我?” 沈芸夏哭笑不得:“妈,哪里不像,明明很像,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沉默了片刻,杨珊琼才说:“想不起来。” 站在一旁的小诺不愿被忽视,喊了出来:“你叫外婆,外婆,外婆!” 杨珊琼看着两个天使般的孩子,出于孩子的本能,她伸出手,摸摸小诺的头,又摸摸小诚的头,颤抖的问:“你们叫我什么?”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回答:“外婆!” 小孩子肯定不会说谎,杨珊琼又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诺。” “我叫小诚。”看着杨珊琼,小诚奇怪的问:“外婆,早上你还给我们做了蛋灌饼,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们的名字了,外婆,你在和我们开玩笑吗?” 这些年孩子已经成为杨珊琼的情寄托,对孩子的情渐浓厚,杨珊琼看着两个似曾相似的孩子,内心深处有所触动:“外婆没有开玩笑,不小心把你们都忘了,外婆错了,外婆不对。” “妈,没关系,你好好休息,我们一起帮你把记忆找回来。”沈芸夏将病摇起来一些,让杨珊琼躺着没那么累。 杨珊琼转头看着两个小家伙的放大版,问道:“你是我的女婿吗?” “是的,妈,你好好休息。”楚慕白一直不习惯喊殷晓琴以外的人“妈”,但今天,终于唤了出来。 “小伙子帅,配得上我女儿。”杨珊琼将病房环顾一圈,问出一个惊人的问题:“我有丈夫吧,我丈夫怎么没有来,他去哪里了?” 沈芸夏不想太快将父亲早已不在人世的消息告诉母亲,转移了话题:“妈,你刚刚才醒,别说太多话,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我们去给你买。” “我不饿。”杨珊琼执着的问沈芸夏:“你爸爸在哪里?” 叉开话题无效,知道瞒不过去,沈芸夏只能如实相告:“爸爸去世很多年了。” “哦,难怪没看到他。”杨珊琼的反应很平静,对于那个完全没有记忆的男人,她也不可能表现出悲伤,她依旧茫然的看着沈芸夏,努力在脑海中寻找关于女儿的记忆,可是任她想破头也想不起来。 沈芸夏松了口气,将手中的矿泉水放到头柜上:“妈,你想想,还记得些什么?” “什么都不记得了,大脑一片空白。”杨珊琼虽然很努力的去回想,但记忆的闸门依然关得死死的,始终冲不开。 “别着急,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后慢慢想。”沈芸夏安了杨珊琼之后对楚慕白说:“你带小诺小诚回去吧,我在医院陪妈妈。” 楚慕白不放心沈芸夏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想了想,决定暂时把小诺小诚送去齐司莫那里,然后回来陪沈芸夏。 父子三人离开之后沈芸夏削苹果给杨珊琼吃,她把苹果切成一片一片的往杨珊琼的嘴里送,又温柔又细心。 杨珊琼动的说:“你真是个好女儿。” “妈,我也是跟你学的,你是很好很好的妈妈,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和孩子,现在终于有机会回报你了。”沈芸夏温暖的笑脸让杨珊琼倍亲切。 “我有个这么好的女儿怎么就忘了呢?”杨珊琼小心翼翼的说:“你别生妈妈的气,妈妈不是故意要忘记你。” 沈芸夏笑着说:“妈,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忘记我,还记得你怎么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吗?” “不记得了。”杨珊琼失落的摇头:“什么也想不起来。” “以后慢慢想,医生说住两天院就可以回家了。”将一个苹果喂完,沈芸夏终于体会到雀鸟反哺的心情,总是心安理得的接受母亲的照顾,若不是母亲出意外,恐怕她还没有机会照顾母亲。 杨珊琼试着动了动绑着绷带和夹板的手,痛得她了口冷气:“好痛!” “别动别动,医生说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复原期间不能补钙不能喝骨头汤,以免断裂的地方长不平整。”沈芸夏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替杨珊琼掖了掖被角。 杨珊琼凝眉问:“我怎么那么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会不会是太拥挤,后面的人推了我?” “不知道。”沈芸夏看母亲又是捶头又是拍脑门,因想不起来而更加痛苦,连忙上前抓住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妈,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以后慢慢想吧!” 杨珊琼愁眉苦脸的说:“早上的事情都想不起来,我太不中用了。” “妈,别这么说,你摔倒的时候撞到头,淤血影响记忆力医生也没办法,只能等血块儿慢慢消失,急不得。”沈芸夏将病摇平:“妈,你睡会儿吧!” “嗯。”虽然杨珊琼才睡了起来,但眼皮依然沉重,头晕发困,她了酸的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沈芸夏安安静静的坐在边端详母亲的睡颜,就像幼时母亲守护自己一般守护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外响起脚步声,不轻不重,不疾不徐,沈芸夏蓦地站起来,了出去,果然是楚慕白正准备进门。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