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芸夏都处于神经紧张的状态,楚慕白和她说话,她也恍恍惚惚,半天反应不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沈芸夏魂不守舍的样子让楚慕白心疼。 楚慕白无声的叹了口气:“我刚才说,你爸爸是个好人,他很你妈妈!” “是啊,我爸爸妈妈很恩,如果他们没有离婚,也许我的人生会不一样。”鼻子一酸,沈芸夏连忙捂住脸,让泪水在指间淌。 很快到达楚慕白的办公室,楚慕白打开保险箱,将装着信件的铁盒在沈芸夏的手中,她捧着铁盒的手颤抖不已,深一口气,费劲儿的将铁盒的盖子打开。 楚慕白本想帮她,见她已经打开了盖子,讪讪的收回了手。 铁盒内的三封信散发着一股霉味儿,沈芸夏将信从信封中取出来,一字一句的看,她仿佛在字里行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在灯下写信的情景。 在信中,父亲亲切的称呼母亲为“琼”,他的落款则是山,三封信都写于她出生前八个月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母亲还未与父亲结婚,两人也相识不久。 虽然认识的时间短暂,但是父亲已经上了母亲,不光有,更有怜悯,还有重如泰山的责任,沈芸夏很难想象,在那个封闭的年代,当年父亲做这个惊世骇俗决定的时候经历了怎样的苦痛挣扎,他挽救了两条生命,却付出了一生为代价。 沈芸夏闭上眼睛,时隔十数年,父亲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依然清晰可见,父亲似乎就在眼前,摸着她的头夸奖:“我的芸夏最聪明,年年考第一,长大以后一定是女状元。” 回家的路上,沈芸夏一言不发,楚慕白好几次想挑起话题,都以失败告终,他只能用沉默陪伴她,用关切温暖她。 正是秋高气的好时节,沈芸夏的手已很冰很冰,握在前,她冷得哆嗦了一下,被淡忘的往事突然回到了脑海,沈芸夏想起每当天气渐冷的时候,父亲总是会用葡萄糖瓶子装上热水为她暖手暖脚,在他得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时候,拉着沈芸夏的手说:“芸夏,以后爸爸不能照顾你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找个对你好的人,让她为你暖手暖脚。” 她已经找到那个可以温暖她的人,却没能让父亲看一眼。 夜越来越深,天气预报说受西伯利亚寒影响,全市范围内将有大面积降雨,近来三天气温会降到十度。 两人刚到家就下起了下雨,牛般的细雨笼罩在城市上空,如烟如雾,雨越下越大,噼噼啪啪,打着芭蕉淅淅沥沥。 沈芸夏坐在边,怀抱铁盒,愈发想念自己的父亲。 一旁的楚慕白看不下去了,从她手中夺过铁盒,刚想开口劝她睡觉,沈芸夏用从未有过的声调吼了出来:“还给我!” “已经很晚了,睡吧!”楚慕白蹙眉,将铁盒藏到身后,以免被沈芸夏抢回去。 “我不睡,把盒子还给我,快还给我。”沈芸夏说着伸出手去夺铁盒,楚慕白怕她情绪太动伤到胎儿,只能将铁盒还给她。 沈芸夏紧紧抱住铁盒,唯恐再被抢去,她哭着对楚慕白说:“不管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他都是我最亲的爸爸!” “嗯。”楚慕白勾住沈芸夏的肩,将她拉入怀中:“爸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 “爸爸,爸爸,我的爸爸……”靠在楚慕白的怀中,沈芸夏大哭了一场,然后抹去眼泪,认真的对楚慕白说:“在我妈妈的面前我们不要提这件事,都假装不知道。” “放心,我不会提。”楚慕白握着沈芸夏冰冷的手,送到嘴边一边一边呵热气,很快她的手有了温度。 一整夜沈芸夏都不能安眠,反反复复的梦境中都是自己的父亲,她痛苦不堪,索睁开眼,不再睡觉,不再被梦境淹没。 沈芸夏顶着黑眼圈去民政局复婚,原本是大喜的子,可是她却笑不出来,皮笑不笑的和楚慕白拍了登记照,她看着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在离婚证上盖下“已复婚”三个字,终于有了一点点喜悦,怀揣着结婚证,沈芸夏和楚慕白手挽手走出民政局,到门口,一阵狂风吹来,她眼前突然一黑,在楚慕白的怀中失去了意识。 沈芸夏突然晕倒,楚慕白急得头大汗,他将沈芸夏抱上车,在后座躺平,连忙开车去医院。 医院就在眼前,沈芸夏醒了过来,她认为自己只是血糖低没什么大碍,但楚慕白执意要她去医院做检查,沈芸夏只能听从他的安排,找了专家为她检查。 像她这种突然晕倒病因可大可小,沈芸夏被专家说得心惊胆颤,但是做脑部的ct或者核磁共振对肚子里的孩子都有或多或少的影响,沈芸夏打起了退堂鼓,她撕掉了专家开的缴费单,对楚慕白说:“我肯定没事,医生都喜吓唬人,让人去做这些昂贵的检查,这些检查做完肯定得几大千,医院太黑了,而且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本不能做那些检查,我们回去观察几天,如果再晕倒,我们就检查。” 楚慕白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医院坑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沈芸夏现在怀着孩子,身体要弱一些,突然晕倒应该不是什么病。 两人回到家,沈芸夏慎重其事的把结婚证放在了保险柜里,这一次结婚,才是真正婚姻的开始,需要她用心的经营。 午餐后,楚慕白穿上西装外套准备出门。 沈芸夏替他系领带,随口问:“你去公司吗?” “嗯!”楚慕白没有解释,拨了拨沈芸夏额上细碎的刘海说:“在家好好休息,我尽量早点儿回来。” “知道了,你忙你的!”沈芸夏把楚慕白送到院子门口,挥了挥手:“再见!” “再见!” 楚慕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大步星的朝车库走去,他接下来的目的地是法院,作为被告站在庄重“司法公正”四个大字之前。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