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沈芸夏涩涩的回答。 “她现在没住你这里了吗?”老头子又问。 “嗯。”沈芸夏唯恐老头子问来问去把杨翎的事给问了出来,现在还没到说的时候,她连忙转移了话题:“爸,你坐着,我去叫小诺小诚出来吃饭。” 说完转身进了客房,见楚慕白也趴在边逗花花,她凑过去,神神秘秘的问:“杨翎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爸?” “等他身体完全恢复了再说。”楚慕白一直拿不定主意,以杨翎的个,搞不好又要闹得城风雨,对那个脑残妹妹,他无语至极。 “嗯,也好!”沈芸夏点点头,拍打小诺小诚的小股:“出去吃饭吧,我做了你们最喜吃的糖醋排骨。” 小诺小诚长得壮实,小股的,沈芸夏不释手,有事没事就喜打两下,楚慕白说她变态,吃儿子的豆腐。 沈芸夏总是理直气壮的反驳,小诺小诚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怎么不能摸! 她这么说了之后楚慕白便厚颜无的要她也帮他洗,少不了挨沈芸夏一顿揍。 午餐之后沈芸夏带着小诺小诚在院子里种月季花,杨珊琼突然提着大包小包东西来了,她记错了沈芸夏的预产期,以为还有几天,到门口看到沈芸夏的肚子已经平坦如初,惊讶得合不拢嘴。 小诺小诚看到杨珊琼飞奔上去抱住她:“外婆,外婆,你终于来了,我们都很想你,妈妈也想你!” “外婆也想你们,乖孩子!”杨珊琼拉着小诺小诚快步冲上去,急切的摸沈芸夏的肚子:“芸夏,你生什么时候生的?” “有四十天了。”看到许久不见的母亲,沈芸夏的眼睛噙着泪花,心里酸酸涩涩,有些高兴,有些难过。 “你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我还以为你的预产期还没到。”杨珊琼抓着沈芸夏的手,动的问:“生产还顺利吧,没出意外吧?” “还好,还好!”沈芸夏委屈的说:“我给你打了电话,可是你一直关机。” 杨珊琼拍了拍脑门,自责道:“我换了手机号码,忘记告诉你了,唉呀……真该死!” 知道母亲并不是故意不接她的电话,沈芸夏喜极而泣,抱住杨珊琼哭诉:“妈,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妈也想你,快,去看看孩子,儿子还是女儿?”杨珊琼拉着沈芸夏进屋。 “是女儿。” “女儿贴心,好好好!”杨珊琼的右脚踏进门,愕然见到在客厅看电视的楚正风,大惊失,连忙后退,险些又从台阶上摔下去,还好沈芸夏拉着她。 趔趔趄趄的站稳,沈芸夏暗骂自己一时大意,忘了老头子也在家。 “妈,你在外面等我,我去把孩子抱出来。”沈芸夏拉着失魂落魄的杨珊琼坐下,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杨珊琼呆坐了片刻,知道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这么多年的心结,也该解开了,她蓦地站了起来,呐呐的对沈芸夏说:“你在外面等我。” 说完便径直走进屋,去找楚正风。 沈芸夏焦急的等在外面,她甚至拿出手机,随时准备拨打120。 不过沈芸夏低估了杨珊琼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杨珊琼低着头,心中翻江倒海,她一步步走得艰难,仿佛走在刀尖上,终于来到沙发前,缓缓抬头,与苍老憔悴的楚正风对视。 “亲家母,我一直想得到你的原谅,现在我也没能力补偿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当年对杨珊琼的侵犯一直是楚正风心头最想赎的罪,此时此刻愧疚得抬不起头。 一瞬间杨珊琼红了眼眶,她幽幽的说:“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毁了我一生?” “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在那个封闭保守的年代,失去贞洁的女人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楚正风不知道杨珊琼是怎么了过来,但不能想象其中的艰辛,他羞愧难当,不停的重复那三个字。 杨珊琼了鼻子,隐忍着奔腾的泪花:“说声对不起有什么用,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小诺小诚的爷爷,我恨不得杀了你。” 过去三十年,杨珊琼经常做恶梦,而她噩梦的源便是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他! “我也恨自己,被自己亲生儿子害成半身不遂,也算是报应了。”楚正风也知道自己年轻时犯了不少的错,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连自己的儿子都恨他入骨,更何况是一个险些被他毁掉一生的女人,他没有一死以谢天下的勇气,只能苟延残,活一天算一天。 杨珊琼又哭又笑:“报应,还真是报应,报应得好,报应得还不够!” “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只求亲家母能原谅我!” 眼泪得够多了,杨珊琼终于抹去泪水,举起手想打老头子,可是看到形容槁枯,又下不了手,手握成拳,狠狠的收回,她背过身,泣道:“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我就原谅你!” 放过老头子也是放过自己,杨珊琼不想再被噩梦折磨。 沉默了许久,老头子小心翼翼的问:“芸夏不是我的女儿吧?” 在得知杨珊琼就是当年那个女人之后老头子曾经查过沈芸夏的生辰,时间上竟然惊人的吻合,吓得他三魂不见了七魄,但后来见杨珊琼没有阻止自己儿子和沈芸夏在一起,他才稍稍放了心,应该没那么巧。 “不是!”杨珊琼心口猛的一,她踌躇了许久,在老头子松口气的时候才说:“你的女儿另有其人!” “啊?我的女儿?”老头子震惊得膛目结舌。 杨珊琼深口气,故作平静的说:“是,你的女儿,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现在说出来我也就轻松了,随便你认不认她。” “我认,一定要认,她在哪里,快带她来见我!”老头子喜不自胜,他有三个儿子,还没有女儿,现在有女儿了,人生终于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