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赵由晟,梦见寒冷的夜,冰冷的海浪拍打礁石,陈郁抱住他,悲伤地哭着,恳请着,让他别睡着,然后赵由晟醒了。 醒来,窗外晚霞如火,在温暖的被窝里,赵由晟将双臂稍稍兜向怀,就像似抱着一个人,给予他一个暖洋洋的拥抱,安抚他。 ** 午后,陈郁的房中燎沉香,香雾袅袅,一双白皙的手行云水般拨动琴弦,琴声悠扬,弹琴的是曾元容。 陈郁靠着,身上盖着一条温暖的被子,他闻着沉香,倾听琴声,他的心飘得很远,他仿佛置身于蓝天白云之下,有耀眼的光,一座寂静的小亭子,还有蝉鸣声。 陈郁想起的是夏的茶溪,美的茶花,潺潺水,还有草亭上相伴的赵由晟,光照在他粹白的儒生服上,映亮在他的脸庞。那光似手指,触摸他的眉眼鼻,他的双紧闭,线好看如笔绘…… 陈郁不敢再往下遐想,他慌忙收回这份情愫,瞪开眼睛,觉自己心跳似乎都加速了。 为何会联想到阿剩呢,陈郁想,也许因为香的配方里便有沉香的缘故,而阿剩佩香是香。 一想到自己亲过那两片,还亲上许久,陈郁耳便红了,他悄悄抬头去看曾元容,见他专注于弹琴,并没察觉自己的异常。 他的小心思不能被人知晓,哪怕是如此亲好的元容,他也不能与他道。 此时的曾元容,青丝垂肩,紧掩的衣领出一截白皙优雅的脖子,他的衣装配鲜,若是从身后看他,恍惚以为是位绝佳人。 陈郁想,他仪容出尘,真是个风雅的人。 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的郑远涯,瞅了眼陈郁寝室中的弹琴人,想着:原来他就是香五郎。 他听闻小郁和香五郎学琴,而且两人相处得还不错呢。 啧,长得就女相,衣装还如此丽,什么香五郎,应该唤他曾家小娘子嘛。小郁和这样的人朋友,可别被带歪了。 郑远涯抱靠着墙听琴,他觉得他就这么大大咧咧进去,可能有点小尴尬,再则他实在不会跟纤细的人打道,要是又将香五郎给吓着了咧。 听得一会琴,郑远涯想他琴弹得不错嘛,这琴曲好听,他好好的一个儿郎,干么做女子般的装束。不过世间之人千万种,有千万般活法,倒也没什么的。 郑远涯待在门外,就快将一支琴曲听完,墨玉捧着一盘水果过来,见着一个高头大汉贴在门外,吓着一跳,仔细一瞧,惊道:“郑员外,怎么待在外头不进去?” 琴声戛然而止,房中的陈郁和曾元容都朝门口望去,陈郁见是郑远涯,很高兴唤他,曾元容见着他,那惊愕的神情,可是一点都没掩藏。 “你你……”曾元容口吃了,他认出来者就是他上回在城东遇到的武夫。 郑远涯挑眉,咧嘴笑道:“我我怎么了?” 还故意学他口吃,一副很欠揍的嘴脸。 “你是郑远涯!”曾元容瞪大眼睛,眼中有恼意,他此时在陈郁家中,再则陈郁和郑远涯是朋友,所以他才不怕他呢。 “好歹加个员外,纲首什么的,直呼人姓名,是不是太失礼了,曾家的小娘……小郎君。” 那句肯定是“小娘子”,他还真被人这么取笑过呢。 曾元容从琴案前站起,他个头不低,走起路来也不见女态,他从头都到脚,就是个男子。他显然是恼的,但他才不会跟一个海寇置气。曾元容抱起琴,走到陈郁身边,跟他话别。 “元容,这就要走了吗?” “下回再来。” 陈郁没有挽留,让墨玉将曾元容送出门,目送他离去。 看元容和远涯的反应,陈郁猜测两人可能见过面,再则元容以前也表示过,他不喜鲁的人,想来当不成朋友。 元容走远,郑远涯坐在琴案前,摆上头的一只小香兽,道:“我就是口而出,不是成心。” 他意识到自己冒犯,他是个汉,有时心还细的。 “元容不会记仇。”陈郁悉元容的为人,他心很软,要是下回远涯跟他道个歉,肯定就原谅他了。 “远涯,你们几时相识的?” “也不算相识,我在街上遇到过他一回。” 郑远涯将两人相遇的情景跟陈郁讲述,讲到他教训兵痞,把元容吓得花容失时,忍俊不,丝毫没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里气了。 “元容肯定不知是那两名歹徒先袭击你,下回我与他说。”陈郁笑语,有误会说清便好。 郑远涯摸摸下巴,笑得灿烂:“可别,便就让他以为我是个地痞氓好了,下回还能再吓唬吓唬他。”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