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听出了她声音里带着求饶,殷稷松了口,安抚似的舔了两下:“知道自己不能做主就好……” 话音落下,他陡然又咬了下来,只是换了个位置,力道却比刚才更重,谢蕴不自觉抓紧了他的龙袍,力道大的整团布料都皱了起来。 半晌男人才松了口,力道暴的将她的衣裳撕开,声音沉沉的:“……但这句话,朕现在不想听。” 帐子被扯下来,蔡喜一见这架势就知道今天这是不会宣召新妃了,连忙将人都撵出去给各报信,自己则守在了门外。 谢蕴在榻上一向是十分安静的,可今天殷稷显然并不想让她如愿,男人刻意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 “张嘴,给朕喊。” “……” “不想出去滇南了?” 咬出牙印的樱被迫松开,声音沙哑:“皇上,皇上……” “喊这个没用,求朕。” “……” “听不懂?” 施加在身上的力道陡然加重,谢蕴抓紧身侧的被子,颤抖出声:“求你……” “你就是这么求人的?”殷稷一扯嘴角,声音倏地冷沉,“毫无诚意,老实受着!” 屋子里的动静嘈杂起来,蔡喜低眉敛目,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直到月上中天,后殿里要了热水,他才连忙喊了内侍进去伺候。 后殿里热闹了起来,正殿门口谢蕴却孤身一人扶着门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殷稷不知道发的什么疯,比之昨天更凶悍,一天两夜没能休息好,她双腿发软,迈过门槛的时候,脚下一绊,直愣愣地就往地上栽。 斜刺里,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她。 她抬眼看过去,就见蔡喜站在门外。 “……多谢公公。” 蔡喜扶着她出了门,无声地叹了口气:“姑娘不该争这一时之气,今将皇上留在了乾元殿,往后的子只怕是要不好过了。” 谢蕴忍不住苦笑,哪里是她把殷稷留下的,分明是他自己不想去宣召新妃。 可外人不会这么想,他们只知道在这新妃入,谁都等着拿下头彩的时候,她霸占了龙,狠狠打了新妃的脸。 她可以想见,明天天一亮,她会被这四位主子如何痛恨,大约真的是眼中钉中刺了。 第3章 找上门来 许是这两天殷稷折腾的太厉害,也或许是担心往后的子怎么过,总之这一宿谢蕴翻来覆去没能睡好,第二天一睁眼,脑袋就昏昏沉沉地疼了起来。 她强撑着坐起来,一抬眼却瞧见窗外天大亮,早朝的时辰怕是都过了。 她忙不迭下了地,趿拉着鞋就往外跑,顺手拿了衣裳往身上套,边跑边喊伺候她的小女:“秀秀?人呢?怎么不喊我?皇上晨起谁伺候的?可是去早朝了?他……” 她话音突兀地顿住,因为一道悉的,拔的身影正站在外殿,姿态闲适又随意地翻着架子上的书。 他显然是已经下了早朝,着一身玄黑绣金线的常服,帝王的威严少了些,却越发锋利冷淡。 “皇上?” 她回神后连忙行礼:“奴婢太过懒散,请皇上责罚。” 殷稷由着她半蹲着,等看完了手里那一页书才漫不经心开口:“过来。” 谢蕴不敢迟疑,垂着头慢慢走到他身边,额间却被贴了一只热烫的大手。 她一怔,忍不住抬眼看了过去。 “谁准你直视朕?” 殷稷陡然开口,手也自她额间走,脸冷淡里带着烦躁。 谢蕴垂下眼睛,心里有些唾弃自己,明知道殷稷自从被皇家认回后就情大变,她竟然还是会因为他偶尔的温柔失态。 “是奴婢僭越了。” 殷稷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将手里拿着的书递到了过来:“虽说是世家贵女,可里的规矩毕竟不一样,谢蕴姑娘能者多劳,就好好教教后妃们吧。” 谢蕴僵住,拿着手里那本规仿佛是一只烫手山芋。 昨天的侍寝本就让她成了众矢之的,现在再做后之主才能做的事情,她怕不是要和这四位主子结成死仇。 她头皮发麻:“皇上,封妃旨意发下后,各府都是派了教养嬷嬷过去的,主子们蕙质兰心,应当不必……” “朕的话,你听不懂?” 殷稷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虽然声音听着仍旧是温和的,可谢蕴知道如果自己再拒绝,他一定会翻脸。 她无可奈何,只能叹了口气答应下来:“是,奴婢这就去。” 话音不等落下,殷稷已经转身走了,头都没回一下。 谢蕴着发疼的脑袋在椅子上坐下来,盯着那本规叹气,消失了一早晨的小女秀秀偷偷摸摸跑进来,一见谢蕴起来了,登时吓得一僵。 谢蕴皱起眉头:“做什么去了?早晨为何没喊我?” 小丫头缩着脖子不敢抬头:“是正殿那边在找东西,奴婢就被喊过去帮忙了。” 谢蕴的眉头仍旧皱着:“你是我的人,正殿的人使唤你做什么?” 秀秀连忙跪下了:“姑姑,奴婢可没撒谎,是皇上说要找从外带回来的玉玲珑赏给悦妃娘娘,又不知道放在了哪里,便喊了奴婢过去帮着一起找。” 谢蕴愣住:“你说找什么?” “玉玲珑……听说是一个玉雕的小球,十分神奇,冬暖夏凉的,可稀罕了。” 谢蕴静默下去,那东西有多稀罕,她比谁都清楚,因为那是殷稷特意做好了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他知她怕冷,知她怕热,知她不喜炉火,知她不喜寒冰,他说要那玉玲珑替他冬暖,夏送凉。 后来她被迫悔婚的时候,将那东西连同所有承载着他们过往回忆的物件都还给了他。 现在,他要将那东西送给旁人了。 她低头眨了两下眼睛,恍然的扯了下嘴角,怪不得非要她去给新妃教规矩,原来是要她亲眼看着,他把曾经对自己的好,一点点给了旁人。 心口有些闷,她抬手摁了摁才深一口气,想这些做什么呢?她只要盼着时间到了能尽快出,去滇南见她的家人就够了。 她收敛了所有情绪,见秀秀还跪在地上,抬了抬手:“起来吧,我又不是主子,以后不必跪我。” 秀秀一吐舌头。 谢蕴的确只是个婢,论年岁也不过双十,可她不笑,又生的气派,初见时便让秀秀从心里觉得敬畏。 只是这些年下来,她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谢蕴这人只是不喜将喜怒表达出来而已,心里其实还是很柔软的。 她笑嘻嘻爬起来:“姑姑吃饭了没有?奴婢这就去御膳房领饭菜。” 谢蕴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还得去拜见新妃们。” 入的四位贵女,位份最高的就是刚才秀秀提起的悦妃,她出身兰陵萧氏,百年世家的嫡女,说一句贵不可言也使得。 但最紧要的,还是她的另一个身份,她还是殷稷的青梅竹马。 当年先皇留情萧家,殷稷一出生便被当做萧家子嗣教养,当年他们相识的时候,他的名讳还是唤作萧稷的。 但五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忽然就被先皇认了回去,之后更是在萧氏支持下登上了帝位。 萧氏有着从龙之功,这位悦妃娘娘身为萧氏之女,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她又叹了口气,让秀秀提了热水来伺候她洗漱。 但秀秀前脚出了门,后脚就又退了回来,脸写了紧张:“姑姑,昭殿的悦妃娘娘来了,说要见你。” 谢蕴心里一跳,一大早就迫不及待找过来,定然不是善茬。 她不敢耽搁,连忙起身了出去,但没走两步,就瞧见一娇明媚,打扮繁复华丽的妃,正带着乌的人,气势汹汹的朝她走过来。 秀秀显然知道昨天晚上龙上的人是谁,一见悦妃这架势登时吓得白了脸。 “姑姑……” “慌什么?这是皇上的寝,悦妃再怎么跋扈,也不会在这里闹事。” 秀秀懦懦应了一声,可看脸仍旧是惊惧的。 谢蕴暂时顾不上她,屈膝行礼:“奴婢拜见悦妃娘娘。” 悦妃隔着一丈远停了脚,可开口的却不是她,而是打小跟着她长起来的大女沉光:“放肆,见到娘娘,你竟敢不跪?!” 果然是来找茬的。 婢虽然低,可她毕竟是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代表的是殷稷的颜面,见太后尚且不必跪,何况妃? 这道理人人都懂,按理说悦妃不该在这上面挑理。 但她姿态仍旧恭谨:“奴婢绝无不敬娘娘之意,只是规如此,还请娘娘见谅。” 沉光一时被噎住,着袖子就要上前动手,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拦住了。 “谢蕴,初次见面,你就拿稷哥哥来我,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第4章 这就委屈了? 谢蕴心里叹气,她只提规,就是不想让悦妃往殷稷身上联想,对她恨上加恨,可没想到她还是扯了上去。 她更低地垂下了头:“奴婢并无此意。” 萧宝宝抬脚走近,云霞似的裙摆散落在谢蕴眼前。 “我当初就说,你不是良人,他非不听,一意孤行要和你订下婚约,结果呢?你搭上了齐王就不要他了,害他成了世家里的笑柄,这也就算了,你还要把他害成那副样子……” 她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打下来,谢蕴猝不及防歪倒在地,嘴里漫上来一股腥甜。 秀秀被吓了一跳,小声喊了句“姑姑”,却不敢上前去扶人。 那一巴掌悦妃用足了力气,谢蕴只觉耳朵嗡鸣不已,隔了好几个呼才回神,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却是刚站稳,巴掌便又兜着风打了下来,可这次,巴掌竟然落空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