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情甚至让人疑惑。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还是个孩子,看着另一个人的时候,有这样染人的神? 穆风的笑容那么温暖,水一样,他的目光望向顾承佑时,透出的全是鼓励和骄傲,甚至还有一丝欣与动。 那种柔软的、充情的样子,让殷舒华甚至觉得陌生和莫名。 她没被人这样看过,也没这样看过自己的儿子。 她竟然入了。 顾承佑训练时,她时常陪伴在旁,有时面前会有镜子。 在这种时候,她的表情从来都是严厉的、苛刻的,甚至嫌恶的。 她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中可以迸发出那样动人的神情,有那么美好的光彩。 不仅她不习惯,顾承佑也一样愣住了。 他哪里见过母亲这样的表现呢,鼓励,夸奖,赞美?从来都没有过。 他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穆风笑起来,“去啊承佑,干嘛呢?哦,大小伙子了,还害羞了吗?” 顾承佑迟疑地,扭扭捏捏地走过去,看了母亲一会,突然一下把脸埋进母亲怀里。 过了一会,他瘦削的肩膀颤抖起来。 哭了。 她心却从未好好疼过的儿子,抱着她哭得那么伤心。 殷舒华觉到自己的心口也变得,眼中一下含泪水,随之而来的情绪,让她陌生却也悸动,仿佛终于明白了很多事情。 顾承佑仰起脸,稚的脸上全是泪水,像水附着在叶上。 “我真的好吗,妈妈?”他小声问。 殷舒华顿时绷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抱住他,“好,你是最好的,妈妈为你骄傲,真的非常,非常为你骄傲!” 两个人抱着哭了好一会,很久以后,殷舒华听见怀里传来细细的声音。 “妈妈,我是想你的。” “虽然……”顾承佑脸埋在她身上,没把这句话说完,只是双手紧紧环住她的,“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了。” 那一刻,对于殷舒华的很多方面来讲,都是是冲击,乃至颠覆的。 她心中五味杂陈,百集,抬头想去看穆风,却发觉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从那次见面开始,她就觉得,穆风这个孩子很神奇。 小小年纪,不过三个月,把他的儿子这朵几乎枯萎的花,复活了。 同时,让她心中的某些部分,也复苏了。 那之后,殷舒华又来过国外好多次,眼睁睁看到顾承佑越来越积极,越来越快乐。 而且他在训练的同时,学习也没落下,甚至还一直自主坚持着武术练习,终于,在十七岁时拿了世界大赛的银牌。 那次之后,顾承佑专门回了一趟家,把银牌送给母亲。 他当时已经有一米八多,仍是少年的面孔,却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好像一个团子,嗓音也已经变得低沉。 “妈,我从没喜过练武,学武术本没意思。” 殷舒华那个时候已经想通了很多,闻言有些愧疚。 “但我也受益很多,”顾承佑说,“我现在身体很,想要做到什么事情,也有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志力。” 他搂住母亲的肩膀,“我如今是差点成为世界第一的人,非常不错了,妈,这武术以后咱就不练了,行吗?” 殷舒华眼眶发红,眼泪差点又掉出来,点了点头。 顾承佑一把抱住她。 这时他已经比母亲高出一个头。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他靠在母亲耳边,“虽然我不想再练,但学了这么多年,我也得到了很多东西,练武这事,我从不后悔。” “妈,谢谢你。” “还有……你哦。” “啾。”他亲了母亲的脸颊一下。 殷舒华的眼泪“唰”得下来,不管不顾地开始哇哇大哭。 顾承佑一阵手忙脚,只能学着穆风哄自己的样子,去哄母亲。 殷舒华边抹眼泪边说:“你哪里学来这么多花招对付我,不练就不练嘛,干嘛干嘛!” 顾承佑只能赔笑。 殷舒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脸上。 “宝贝,”她摸着儿子瘦削的面庞,“你开心就好了呀。” 于是顾承佑也绷不住了,母子俩又抱头痛哭起来,把下班回家的顾延年吓了一跳。 顾延年在他俩旁边围着转圈,不知所措,无言以对,头雾水,最终心一横,只能加入,开始光打雷不下雨地干嚎。 他们就这样变成了平凡而幸福的一家人。 第45章 这些年的种种事情,落在殷舒华嘴里,常汇成一句话。 “咱们儿子是风给养这么大,这么好的。” 虽然殷舒华也讲过“穆风是她理想的儿子”这种话,但其实从穆风十六岁时,殷舒华就没觉得他是小孩,待他就像对待同等的大人。 她甚至认为,穆风比很多年长的人,很多她认识的企业总裁、董事长之类的,还要沉稳,有定力。 最重要的是,有人,有情。 今年穆风要来过年,殷舒华更是觉得好像自己最喜的同辈亲戚要来了,张灯结彩,恨不得给穆风下飞机时的地面都铺上红毯。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