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伱们可能是要找他的父亲。” “因为之前也有不少人找过他,问他父亲的事。他只记得母亲,但完全不记得父亲的任何事,一点印象没有,就像是不存在一样。母亲死后,占叻三兄妹就跟着亲戚生活,小时候经常有人上门,问他父亲的情况。” “这样很多年过去,已经没有人再问起这件事。” 老人从兜里摸出一步有裂痕的手机,翻开一张黑白照片。 陆尧一看,上面是一个女人和三个孩子的合照,但她左手边却空着一大片位置,就像那里原本应该还有一个人一样。 老照片上,女人面带笑容,她的盘发和轮廓和老马努在纸上反复描摹的一模一样。 无法被记住的遗忘者。 马努应该就是占叻的父亲。 陆尧问:“那些人在找你父亲的行踪?” “他们要找一个东西,说是在我父亲那里。那是一种什么动物的尖牙,上有什么血纹,是用来制作成护身符的。” “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本没见过这种东西。” 血纹尖牙? 陆尧意识到,这事可能并不简单。 通常情况他会身远离。 不过马努帮自己拿到了随侯珠,这回也顺手帮他一把。 第1005章 血继龙牙 到泰国的第三天,陆尧就带着伊莎贝尔乘飞机回国了。 有宋诗宜安排,倒是并不用心手续问题。 当时宋诗宜觉得很可惜:“这么急着回去?你还没有试过地道的泰式按摩,不去看看曼谷克里普索人妖秀吗?她们真的很漂亮的,这也可以报销。” 陆尧婉拒。 他更喜天然系妹子。 比起大x萌妹的秀场,倒不如让宋诗宜上去表演更有看点。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两件要事得处理,留在这边也是心不在焉。 负责人郑统对此也是表示理解,只是关心地问需不需要什么帮助,有没有什么麻烦。陆尧说这边既然已经无灯的事告一段落,那么自己倒不如回去了。 杨坚则是和陆尧换了手机号———当然是工作号,说虚空之眼研究有新进展就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 回到了阔别三的家里,陆尧到一阵轻松。 公费旅行听起来会有一种白嫖的喜悦,可实际情况不是看起来那么容易,以后还是不去了。 陆尧开机后启动了模拟器,从道具栏翻出【大秦符传】,从里面的名帖中找到「拱衛司巡檢校尉趙珍珠」。 长条状的名帖顿时变成了一个聊天室。 【黄甲】:我想见一见马努。 【赵珍珠】:稍等,我去查一查最新的情况。 片刻。 【赵珍珠】:马努目前在咸城的2号黄粱楼,他目前很稳定,可以探望。 【黄甲】:现在过去。 【赵珍珠】:这就安排。 等了一会儿。 【赵珍珠】:已拿到探望授权文书,我在夏等您。 …… 捏回大胡子黄甲,再临大秦首都咸,陆尧发现这里模样又变了。 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工坊和厂区,散发出一种大国企时代的犷重工业风。 如今却变得繁华而宏伟,飞檐翘角的十字脊建筑伫立在街道两侧,硬山顶的民居彼此往空中层叠,能达到三十层以上。 咸的高楼大厦统一采用惊人的木质结构,高层之间还有着长桥连接,空中还有着轻盈的筒状轨道列车,可以让飞行载具停靠和起飞的台基。人们上上下下,乘坐各种载具出行,倒是非常练而自然。 整个城市变成了一种复杂的上下多层结构,却完整保留了大秦传统的规模恢弘与架空廊桥,从建筑风貌和人口密度也能看得出,咸如今呈现出一副生机的强盛气象。 陆尧注意到,街上建有一座座两人高的六边形铁塔,周围用一圈木栅栏围住。它们彼此如路灯般保持着固定距离,顶端则是有一种鸟型木片在缓缓转动,仿佛鸟儿在腾飞。 “这是大秦的【烽鸟台】。” 赵珍珠见他兴趣,当即介绍说:“里面是全能石打造的【石芯】,通过地下连接将规则湍的力量转化,用于储存和传递,如今已经铺开在了大秦的几座大型城市里。” “它们可以供应给所有国民常外出使用,任何人都可以直接租赁一只烽鸟。烽鸟可以当拜帖用,能直接读取名帖与人联络,还能当做临时的钱币包。” “烽鸟台所在的地方进行充能,通过投入「大秦圜币」或「玄票」使用,烽鸟中存入的钱也可以在很多场所直接使用。” 她取出一张黑玄票,贴在旁边烽鸟台的一块方形区域,然后从树上出一片形如鸟的巴掌大小铁片。 陆尧这才注意到,整个烽鸟台都是由这样的鸟形金属片入而成型,结构有些像是散热片。 这东西类似于公用移动电话 电子钱包,的确是城市基建的一次重大升级。 陆尧不由慨:“掌握规则湍的转化技术,大秦必定还会变得更加强盛。” “也经过多年的失败摸索,这才有了今天。” 赵珍珠笑着说:“时局变化总是起起伏伏,之前我国曾经陷入了一段很艰难的时间,不过现在靠着举国团结一致的集体劳作和难题攻坚,如今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倒是罗马那边,听说倒是因为虚镜变故而陷入了经济危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呢?” 陆尧点点头。 说到底,极端依赖于外部贸易,自身生产制造脆弱,始终有这个风险。 罗马的兴盛来自于条条大路通罗马,罗马的衰败也来自于此。 「黄粱楼甲贰」拥有三十六层,是一座高大的单檐歇山顶木楼,每一层能容纳的病人也很多。 两人一路乘坐升降机抵达顶楼,陆尧再次见到了马努。 马努的外貌倒是没什么变化,白须白发,眼袋松弛,穿着白的病号服。他坐在一张旧桌子前,用炭笔在白纸上进行素描绘画,神专注。 陆尧在他旁边坐下。 直到一幅画完成后,马努才松开手中握紧的笔。 纸上画着一個球体,它两侧各有一条状长杆,其表面有着一条条螺旋、菱形与球形的复杂结构。 他依旧在画着自己的世界。 马努注意到旁边的陆尧:“你是谁?” “我叫黄甲。” 陆尧说:“之前我们认识。” “哦,我们认识?我记越来越差,过去的事基本都不记得了。”马努出努力回忆的神,但依旧是记不起来,只能出一个老人特有的傻笑。 “没事。” 陆尧说:“我只是偶然找到了一个东西,带过来给你。” 他将一个东西放在了桌上。 桌上之物让马努眼睛陡然睁大,他一把抓住,出吃惊和不敢相信的神:“这是……我的世界?怎么那么像我的世界?是造的模具吗?” 他手中是一个与刚才的画中物一模一样的东西。 只是这并非是一个虚空世界,而是一枚镀金簪子,中间是镂空金属,两侧是两长针。与大多数发簪不同的地方在于,中部镂空金属球可以左右移动,能选择任意长度的簪头。 “你做的吗?”马努握住发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它。 “不,我从一个叫占叻的人那里得到的。” 陆尧遇到占叻时,仔细询问了他母亲的事。虽然占叻对于父亲的事没有一点印象,就仿佛那个男人从未出现过一样,但他记得母亲。 侬兰问有没有母亲留下的东西时,占叻就拿出了这簪子,说只要给7000泰铢(1400人民币左右)就拿走。 困难的生活让老占叻已经没有余力去怀念什么,他需要钱。 陆尧买走了这簪子———因为它看起来就和马努的画一模一样。除此之外,他还让占叻传给了自己那张合照。 “还有这个。” 他将打印出的照片也放在桌上。 马努看到照片上的女人和孩子,表情疑惑。 “他们是谁?” “是占叻的母亲,还有他的兄弟和妹妹。” 陆尧讲起了这一家人的事,讲起那个不论怎么回忆,都显得像是从未出现的过的父亲,以及如今占叻的生活情况。 马努愣了愣:“他是我的孩子吗?” “我想是的。” “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来,我看到你的这张……照片,上面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不知道,我一点都想不出来。” 老人喃喃地说着,他翻开旁边凌对得的画纸,从里面扒拉出画着无脸女人的肖像,对比着照片和素描。 “我画的像和她很像,但我完全想不起来。” “我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啊。” 马努用手抓着头发,脸上出茫然而痛苦的表情。 遗忘者的记忆会持续消失。 但就像宋诗宜说的那样,肌记忆却会保留。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