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急急忙忙地用望远镜观察,他期待已久的光景就这样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薇尔莉特!你也快来看看。” 里昂一下将刚才说过的话抛之脑后,兴奋地叹起彗星的美。 里昂说着给薇尔莉特让出位置,她看向望远镜,口中漏出了无言的叹:“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星星。” “才不是什么星星,是彗星!你有好好看吗?这可是两百年一见的啊!这次以后我们这辈子就再也看不见它了!这可是……这可是人生仅此一次的奇景!” “?嗯!我有在看,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美的东西。” “对吧!超厉害是不是!所以说天体观测才那么有趣!” 周围也传来了大家的笑声和打开红酒的声音,虽然大家互不相识,却像这样齐聚一堂,一同赞叹着彗星的美。 薇尔莉特从望远镜旁退开,互地看着天空和她现在所在的这片平原。 黎明的天空下,在寂静而封闭的大山上,所有人都仅仅是共享着从心底涌现出来的这份快乐。 居无定所的自动书记人偶看着这幅光景,眼睛眯成了月牙形。 “……你,在笑吗?” 天上划过的彗星与站在那儿的薇尔莉特似乎融成了一幅画,她没有回答里昂,而是以里昂第一次听见的,快活的声音说道:“老爷,天体观测真是太了。” 两百年一度的夜晚就这样盛大而安稳的,悄然过去。 在阿里彗星的观测结束后的那个下午,睡眠不足的里昂拒绝了上司鲁贝利耶的邀请,将薇尔莉特送到了缆车上落处,昨天他们倒还有断断续续地谈过,现在双方却都是一言不发,缆车正从山下缓缓地升上来,一旦缆车到达,里昂和薇尔莉特这辈子就再也不会相见了吧。 “……” 里昂不发一语,只是不停摩挲着自己疼痛不已的口,痛如一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谢谢老爷您帮我提行李,接下来我自己拿就好了。” 明明被薇尔莉特这般催促着,里昂却无法松开握着旅行箱拉杆的手,到奇怪的薇尔莉特不歪着脑袋。 “……你,我说你啊……” 里昂发出的声音嘶哑得无法听清,他到自己的脸变得通红。 “……” 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如果她和自己一样是男,相互之间建立了些许的友情的话,要说出“记得有空再来找我”这句话就没有那么困难了吧! 可她却是里昂最为忌讳的存在女,在她们面前,里昂无论如何都会变得神经质起来。 薇尔莉特是女。 但她是特别的,从一开始,里昂对她抱有的情就是不一样的。 该如何跟这样的存在告别,里昂一无所知。 要是,妈妈在我身边的话,就能知道该如何跟她说再见了吧! 什么事都跟母亲的离去扯上关系,这是里昂的坏习惯。 “老爷,看来时间已经到了,这段时间真是受您照顾了。” “呃,没有……” 吐吐,说不出最重要的话的里昂。 一时之间,他的心中变得五味陈杂,悲伤与悔恨,心痛与愤怒,还有放弃之后那松了一口气的觉混成了一团。 最后,里昂无言地松开握着拉杆的手,将旅行箱给了薇尔莉特,薇尔莉特接过后,向里昂回了恭恭敬敬的一礼,接着,她转身走去,渐渐远离。 再也见不到了。 沙沙作响的蕾丝裙褶,轻晃的缎带,棕皮靴奏响著轻盈的脚步声。 再也看不见了。 只在文献中看到过的海一般的蓝眼眸、红宝石似的嘴、一头奢华的金丝。 再也,不会,相见。 过去,被留在门后时的那股虚无再次席卷全身。 我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在原地傻等的那个我了……! 等里昂回过神来,他已经抓住了正要乘上缆车的薇尔莉特的肩膀,强硬地将她转向了自己。 “……老爷?” 那双宝石似的蓝瞳中,倒映着自己的一副惨相。 “薇尔莉特。” 抓住她肩膀的手下意识地使劲,薇尔莉特的义手发出低沉的钝响,却让里昂误以为那是自己的心跳声。 视线相,里昂高昂的内心不有点萎缩,但他选择了面对。 一生仅此一次也好,至少现在拿出勇气来! 自己有生以来第一位想对其敞开心扉的人,她是自动书记人偶,是退役军人,是个世间少有的美女。 也许自己挑错了人也说不定。 但正因为是她,自己才会如此思之念之,慕之恋之。 所以一定要告诉她。 “薇尔莉特,我这么说你一定会很为难,这我明白。但我还是想现在告诉你。” 所以干脆让这份恋慕,连同自己就此消散吧! “我喜你!” 干脆就此消散吧! “我喜上你了,作为异的那种喜。” 比起选择了不说出口之后后悔一辈子,倒还不如现在一刀两断。 沉默开始滋生,不一会儿就充斥了两人的周围。 一目罔然,她正为难着。 干脆,就这样和打从心底厌恶着自己的她告别。 如此一来,自己就是无数个被薇尔莉特所看不起的男人们中的一员了。 “……老爷。” 被这冷不防的一下吓到的薇尔莉特好不容易地开始从震惊恢复过来。 “……老爷……我……” 一直冷静沉着的她少有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快甩掉我吧。 她在这工作的期间,各种各样的男人对她的告白都被她糊过去了,或许她无论去到哪里都会这样吧。 明明一如既往地用她那人偶一般的机械语调拒绝我就可以了。 “……我” 但薇尔莉特却没有那么做。 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看里昂,又看看自己的手边,最后抓住了自己前的祖母绿针。 她就像是要确认什么东西的存在似的将它紧紧地握在手心。 “我……和老爷您一起看星星的时候,我觉得那段时间,非常美好。” 她说话的声音一反平常。 “我觉得那一定就是名为‘快乐’的心情,我非常谢赋予我这种心情的您。” 名为薇尔莉特-伊芙加登的女就像是一具无机质的人偶,是一朵无言的高岭之花。 “您把我当做普通的女孩和我相处……我,我的内心也因此变得轻飘飘的。” 她说自己搞不懂何为情,作为人类,她缺少了某些部件。 “但……” 但是,实际上一定,并非如此。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