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潘垚比了个叉,“要不是有您,我都在水底溺死了,我该 谢您和来娣小妹妹的。” “对了,来娣您知道吗?就是这个身体的小姑娘。” 潘垚摊开手,瞧着这小手小脚,面上有想念,也有惆怅和伤怀,“她走了,也不知道投胎了没,下一辈子,是不是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想起来娣,潘垚心里有了分低落。 这时,白影缥缈虚无的手抚上了潘垚的脑袋。 潘垚侧头,眼眸弯了弯。 “仙人在安 我吗?” “嗯。”白影轻轻一笑,“我真名魄,旧时,世人唤一声玉镜府君。” “玉镜府君好,我叫潘垚,三土成垚。” 潘垚神情认真,只尊重的唤了一声玉镜府君。 神灵的真名都是有信力的,轻易不能念。 玉镜府君笑了笑,“我知道。” 玉镜府君,潘垚咀嚼着这个尊称,突然恍悟,“ 轮沉玉镜,半魄落银勾,爸爸做的那个胎梦,月亮是您?救了他的也是您?” 玉镜府君又是一笑。 他正待说什么,突然停了动作,侧耳倾听远处,抬手又抚了抚潘垚的脑袋,声音温和。 “回去后好好修炼,虽然我多数时候都是在沉睡,遇到事时,可唤我真名,我会听到的。” 说罢,玉镜府君宽袖一拂,潘垚只觉得清风笼着自己, 光中,魂体一路朝西边而去。 远远的,玉镜府君听到潘三金正在叫潘垚起 。 瞧见里屋没动静,他担心不已,还探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喃喃自语,“是不是病了?还是中了暑气?坏菜了,铁定是昨晚被鬼吓到了。” “阿妹不怕不怕,摸摸 ,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摸摸手,魂不走……盘盘,你醒啦?吓着爸爸了,你怎么睡这么沉?是不是哪里不舒坦了。” “爸,我没事,你别急……” “……” 风将絮絮叨叨的声音送来,玉镜府君笑了笑,他瞧了眼升高的 头,身形渐渐淡去,最后没入小庙檐角,那尊残破的仙人跑兽之中。 …… “今儿天气真好。”小庙里,于大仙推开朱红 的木门, 着 头,眯了眯半浑浊老眼,撑 抻腿儿。 玉镜府君慢慢的陷入沉睡,只石像周身氤氲着 华。 胎梦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于大仙翻书时,吹了阵风,恰好落在了梦解月亮为胎那一页罢了。 也是潘家有心,才能牵这一份的父女缘分。 …… 潘垚被潘三金唤醒,撑着手坐了起来,要不是脑海里还有那莹莹有光的《太上 月经》,她还以为这是一场梦。 “真的是我的公 仙人啊。” 潘垚赤着脚,跑到窗户边,手撑着脑袋,朝小庙的方向瞧去。 芭蕉村靠山靠水,村子里种了许多树,树木繁茂高大,这样一瞧,自然是瞧不见老庙,不过,这一点也没消去她心底的 喜。 潘垚瞅着小庙方向,乐乐呵呵的。 不愧是一道玩过家家的情谊,这情谊就是铁! 瞧,救了她不说,还摸她脑袋,传授她功法了。 屋子里,潘三金听到潘垚的嘟囔,不解的问道。 “什么公 仙人啊?” 潘垚: “是我认识的小伙伴,不过我说错了,不是公 ,是凤凰。” “奇奇怪怪的。”潘三金好笑的摇头,只以为是潘垚看的什么小人连环画,不以为意。 “对了,你不说公 ,我差点忘记了,不成,我得再给耀祖那小子说一声,欠我的两只 可不能赖,天这么热,一只杀了,另一只就抱回来养吧,过两天再吃新鲜的。” 潘三金絮絮叨叨,也没想着潘垚应他。 潘垚却听的认真,“爸爸说的对,新鲜的好吃。” 潘三金:“哈哈,是我闺女儿了,和我一样懂吃的。” 潘三金出门撵先走的李耀祖,潘垚去灶间扒拉了碗稀饭,配了个咸蛋,瞧着周 红也不在家,她将碗筷拢到红皮大脸盆中,又从水缸里舀水洗了洗,往碗柜里一扣,这才回了堂屋。 说来也怪,眼下正是酷暑时候,天气却不如以后的热,可能是之后路修好了,水泥房多了,树也少了的缘故。 生活是好了,可是自然的气息也弱了。 潘垚跑回屋,打开窗户,让太 大片的从窗户倾泻而进,她也不惧这 头,盘腿坐在 上,双目垂帘,双手 叠于小腹处, 受着神窍中的功法。 方块般的字莹莹有光,神窍一片黯淡,如此一来,愈发衬得方字如九天银河,一点点的点亮这晦暗的神窍。 不知多久,灼灼 光氤氲成 华,环绕在潘垚周身。 随着呼 吐纳, 华以意纳入体内,入天目,至绛 ……如此一呼一 为息,息息归 ,反复淬炼。 不知过了多久,潘垚只觉得绛 处有一股暖 ,接着,一团虚无之炁从中而生,氤氲着模糊的气象…… 果真是印证着道家所云,道自虚无生一气。 潘垚睁开眼睛,只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 ,她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哪哪都有劲儿。 “欸,是怪神奇的,盘了这么久的腿,脚也没有麻。” 可不是久嘛,都说修行无 月,果然如此,刚刚堂屋里那口钟表时针指着七,就这么一闭眼,再睁眼,现在都指到十二了。 头也成了火辣辣的光。 潘垚恍然:“难怪,后来我总觉得这 光呼 起来有点烫。” …… 潘垚沉 上了修炼,白 里炼化 华,暖暖的,烫烫的。 就像每一 的月亮不一样,有新月,峨眉月,上弦月,凸月, 月……这太 打眼一瞧,都是一轮明晃晃的光球,修行起来才知道,每天、每时吐纳 收的 华,它是不一样的。 越修行,越觉得自己渺小。 …… 这 傍晚,周 红打外头回来。 芭蕉村有船厂,做船时,船体的 隙间要用胶,那胶用竹丝来混合最是好使。 周 红这几 便是在邻居家刮这竹丝,到时卖到船厂,多少也是一笔收入。 回到家,瞧见屋里的潘垚,她走到井边摇了水上来,一边冲着手脚,一边和潘垚闲话。 “盘盘,你今儿都在家啊?怎么不和芳子她们一道玩去?” 因为要修行。 潘垚心虚了下。 “外头热,我不 出去。” 周 红:“别拘着啊,妈都给芳子她们说了,你无聊了就找她们玩,玩几天就 悉了,老是闷在家里,多无聊啊。” “好的,我知道了,妈。” 周 红瞅着潘垚随口应下,心里叹了口气,晚上就和潘三金说起这事。 “这几天盘盘老 闷在家,我让她出去耍,她应下了,可是我瞧她那样子,又像是随口应我的话,没搁在心上,你说,是不是村子里的孩子欺负她了?” 潘三金嘶了一声,“那不能吧,咱们家盘盘这么好,人可 又漂亮,嘴巴还甜,瞅着人就喊人。” 说起潘垚,潘三金这当老爸的,一下就活络 喜了。 周 红叹气,“咱们村子偏,大人都排外,这小孩也是一样,盘盘刚来,说话的腔调又和村子里的不大一样,说不得就被忽视了,所以,她才不 找人耍去。” 潘三金皱眉,“老待在家里也不成,这几天咱们忙,这样吧,明儿我让孩子去老仙儿那儿学写大字去,他这做人家师父的,总不能占个名头,啥也不教吧。” 越说,潘三金越觉得有理。 去于大仙那儿,小孩有人瞧,还能学写 笔字,这大夏天写 笔字好啊,静心! 这心静了,天自然就凉了。 第二 ,潘垚捧着潘三金给的半块瓜,往老庙方向走去,远远的,她人未到,声音先响亮的传来了。 “师父,我来看你了。” 屋里有人,他正拉着于大仙的手,愁眉苦脸,好像在说着什么。 于大仙眉头紧锁。 潘垚抱紧了瓜: …… 这是又要有瓜了? …… 第11章 小庙里,于大仙听到潘垚的声音,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一些。 他冲潘垚招手。 “杵在外头做什么,进来啊。” 目光往下,落在潘垚手中捧着的大西瓜上,于大仙眉眼一耷拉,莫名的觉得 前发闷,“怎么又捧瓜来了?” “爸说了,空手上门不礼貌,家里正好镇了瓜,就让我带一些来了。” 潘垚随口应道,捧着瓜往小庙里走。 她一边走,一边抬头去瞧屋里的那人。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