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看云梦。”一说起这事儿,陆雪琼眉头微蹙。 “我也是听那周建章和他娘子说话,才知道,原来云梦他们家竟然有二鬼抬轿的煞……我,我那孩儿,它竟然险些又投不成胎了。” 陆雪琼心有余悸,“我想去看看。” 潘垚想说,你们母子缘分已经断了,它不再是你的孩儿,该是云梦的孩儿。 可是,瞧着陆雪琼的样子,想到她们相依为命多年,到底没有忍心,将话说得这样直白。 “它没事,那形煞已经被我诛去,那一处屋子,我也用五行八卦福来疏风理气了。” “那孩子,今生应该是能够平平安安的投胎了。” 陆雪琼摇头,“我就去瞧瞧,远远的瞧一瞧就成。” “仙长,求仙长帮我。” 看着陆雪琼,潘垚只能叹一声,当真是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周建章是这样,水鬼陆雪琼也是这样。 “好吧,这会儿夜深了,我明儿准备些东西,再带你去白鹭湾看看。” “只是远远的看一看哦,你是水鬼, 气重,会冲到孕妇的。” 水鬼在水中力大无穷,上了岸却像鱼儿上岸,双腿形同摆设,行走不便,双手也会没了力气。 “好!我都听你的,一定不会靠太近。” “咱们说好了,你明儿记得来接我。” 只是一 ,陆雪琼自然等得,她急急的重复,就怕潘垚又反悔了。 潘垚点头,“既然应了你,我自然会记得。” “仙长,你寻我又是为了何事?”这下,轮到陆雪琼好奇了。 一说到这,潘垚立马振奋了起来,她快活道。 “童瑶里都唱了,二十五,磨豆腐,我今儿特意和爸爸摇了小船,下了两张大网,我想寻你,让你教教我怎么赶鱼。” 她在水里瞧到的鱼,都不如水鬼赶的大条。 想来,这术业有专攻,赶鱼这事,还得是在大江里待了许久的水鬼来得 练。 陆雪琼也干脆,一下就应下了。 下一刻,她便犹如一道疾驰的箭,在水底穿梭而过,潘垚跟在后头,听她如数家珍,告诉自己那些大鱼的老窝在哪儿。 陆雪琼前头的鱼也越来越多。 …… 北风刮了一阵又一阵,冬 时候,还是被窝里更舒坦。 “我回去了,明儿来寻你。”潘垚喊了一声,如一道 光,朝芭蕉村方向跃去。 陆雪琼半浮在水中,看了片刻,左右无事,它潜下水,准备再多赶一些鱼给潘垚。 …… 芭蕉村,小庙。 一道白影从氤氲的月华中出现,他照例坐在屋檐处,视线远看,目光沉静。 夜晚,一如既往的安静又寂寥。 这时,天空噼里啪啦的下起了一阵雨,雨下得颇大,落在瓦上,是哒哒哒急促的声音。 雨幕中,玉镜府君侧头朝仙人跑兽石像看去,那儿,照旧摆着一个小篮子。 掀开篮子浮盖,他有些意外,里头竟然是一盘的饺子。 宽袖一拂,盘子落入了莹白的手中,只见玉镜府君手拢了拢,饺子重新氤氲起了热气。 玉镜府君迟疑了下,夹起一个尝了尝。 是热乎的,鲜香的。 人间凡尘的滋味。 不知不觉,盘子里的饺子没了,天畔,那积 的云层也薄了去, 出朦朦胧胧的月光。 芭蕉村小庙这一处,豆大的雨渐渐停歇,只有瓦片间有雨水滴下。 雨水砸进地上的水坑,晕开了层层涟漪。 …… 第37章 都说 雷十 ,冬…… 都说 雷十 , 冬雷十 寒,此话果真不假。 昨夜落了一场急雨,今儿起来, 天上虽然挂一轮暖 , 照得到处都亮堂堂,不过, 北风呼呼的吹来,那寒意, 就像刀片刮来一样。 当真是呼气成霜,滴水成冰。 “盘盘, 妈妈进来了哦。” 屋外, 周 红敲了敲门, 侧耳听里头的小姑娘“哎”了一声, 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妈妈,我才醒呢。”潘垚搂着被子,对于自己睡到这个点,笑得有些羞赧。 “没事, 小娃娃就是要多睡,睡了才会长高。” 周 红将衣服递了过去, “昨晚下了雨, 今天的天气又冷了一些,一会儿你穿这件厚的 衣。” “要是出门, 记得将手套帽子和围巾也都戴上,记得没?” 潘垚垮了脸。 她讨厌冬天,讨厌要穿一件里衣,两件 衣,一件厚袄子, 总共四件衣裳的 子! 接过周 红递来的黄 衣,入手热热的,这是衣裳搁火炉旁边烤过的温度。 潘垚能咋办,只能接受这来自老母亲热乎乎的 了。 了件 衣,潘垚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不灵活了。 吃过饭,她像只笨拙的小鸭子一样,跟着潘三金一道出门,准备摇上小船,去把网里的鱼儿带回来。 潘三金提溜一下,一下就将小姑娘搁到了小船上,瞅着潘垚直笑。 只见她穿着红 的袄子,红 的棉 ,头上还戴红 的 线帽,从头红到脚,衬得那小脸蛋都有些红红了。 潘垚鼓气。 “哈哈,”潘三金笑得更大声了,“就像河里的小锦鲤。” 后来,见潘垚实在笨拙的模样,潘三金开口确认,“真不冷啊。” “不冷不冷。”潘垚摇头。 “修行中人,寒暑不侵,虽然我还没有那么厉害,不过,我也没有那么怕冷,真的!” “成,那咱们不要穿这么多。”潘三金将潘垚的红袄子 去, 出里头黄 的 衣。 得,这下不是小锦鲤,是小黄 了。 “不冷就给妈妈说,她又不会 你。” 潘垚:“可是,妈妈会一直担心的。” 有一种冷,叫做妈妈觉得她冷。 潘三金看着小丫头,红红的帽子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眼睛水汪汪的,说着妈妈会担心,她皱巴着脸,还有些发愁的模样。 怎么瞧怎么贴心。 潘三金稀罕极了,拿手冰了冰潘垚的脸蛋,在她抗议之前,哈哈笑着收了回来。 “没事,回去爸爸和她说。” “咱们盘盘有本事着呢,不用一直担心。” …… “坐好了,走喽!” 潘垚坐在船尾,那儿,船身高高的翘起,看得也更远,坐起来自有一番自在。 听到潘三金的话,她将手扶在船沿边,点了点头,笑着道。 “恩,走喽!” 潘三金长篙一撑岸沿边的石头,一个用力,小船破水,平静的江面漾起了层层涟漪。 小船悠悠前进,等稍微往江中位置的时候,潘三金便收了竹篙,改成用木桨。 潘垚往江面看去, 光落在江面上,就像是撒了一把碎银。 清风吹来,光摇影动,美不胜收。 河面氤氲着些许寒气,更 几分缥缈,偶尔瞧到几只野鸭子,它们不畏寒冷,排着队从汀州附近游过。 瞅到小船摇来,它们也不惊,昂头嘎嘎嘎的冲人叫唤。 白 的芦苇江,和夜晚的芦苇江,是不同的景。 潘垚瞅着其中几只,还觉得有些面 。 这些鸭子,晚上的时候,都被她偷偷摸过呢。 “你们好呀。”潘垚抬手就冲它们挥了挥手。 “嘎嘎嘎。”野鸭子游开,留给潘垚一个摆尾巴的 股。 潘垚哼气:“……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哈哈哈。”潘三金又被逗笑了。 ……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