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小姨子还怪好的嘞! …… 天气一 冷过一 ,冬风呼呼吹来,大家的衣裳也越穿越厚,除了要上班的,地里的活少了,大家也懒散了许多,顾菟打的哈哈也愈发地频繁。 到最后,金蟾血脉中,冬眠的天 甚至 过了 财的天 ,夜里时候,它摊子也不摆了,钱也不赚了,咕噜噜几下泡泡,沉入井水中。 声音带着困倦和不放心,像贪耍的小孩子,到了上眼皮打下眼皮,这才不甘不愿地闭眼。 “盘盘,我要去睡了,等 天来了,你一定要叫我,一来就叫我起来,别忘了。” 潘垚趴在井的边沿,探头瞧水井下头,就见小蟾蜍变成玉质模样,脚下还踩着金银元宝和铜板,井水冒着泡,下一刻归于沉静。 她瞅了一会儿,井沿边沁着夜 ,冰凉凉的,微微结成冰霜,有一些凉手,心口靠着这井沿,就连心口都有些凉凉的。 潘垚好生不舍,却还是摇了摇手。 “好,等 来了,我就来叫你。” …… 挥别了顾菟,潘垚似一阵风般掠过芭蕉村,最后落在小庙的屋檐处。 玉镜府君的身影从仙人骑凤神像中出现,落在屋檐上。 他看了一眼坐在屋檐处,双脚悬空,托着腮帮子瞧月亮的小姑娘。 顺着她的视线,就见到天畔那轮明月。 十五已过, 月渐渐缺了一角,薄云拂过,月光温柔地晕染了那缕遮了它 光的云。 “怎么了?” 察觉到潘垚有心事,那道朦胧的白影也落在小姑娘身边坐下,雷云纹的宽袍随风而动,如云似雾。 两人一道看天上的云和月。 “冬天了,顾菟要睡觉,玄鸟也去了更温暖的地方过冬。” 玉镜府君侧头,就见小姑娘手中拿着 芦苇,百无聊赖地吹了吹,瞬间,芦絮纷飞。 这是小伙伴走了,没人作伴,孤单了? 与人浅 的玉镜府君没有体会过潘垚这样的低落,他没有说话,只在小姑娘手中那 芦絮吹完时,又递了一 过去。 芦絮漫天而飞,在小庙这处飞扬,慢慢地,潘垚眼里盈着笑意。 轻快的,活泼的,自在的。 玉镜府君眼里也染着笑意,他将又一 芦苇 推了过去,“还要吗?” 潘垚摇了摇头,笑道,“就跟月有 晴圆缺一样,哪能时时圆 ,来年 天,它们就回来了,府君不要担心,我不难过了。” 花不能常开,不过,一年皆有花开,她可不能因为顾菟它们离开,就耷拉着脸,那会变丑的! 潘垚准备自己玩去,说不得还有别的小伙伴。 “给,请你吃。”她翻了掌心,朝玉镜府君推去。 玉镜府君低头瞧去,只见小姑娘手中两颗亮晶晶的糖,一颗是浅蓝 透明糖纸的,一颗是桃粉 糖纸,上头都缀着点点雪花白,月光下,两颗糖好似漾着光一样。 玉镜府君轻轻一笑,捻过一颗,剥开尝了尝。 “唔,凉凉的,像夜息草的香味。” “你那是薄荷的,”潘垚凑近嗅了嗅,也剥了自己的那一颗,丢到口中,一下便眉开眼笑了。 “我这是水 桃味的,我最喜 这个味道了。” 玉镜府君愣了愣,随即失笑。 浅蓝 的糖纸被玉镜府君折了只纸鹤,潘垚托着腮瞧着,觉得那糖纸清透好看,折纸鹤的手也好看。 “如三 之桃,又清如九秋之菊,美哉美哉。” 还好这手养回来了,潘垚以自己贫瘠的语文修养,搜肠刮肚,想了这么个文雅词。 “顽皮!”玉镜府君弹了弹糖纸,就见那纸鹤振着翅,落下蓝光点点,尖着嘴就要朝潘垚的脑门啄去。 “嘿嘿,追不到我。” 潘垚哈哈直乐,如一阵风又似一道光,跑在纸鹤前头,绕着小庙屋檐这一处转了几圈。 一刹那间,寒风起,拂动宽袍如云。 闹了片刻,潘垚重新落在玉镜府君旁边,掌心托着这糖纸折的小纸鹤,将前些 子吃席的事说了说。 “那大榕树好可怜,只差一点,当真只差一点点,它便能 离树身,成为树灵了。” 玉镜府君侧头看去,就见小姑娘一副扼腕模样,急大榕树所急。 “是可惜, 怪修行不易,其中又以草木为尤。” 潘垚听着玉镜府君说草木修行不易,便是他,见过虎 穿山甲 ,甚至野猪 都有,动物 怪繁多,见过的草木 怪却少。 那时天地灵炁丰沛,不但人间道门昌盛,就连 怪也多,一个山头便有一个大王,妖物似人,也有贪嗔痴的痴念,甚至,因为它们是动物修成人身,更多几分肆意和无拘。 无规矩不成方圆,随 肆意固然畅快,却也惹下不少祸端。 妖物横行人间,这样,道门弟子享天地造化,自是要担一份责。 斩妖除魔,还人间清朗。 见潘垚听得认真,玉镜府君笑了笑,仔细回忆过往的时光,将自己游历时碰到的妖物,说得更详实了。 “大王手下还有小妖,得在山间巡山,寻大王的一份庇护……小妖法力低微,很多化形不是太成功,很是好认。狐妖留着大尾巴,黄鼠 鼻子处一团黑白,有些像唱戏的丑角。” “我记得,我见过一头虎妖,生得八尺高,行进间自有腥风阵阵,额头处落个王字,我见过的草木 ,便是它养的一株蔷薇花。” “初见之时,它也只是开了智,还未化形。” 那蔷薇花种在一个盆子里,由那虎妖抱着,花朵会说话,他就多瞧了几眼。 潘垚听得眼睛都亮了,她掰着手指头,数道,“一尺是33.3厘米,八尺得多高?” 数学老师没白教,只一刻,潘垚便算出来了。 “两米六!”乖乖,巨人啊,果真是猛虎嗅蔷薇。 “后来呢,后来呢?”潘垚好奇,“那蔷薇花化形了吗?” 要是蔷薇花化形了,有了经验,她说不得还能帮一帮那大榕树。 那样大的一棵树,只差一步成灵,她一个外人瞧了都可惜。 “帝 浆。” 玉镜府君想着自己再次瞧到虎妖时,那虎妖手中拿着的便是帝 浆。 “那株蔷薇花是以帝 浆月华化形。” 听到帝 浆这个词,潘垚 气地叹了口气。 帝 浆是月之 华,每一甲子年七月十五这 夜里的月光,其中才会含有帝 浆。 可遇不可得之物,草木 怪得其一口,便抵千年修行。 上一次帝 浆,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潘垚又仔细地想了想,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自从少了香江的货源,顾菟的生意没有以前好做,好的货源不是那么好寻,她一直想炼那生发膏,和顾菟一起去卖狗皮膏药,保准独一份。 呸呸呸! 潘垚连连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子。 “说错说错,才不是狗皮膏药,府君,我给燕妮姐姐炼过,这药效可好了,前些时候,燕妮姐还愁自己头发多了些,在学校里,洗发水都用得比别人快,还被她 念叨了。” 这时候钱不好赚,尤其是乡下地方,洗发膏这些东西贵,有的人家家里,那都是用洗衣粉和肥皂洗头的。 这东西去污强,又利又涩,十分伤头发。 潘燕妮难得有一头好头发,宝贝着呢,自然不肯用洗衣粉埋汰她自个儿的头发。 曾几何时,潘燕妮是 着大脑门,头发又细又薄的主,如今,她豪得都愁自己头发多了。 潘垚一击手,越想越觉得可以。 “那个时候,我就是向榕树的气须借发,绘了生发的符纹。我是这样想的啊,这两 ,我就去月亮湾寻那株大榕树,朝它借发,再制成生发符纹 。” “然后,我将生发符纹 拿到市里去卖,卖得优惠一些,就算是替大榕树行了功德。” 有了功德,机缘自然再来。 至于生发是不是功德,潘垚一点也没有怀疑。 秃头生发,犹如枯树逢 ,这可是再生父母! 谁说不是功德事一桩,她捶谁! 这可是拯救了美丽,拯救了人生的大好事。 潘垚越想,越觉得自己好生聪明。 这脑袋瓜到底是怎么生的,竟然这样灵活? 她美滋滋道,“府君,我觉得这事儿妥!” “我随你一道去看看。” 听到玉镜府君说要一道去月亮湾瞧那大榕树,潘垚眼睛一转,随即笑弯了眼睛。 “对,生发这事,府君可是有经验的,我还能向府君再讨教讨教。” 玉镜府君愣了下。 他什么时候有的经验? 潘垚嘿嘿一笑,“你忘啦,你在札记里写了,赶考的时候,你 念同窗夫 情深,就帮同一个院子的书生绘了【梦中相见符】,结果那同窗变心,他娘子从老家杀来,闹得院子里是 飞狗也跳……” “你去劝架,还被薅了两撮发,晚上时候,就着黄豆大的烛光,瞅着两缕断发,你还偷偷掉眼泪了呢,就怕自己斑秃了。” “这事儿你不记得了?” 说到这里,小姑娘又是哈哈一笑,她瞅着白影的眼里带着揶揄。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