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脸和小命,自然是小命更重要。 当即,徐正民面容一凛,顾不上自己这老脸了。 “这要从哪里说起呢?”徐正民皱着眉,回忆了片刻,最后一瞪李耀祖,“说来,这事都怨你!” “我?”李耀祖惊诧得不行,瞪圆了眼睛,手指着自己,叫屈叫冤,“欸欸,民哥你可得把话说清楚了,这事怎么就成我的错了?” “我就听你说了,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转了个身,往旁边那人身上一搂,觉得有些不对,拉灯一瞧, 上又没有了人……” “我还不够意思啊,听了后觉得事情不对,还跟着你走了一段路,瞅着你心神不宁的样,马不停蹄地就带你来小大仙这儿了。” “嗐,还不是你那皮衣闹的。”徐正民颇为无奈,还懊恼。 “皮衣?”潘垚瞅了瞅李耀祖,问道,“叔,是你那值三千块的皮衣吗?” 李耀祖迟疑了下,“应该是吧,这么贵的东西,我也只舍得买这么一身。” “嗬!三千呢。” “阔,真是阔!” “……咱们今年好好干,来年也能买一身皮衣。” 今儿来求符的人里多是和李耀祖一样,是做养殖业的,听着李耀祖买了一身三千块的皮衣, 叹他败家豪富的同时,人人的眼睛都亮了亮,只觉得自己未来可期。 他行,他们肯定也能行! “不过,什么衣服要三千一套啊,别不是被人宰了吧。” “就是就是,要我有这钱,做啥不好,买这一身衣服?浪费了浪费了。” “嗐,咱们做养殖生意的就是这样,镇 和畜生打 道,人脑都简单了,也不知道怎么和人打 道……这不,李耀祖这憨憨,铁定是叫外头黑心肝的畜生被骗了!三千一套呢,乖乖……”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李耀祖又气着了。 你才脑子简单,他一点都不简单,也不憨好不好! 他就稀罕那一身衣服了,怎地了? 自己赚钱自己花,多痛快的事。 李耀祖一抹脸,最后,颇为灰头丧气地承认。 成吧,那兴奋头过了后,确实也贼心疼,觉得花三千块买那一身衣服不大值得。 又不是金子做的,要搁以前那样,来一身什么金缕衣,能传家的,那倒也还行。 皮的得养护,买一身衣裳,就跟供祖宗差不多! “这不,瞅着民哥喜 ,我折了几折,忍痛割 ,六百块卖给了徐正民,好歹也回一些本。” 潘垚:…… 商! 再瞧向徐正民,潘垚有些迟疑,“伯伯,我记得那天,您还说那皮衣不好看来着。” “嗐,简直是鬼 眼的,那会儿,我确实是觉得不好看!”说起这事,徐正民也要跳脚了。 “那天,耀祖你瞅着小大仙离开,也跟了过去,家里屋门也没关,我这不是怕你家里丢东西么,就留了下来。” 年关时候热闹,走空门的贼也多。 不难理解,都想过个丰收年嘛!心意都是一样的,就是手脏心坏。 哪里想到,他在李家左等右等,等到天 都暗了,还没瞧到人回来。 “天暗了,我就更不好自个儿离开了,回头,耀祖家里要是有什么东西丢了,我长了嘴都没处说!” “伯伯是厚道人。”潘垚附和了一句。 徐正民心里熨帖得不行,瞅着李耀祖,又气不打一处来了。 “这不,在他家里没事做,我光顾着瞅那皮衣去了。” 三千块的皮衣呢,别处都没地儿瞧。 这越瞅啊,越能瞅出它漂亮的地方。 那光泽,那细滑的质 ,那空军制服的酷飒……那几个钟头里,他生生将那一套皮衣瞅顺眼,瞅入眼了。 …… 九点多钟的时候,潘垚掌着一盏灯,送了李耀祖回家,李耀祖瞧着坐在堂屋里为他守家的徐正民, 动得不行,抓了两只大公 做年礼,挥别潘垚后,当即,他拉着徐正民的手,不放人走,要留人在家歇着。 “天冷,还温了两搪瓷杯的黄酒,这酒一吃下肚,我这人就更飘了……耀祖一说不喜 那皮衣了,我红着脸举着手,当即就大着舌头应,我我我,我喜 啊!卖给我,不白要!” 想起那时的事,徐正民还懊恼得不行。 贪杯误事,老祖宗说的有理! 真该拿鞋板子 自己的脸蛋,把说大话的自己 醒。 “这不,我就花了六百块钱,从他那儿拿下了那件皮衣。” 李耀祖点头,表示是这样。 徐正民一拍大腿,愁眉耷脸,“我醒了就后悔了。” 潘垚瞧瞧左边这个,又瞧瞧右边那个,“那怎么不说呢?耀祖叔我知道,肯定不会介意的。” 李耀祖一脸 动,“还是小大仙懂我。” 转过头,他就冲徐正民嚷嚷道,“你早说啊,我又不强卖你,不要我就留着,逢年过节时候穿一穿,也不算浪费。” 徐正民瞪眼,也冲李耀祖 口水。 “说啥!说啥!我不要脸啊!” 转过头,他降低了声音,又对潘垚解释道。 “丫头,你不知道,伯伯是男人,男人说话,那是一口唾沫一口钉,都说好了要买了,价格也谈得好好的,怎么能下了酒桌就变卦?这不是成了没酒品么!” 酒品等于人品,他可不能做这没品的人! 潘垚:…… 好吧,要了面子就得受罪,这也是应该的。 “继续,伯伯您继续说。” 徐正民一抹脸,又唉声叹气了,“六百块呢,不是小数目……回去我就给我媳妇挠破了脸,喏喏,疤还在这儿呢。” 潘垚凑近一瞧,嗬,是 长的几条,这会儿都结血痂了,可见伯娘当初的气愤。 不过也难怪,六百块钱呢,这时候能买老多东西呢。 …… 一开始,回家拿了钱,抱了皮衣回家,徐正民也很是忐忑不安了老半天,待媳妇皱着眉瞪着眼,从屋里拎出衣服,喝问,“这是哪儿来的?啊!我问你这是哪里来的!” 一声高过一声。 ……他又光 了。 钱花都花了,东西也拎回家了,又能怎地? “我买的,不贵,六百块。” 李耀祖买了一身大价钱的皮衣,不用忙会 寮生意的时候,都得 空穿一穿这皮衣,油门一转,摩托车牛 轰轰地奔驰过乡下小道,要多威风有多威风,白鹭湾谁不知道他那一身衣裳贵得很。 冷不丁瞅着同款,虽然听到是六百块,徐正民的媳妇拎着衣裳都手都在抖,心里拔凉拔凉的。 六百块…还不贵?那怎样算是贵? “天杀的,我宰了你个徐正民!” …… 芭蕉村,小庙。 徐正民神情颇为悻悻,“这不,我挨了打,心里也气得不行。” “又不是三千多,只要六百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着上当,拎了件九成新,原先要三千多的皮衣,这不是还划算到了吗?” 潘垚:…… 这话,好似有几分耳 。 “这几年,我忙着种花卉树苗卖花卉树苗,跟个老黄牛一样,别的不说,钱也是往家里搂了不少,花个几百块买一身皮衣,怎么就不行了?” 闻言,潘垚瞥了一眼徐正民的财帛官,这一看,眼睛都瞪圆了几分。 人不可貌相呀,还真是应着他自己的话了,是个家当丰厚的。 …… 别瞧花卉树苗这一行当,说来还是和土地疙瘩在打 道,不过,这可比种稻谷种菜好多了。 现在改革开放,到处都在建设,城里除了钢筋水泥,还得有绿化。 所以啊,赶着这风口,徐正民也是赚了许多。 六百块,对于那充盈着财炁的财帛官来说,还真是不多。 潘垚也能理解徐正民媳妇的气愤,毕竟算是大头的支出,钱是一道辛苦赚的,怎么能没知会一声,自个儿就花了呢? 回了家,还没个反悔之心。 该,挠得好! …… 徐正民:“挠了打了,我心里也气,我们就都不理对方……白 瞧不到人,我也没在意,夜里时候,她背着我躺着,我哼哼了一声,也有了脾气,卷了铺盖就背过身去。” “昨儿夜里,我是想着,好歹要过年了,再气再怒,这仇这怨也别搁着带过年啊,多不吉利,人欠债都不兴留着过年呢……我、我就想着和好来着。” 徐正民老脸一红。 他瞅了潘垚一眼。 小大仙还小姑娘呢,接下来的话,他一老爷们怎么好意思讲呢? 都说夫 吵架, 头打 尾和,昨儿夜里,他将手从暖和的被窝里一探出,正想拉一拉媳妇,喊着老婆,准备使出看家本领,来个浑身解数……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