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陈小川他三婶儿给了我们每人五十块钱,叫我们来给她震场子,防止陈小川发疯 砍人。” 一个胆小的村民小声说完,三婶儿的肥 脸不由一变。 “放你娘的老臭 !” 三婶儿脸 一变,立即又恢复泼辣本 。 掐着水桶 ,对那人大声咒骂道。 “冯桂花,你不会是想赖账吧?你说完事之后,每人还会发十块钱的奖金呢。” 那人见三婶儿骂人,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黑着脸大声嚷嚷。 “是啊,她该不会是想要赖账吧?” “不能吧,她家可是住在县城里的,还能赖掉这剩下的几百块钱?” “那可说不准,她们两家可是对亲爹都不管的,抠得跟铁公 似的。” 一时间,村民们纷纷议论起来。 开始数落三婶儿、二叔家干过的缺德事。 到最后,众人害怕三婶儿赖账。 都伸长脖子,冲三婶儿大声嚷嚷道:“先给钱!” “给钱!” “不给钱,我们就不干了!” “对,不给钱大伙都散了!让冯桂花一个人撒 玩泥巴去!” 众口铄金,饶是三婶儿平 里没少撒泼,此时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 背后的二叔几人也是脸 难看,都不好意思走出院门。 “冯桂花,我说你们两家,不是已经分过家了吗?怎么还要来打老屋的主意?” 陈一发说得义正言辞,余光却偷偷看向陈小川。 若是以前,他定然会帮助三婶他们说话。 毕竟人家,可是搬到县城里去住的有钱人。 想要巴结,都得看时间呢。 但经过早晨,刘定康上门服软,那一幕之后,陈一发心思就变了。 你再有钱,能干得过人家刘村长? 那可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别说县城里有人。 就连南陵市里,似乎也有大佬罩着。 就是这样,刘村长不也给人家陈小川服软了? 在陈小川面前,年纪已是叔叔辈,却不敢叫陈小川的名字。 只敢左一个“陈先生”,又一个“陈先生”。 叫得别提有多恭敬了! 那个时候,陈一发都听得浑身舒坦, 似乎有种错觉,仿佛平 里,鸟都不鸟自己一下的刘定康,是在恭恭敬敬叫他陈一发。 两下一比较,陈一发自然坚定不移地,站在陈小川这方。 这可是条 大腿,眼下不抱紧,表表态…… 难道还得等到人家,真正显 身份的时候啊? “我说陈秃子,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儿?一个破村长,芝麻绿豆大点小官,还真拿自己当 葱了?” 三婶儿可不怕陈一发,反正户口已经迁到了十方县的县城里, 本管不到头上来。 “你个臭娘们,再敢喊一句试试?” 这声“陈秃子”,让陈一发顿时就火了。 他四十来岁的年纪,不知怎么的,头发就掉得厉害。 头顶差不多已经掉光,形成了局部包围中央的形式。 为了维持村长的架势,他偷偷搞了顶假发盖在头顶。 任由外面 晒雨淋,都舍不得在摘下来,宝贝得不行。 这事儿,是陈家村 传颇广的一个笑柄。 陈一发在村里还是有些威严的,自然没人敢当面说出来。 都是关上门偷偷嚼舌 ,大伙儿没事乐呵乐呵。 心里的伤疤,今天被三婶儿这个老娘们给抠开,差点没把陈一发给气死。 村民哄笑,陈一发又气又恼,涨红了脸。 他哆嗦地指着三婶儿,大声道:“赶紧带人滚蛋!再敢进村子一步,老子就报案说你闹事,让官差抓你!” 三婶儿正要说话,余光扫到人堆外远远开来的一辆奇瑞,突地闭上了嘴。 “你这村长,当得也太霸道了点,人家是来正大光明的分遗产,那条法令规定不许进村的?” 奇瑞挤开人堆,劲直停到了院门前。 一身黑西服的杨飞从车门下来,板着脸对陈一发说道。 “你是?” 陈一发见他打扮得很是有派头,像是以前看到过下乡考察的大官。 顿时心里发虚,声音就小了很多。 “我是十方县土地管理局的。” 杨飞昂了昂头,见穿着简陋的陈家村的村民,纷纷有点发呆。 他心里,很是舒 ,就喜 这种被人敬畏的 觉。 目光扫过院门,突地就瞧见了陈小川。 杨飞眉头一皱,心里很是不悦,像是蓦然间吃到只死苍蝇一般,让人直犯恶心。 怎么又遇到这小子了? 往陈小川身侧看了两眼,没发现先前那位美女,这让杨飞失望之余,又升起一丝快 。 “就他这样子,自然也配不上那位美女,有资格的,也只能是我杨飞这种青年才俊。” 他嘴角 出冷笑,看向陈小川。 对三婶儿问道:“这人是个大骗子,怎么会在这儿?” “对对,这小子啊,就是个骗子,就该直接把他抓起来!” 三婶儿笑逐颜开地 上来,忙不迭地点头应和。 见靠山到场,她得意洋洋,扫视了陈家村的村民一眼。 最后落到缩着脖子的陈一发脸上,目光充 了挑衅。 你不是牛气吗?不是想替陈小川说话? 人家土地管理局的人来了,老娘倒要看看,你能掰扯得过人家? 为了请杨飞跑一趟,她可是下了血本。 好烟好酒,外加五千块的红包。 算下来,花费很是不菲。 但,为了出一口那天被陈小川拿刀撵着跑的恶气,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她就是不想,让陈小川这小王八蛋好过! “陈村长,房屋拆迁,土地征用,这是我土地管理局的事情,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 杨飞俨然成了场中的主人,板着脸冲陈一发不冷不热地说道。 眼下之意,便是“滚一边去,哪凉快,去哪呆着”。 陈一发哪能听不出来啊。 顿时老脸火辣辣地烫,心里闷得慌。 想要反驳,奈何人微言轻,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村长。 怎么和人家一个公务员扳手腕? 他又气又羞,无奈点点头,走到一旁暗暗生闷气。 “冯桂花,你不是说,有人闹事,不让你们顺利拆除老屋?” 三言两语解决掉陈一发,杨飞眼里有点傲意,斜着眼,扫向老屋院门口。 “就是那死骗子陈小川,他是我大侄子,一直想独自霸占老屋,不让我们卖了钱给老爷子瞧病,心肠歹毒得很!” 三婶儿连忙指着陈小川恨恨数落道。 见她颠倒是非,一心往陈小川脸上抹泥,林芸还想开口,为陈小川辩解几句。 她被林婶儿一把扯住了。 人家干部都到场了,你一个乡下野丫头说的话,能有啥用? 人家能听得进去吗? 她心里哀叹一声,颇为担忧地望着陈小川。 “又是你?” 杨飞心里乐了,正愁没地方找你小子的晦气呢,想不到,这么快就送上门来。 “对,是我。” 陈小川平静点了点头,“这房子在还在我爷爷名下,没有他老人家的同意,谁都没有权利,把它强行拆除。” “权利?你一个骗子,也有资格和我谈权利?再者说,土地怎么划分,如何使用,权利都在我们土地管理局手上,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 杨飞笑了,对挖掘机驾驶室里眼神发愣的男人说道:“给我拆,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当着我杨飞的面,来妨碍执行公务!” 这话说得正气凛然,那人虽然有点畏惧陈小川之前展现的武力,生怕他出手伤人。 可如今有眼前这个机关人员在场,他心里底气也大了几分。 顿时,挖掘机的挖斗再次动了起来。 向着青苔丛生的墙头砸落, “你敢动一块砖头试试?” 陈小川眼神陡然凌厉,纵身一跳,竟是站到了挖掘机的挖斗下方。 “给我继续!他想要用自杀来威胁,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杨飞笑得更是开心,他就是要 陈小川走投无路,最后只好跪下来求自己。 “住手!” 就在这时,一辆三蹦子突地火急火燎闯进了人堆,惊得围观的村民四下散开。 方薇薇跳出车厢,将相机从肩头接下。 她对着开挖掘机的男人大声道:“我是南陵 报社的记者,你们再敢 来,我就将你们统统曝光,让社会舆论制裁你们!” 挖掘机的挖斗,再次僵在墙头。 距离陈小川的头顶,不过一尺来高。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