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包儿!”我一惊,“真的是你吗皮包儿!”我动不已。 “峰子!峰子!”屋里又喊了一声。 来不及多想,我撒腿就往里间屋跑,因为有上次的教训,地包天想要拦我,可他哪里知道我俩的情有多么深厚啊,我一把就把他的胳膊搡开,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里屋去。 这里外屋的布局摆设跟我所在翟老头儿那里待的那间屋子差不多,并没有门隔开,里外两间屋只是拿半截儿布帘子虚掩着隔开。 我开门帘儿就往里间屋子里冲,也就是刚冲进去,外间屋那两盏长明灯“啪”一下子,瞬间就灭了。我心里一沉,便觉得事情不大对头。 屋内屋外乌漆嘛黑的,本什么也看不见,“皮包儿!皮包儿!”我冲进屋子喊了两声。 这次再也没有人搭言了,我心底一沉暗道不好,这肯定又是上当了啊,掉头就想往回跑。我原本刚钻进这半截门帘子来,转身应该就是门的,可哪只一回头便碰了一鼻子灰,哪里还有什么门!四四方方犹如火柴盒一般的构造,门框、门帘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皮包儿!皮包儿!”我于是便慌了,又喊了两声,见没人搭理我,便又喊,“地包天!地包天!死瘸子!你他妈死哪儿去了!” 依旧是没人搭理我,我于是便围着屋墙四处扒拉,这一扒拉我是彻底死心了,别说门了连个窗户都没有。我这一慌神刚才站的位置方向也给了,这次哪里到底是门哪里是墙本就分不清了。 “幻术!幻术!这是幻术!”我在心里默念着。幻术也就是障眼法,常听老人言眼不见为净,反正屋子里乌漆嘛黑的,我干脆把眼睛闭上,一点一点顺着墙壁去摸索,看能不能重新找到出口。 一面,两面,三面,一直摸索了三面都是墙,那肯定是第四面咯。 “一定是门,一定要是门啊!”我一边默默祈祷着一边拐到了这面墙,一寸一寸地摸过去,是墙,还是墙。 “大哥~可不带你这么玩儿人滴!”我差不多都要哭了,我摸着墙壁,双腿忍不住的直发抖。 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从背后紧紧地按住我的肩部,我身子一灵,紧接着动都不敢动了。“大侠,大侠饶命啊!别吃我,我又老又柴不好吃的。你要是真想吃人了,我给你介绍一人,外间屋有个叫地包天吴老头儿的,那小子白白的,倒是鲜美无比得很啊!” 话说完突然那张温暖的大手不见了,等我一回头,那大手变成了一个巴掌冲我左脸就呼了过来。 “娘希!老子舍死忘生的救你,你特娘倒好,倒把我给妖怪当礼品给送出去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说的那个细皮的地包天吴老头儿。 吴老头拎着一把气死风,脸部因生气扭曲到极致,正把灯笼举至头顶,惨惨地看着我。 我一看是地包天,瞬间就放下心来,“诶呀妈呀,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个什么妖怪呢!没事儿别整这么神兮兮的不行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地包天还是余怒未消,骂骂咧咧着,“吓死你这个小畜生就他妈完犊子了!”说完一股蹲在墙角处,自己生起闷气来。 我倒不在乎这老东西生不生气,我借着那股幽光往四下里看看,依旧是光秃秃的四面墙壁什么都没有,便纳闷儿道,“老头儿~你怎么进来的呢?” 老头儿蹲在墙角不理我。 见老头儿实在是生气,我只好使出了自己哄骗女孩子的那一套,“诶呦~好了,好了,都多大人了。我那不是哄骗妖怪听得嘛。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来来来,不哭不哭,我给你比心心,来来来,让我抱抱~” 吴老头站起来就给了我一个飞踹,“哼,渣男!” 原来吴老头儿见我魔魔怔怔地往里间屋子走,他便知道这其中有诈,怎奈无论他怎么喊怎么叫都拦不住我。吴老头儿毕竟修炼了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还是见过猪跑的。他自身是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的,皮包儿的声音只有我听得到,说明翟老头儿虽然还可以运用幻像,但是功力比之前减弱了不少,只对我这种普通人才有效果。 地包天觉得到,那翟老头儿的元神就在附近,于是先丢下我不管,任由我在里间屋大喊大叫,赶忙从红布兜里掏出一切可以运用的法器布了个阵法,这才解困出堕入往生门里的我,并且还信誓旦旦地吓唬我说,要不是因为他及时布了法阵,我指不定一时三刻就化了呢。 我说他吹牛,他让我挽起腿儿看看,我果然看到一片片的黑紫,就跟得了皮肤病一样。 “我擦!救我啊!救我啊大师。”我这才大呼小叫起来。 “别怕,把它吃下去,包治百病。管叫你立刻见效。”地包天手里托着颗黄澄澄的小药丸儿。 我面如菜紫,“可不可以不吃?” 地包天摇摇头。 我知道这劫肯定是躲不过去了,“那啥,吴叔儿,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药丸的成分到底是个啥?” 地包天小老头儿眯眯着眼看看我,“你真想知道?” 我寻思了那么两三秒钟,“算了,我不想知道!”说完我从地包天手里一把抢过药丸儿来给送进了嘴里。 说来也怪,这药丸儿刚入我的嘴巴就像长了腿一样,顺着我嗓子眼儿直往里爬,到达肺腑之间就觉一阵清,紧接着自己的双眼也透亮起来,再往房间四周看,黑的房间也逐渐清晰起来,我一直在找的那个门,不他妈就在我右手边儿嘛! “诶~吴叔儿,你说这翟老头把我们困在这里,又不现身只给我们躲猫猫是怎么个科学道理?”他刚刚又救我一命,况且又这么大年纪,叫他声叔不吃亏。 地包天吴老头捋了捋自己那并不茂密的胡子,“元气大伤了呗,这还用问。要是活蹦跳的一,早把咱俩给死了还等得到这时候?” 我点点头,深觉地包天的这番话有道理。但同时又觉得这样干耗着也不是事儿啊,这样耗大半宿,皮包儿没找到不说,我俩的小命也得待了,便又焦急道,“吴叔,咱俩这样干耗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你想想办法务必得找到皮包儿啊!” 地包天不搭理我,我便又搡了他几下,“吴叔,你倒是说句话啊,您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您宰相肚子……” “得得得。”地包天被我贫的不耐烦,双手一杵地又从地上站了起来,“照现在这个苗头来看,这事儿啊倒也不是说不行,不过就得委屈委屈你一下,咱也不知道你俩到底是咋样的关系,我说说你也听听,看看这样整,你到底值不值当的。” 有办法就行啊!现在我也管不了什么七八五十六了,一拍脯,“您说!是不是又要我的童子?没事儿,这次我可有的是,您说呲谁我就呲谁。呲谁啊?” 吴老头赶紧摇头带摆手的,“不要不要,那东西实在是太了,都快赶上生化武器了都,一次就有够,一次就有够!” 我颇为尴尬地挠挠头,“那您说让我干啥?” 地包天吴老头儿神秘兮兮地冲我笑笑,然后又冲我眨眨他那俩个小眯眯眼,最后才把嘴巴俯在我耳边轻声说,“让你招鬼。” “招鬼!”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好半天我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这是封建信!我才不干!” 地包天都被我气乐了,一巴掌扇在我后脑门儿上,“封你妈的信啊!你现在所处的环境,所见到的一切,所接触的一切,哪个不是封建,哪个又不是信!少给我这儿来个特么的特仑苏——装纯!” 招鬼也叫作招魂,顾名思义也就是说,把人(已经死去人的魂魄)给招过来,翟老头儿的元神不是躲开了嘛,人不是找不到嘛,可以用鬼找鬼,俗话说得好啊,鬼找鬼,驴亲马嘴(咱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句俗话),反正吴老头就是让我当那个实验品就对了。 民间常见的招魂方法无异于什么半夜三更站在十字街头(注意一定要是十字街头,民间传说夜半子时正是人世气最虚弱的时候,十字路口孤魂怨鬼多,这个十字口也叫做岔)拿一碗糙米饭,饭碗一定要是破的,破碗才是给死人吃的,再拿一双筷子,站在十字街头大喊三声便会引来魂魄附身。 还有一种行最广的传说就是半夜十二点(咱也不知道为啥总是半夜三更的,鬼就不困嘛)你对着梳妆台化妆,你打粉底,你抹口红,你戴假发(这人也真是闲的蛋疼啊)反正不管是男是女还是人妖,你反正半夜十二点对着镜子化妆千万不要错眼神儿,等你夹个眉,一闭眼再一睁眼,镜子里很有可能就会出现连你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曾经在贴吧知乎鬼怪话题区上很火的几个问题就是——1,你确定从太空回来的是杨利伟本人吗?2,你确定晚上照完镜子转过身后,镜子里的你也会转过身吗?3,你确定天花板里弹弹珠的声音真的是钢筋老化吗?4,你确定,你所经历的不是有触觉的梦吗5,你真的活着吗? 反正就是细思极恐吧,想想就够起一身皮疙瘩的。 地包天见我沉半晌知道我自己也在犹豫,便叹了口气,“我看要不咱还是算了吧。”说着,便起身要往外走。 我咬了咬牙猛抬起头,“我干!”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