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不嫌弃,他吃得可香了。”薛玮又忍不住话。 梁霁辰有些无语,站起来说要去透透气。 被四面夹攻,他惹不起躲得起。 他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回来的时候,包房们开了条,正要进去,却听见里面提到易佳夕的名字。 那人说,“说起来,这姑娘和小梁也算般配,到底是富家小姐,娇生惯养的,有些小姐脾气也正常。” “听说家里是酒店集团的?”这是许美伦的声音,温温柔柔,不紧不慢。 “是,家里条件好,就是命不好,父母都不在了……” 许美伦:“噢,这样,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个,就是现在万金集团的姚董事长,还有个弟弟……”那人低声音,“同父异母的。” “是吗?” “是啊,女孩子家还是环境单纯些好,我看小梁好像也不是特别喜,不如我再帮忙看看别家的姑娘……” 站在门外的梁霁辰皱起了眉。 他不想再听,便推门进去。 包间里说话的人一顿,许美伦察言观,笑着主动起了别的话题,就没再提刚才那件事。 梁霁辰坐下几分钟,频频看表,动作不大,只坐在旁边的人能注意到。 “有事吗?”许美伦关切地问。 梁霁辰说:“有个约会。” 对比薛玮的一脸惊悚,梁霁辰的表情堪称淡定。 许美伦笑了,“和谁啊?” 她是梁霁辰的老师,和梁家人关系也好,在一些个人问题上,许美伦比梁霁辰的母亲还要心,但她也了解自己这个关门弟子的个,听到这话,第一反应除了欣喜,讶异更多。 梁霁辰一张纸巾擦净嘴,说,“易佳夕。” “噗……咳——”薛玮正在喝水,突然呛到,直到和梁霁辰一起走出包房,还在咳嗽。 他跟在梁霁辰后头一路小跑,“阿辰,你什么时候和易小姐约好了?程表上没写啊,你今晚定好了一个采访,这冲突了啊……诶!走慢点,我跟不上!” 梁霁辰步履不停,直到进入电梯。 薛玮气吁吁地按下停车场楼层,问,“那是要改期?” 梁霁辰说:“不改期,照程来。” “那易小姐那边……”薛玮观察梁霁辰的脸,终于反应过来,“好啊,我们公私分明的梁老师竟然会撒谎骗人了!” “我吃了,只是想早点离开。”梁霁辰一如既往的镇定,被戳破撒谎,也不尴尬。 薛玮笑个没完,“哪用这么麻烦,下次学我,遁就行。” 梁霁辰看都懒得看他,“这招你留着自己用。” 电梯到了,梁霁辰先一步跨出去。 薛玮摸摸头发,心说行啊,这都学会开玩笑了。 他是越来越不认识自己这个老板了。 晚上的采访地点就在附近一间咖啡厅,记者本是学音乐出生,提的问题都很专业,采访过程也相当顺利,早早结束后,待记者离开,薛玮送梁霁辰回家。 薛玮连手机蓝牙播歌,被梁霁辰关掉,他又不屈不挠地打开电台,正在播报娱乐讯息。 “由连绍主演的电影《天幕》即将在下周于全国各大院线上映,预告片一经放出即引起热议……” 梁霁辰抬手关掉,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好像有些疲惫的样子。 他严肃的时候,薛玮不敢有些小动作,老老实实的开车。 安静了数分钟,薛玮都以为梁霁辰已经睡着了,却听见他忽然开口,“明天她开业,帮我送个花篮过去。” “她……是谁?”薛玮眨了眨眼。 梁霁辰睁开眼,“不要明知故问。” 薛玮摸了摸头发,憨笑道,“易小姐的店延迟开业了,你不知道?” 梁霁辰一愣,“为什么?” 趁着堵车,薛玮快速打开微博,找到y.bakery的官博给梁霁辰看。 置顶消息写着,y.bakery因消防升级等原因延迟开业,具体时间待定。 “就是这样,我打电话过去问了,是易小姐的助理接的,也没说明白,”薛玮偷偷瞄了梁霁辰一眼,“要不,您亲自问问?” 梁霁辰未置可否。 回到家,薛玮把车开走,梁霁辰坐在沙发上回了几封邮件,去洗澡时,他看见竖在门后的那把伞,是那天易佳夕给他的。 这伞乍一看是黑,等撑开后,伞面上赫然是一只粉的猫,旁边还画着心。 梁霁辰无知无觉,撑着伞走了一段路,回家撑起伞才发现其中玄机。 他怀疑易佳夕是故意挑这把伞给他的。 洗过澡,梁霁辰给易佳夕打电话,第一遍的时候,被挂断了。 梁霁辰也说不上为什么,他竟然又打了一遍,如果再被挂,他只好默认易佳夕是不想要这把伞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什么事?” 易佳夕的语气不太好,像是在跟谁生气。 话到嘴边,梁霁辰又改了主意,他说,“听说你的店延迟开店了。” 她在那边轻轻“嗯”了一声,呼起伏,抑着情绪。 两边都很安静,梁霁辰还没说话,就听见电话那边一声声清脆的响声,像是打火机的开合声,颇有节奏。 他意识到易佳夕旁边有人,不方便说话,就说,“你先忙,我挂了。” 易佳夕不说话,又模糊地“嗯”了声。 梁霁辰突然想叹气。 犹豫了几秒,他没挂,又重复了次,“那我挂了?” “你要睡了吗?” 现在十点半,易佳夕还记得上回梁霁辰说,他通常十一点睡觉。 梁霁辰拿起搁在头柜上的手表,说,“还没有。” “好,你等我给你回电话,”易佳夕说,“要是过了十一点就算了。” 算了说得那么随意,梁霁辰觉,这句话才找回了易佳夕该有的觉。 “行。” 他说完,易佳夕主动挂了电话。 万金集团四十六层总裁办。 这间办公室易佳夕很悉,从前父亲也曾在这里办公,那时候,墙上挂着字画,室内摆放着经风水师设计过的水晶摆件,桌椅都是檀木的,有种淡淡的木香。 可也陌生。 现在所有的摆饰都已不见,墙上的字画被几幅横尾忠则的画取代,画的调扭曲怪诞,和办公室现在的主人的确很搭。 易嘉泽叠着腿坐在易佳夕对面,他手里拿着一只打火机,不停地打开,合上,乐此不疲。 易佳夕心里窝着火,听到打火机的声音更不耐烦。 当孟瑶前几天告诉她店铺消防手续没通过,暂时无法营业,易佳夕打了一通电话,就找到在背后作祟的人。 当被问到时,易嘉泽在电话里很是无辜的表示,他只是想跟易佳夕谈谈。 很好,谈就谈,易佳夕来办公室找他了。 易嘉泽却突然反口,顾左右而言他,本不承认他跟这件事有关。 “你想干什么,直接说出来。”易佳夕盯着他。 易嘉泽合上打火机盖,“连绍回来了,你找过他没?” 易佳夕不耐烦:“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易嘉泽忽然笑了,“你们的事,我非管不可。” 易佳夕轻蔑地问,“你算什么?” 易嘉泽直勾勾地盯着她,“我算你弟,你认吗?” 易佳夕不屑地摆摆手,“我不跟你扯这个。” “好,不谈这个,”易嘉泽突然站起来,坐到易佳夕面前那张茶几上,俯下身,低声说,“我们来谈连绍。” “说。” “姐,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我死,但你不能迁怒连绍,”易嘉泽的语气堪称诚恳,“他那么喜你,太无辜了。” 易佳夕嘲讽道,“易总理万机,还有闲心当月老?” “你是我姐姐,连绍是我朋友,我希望你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真是病得不轻。 她忍不住笑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居然跑来跟易嘉泽谈判,话不投机半句多,易佳夕起身就要走。 易嘉泽冷冷的睨着她,“是要去约会吗?” “是又怎样?” “听说回国那天,钱家那个小废物给你找了个小明星玩,是他吗?” 易佳夕问,“怎么,玩不得?” 易嘉泽意味深长地笑起来,“男人玩得,女人也玩得,逢场作戏我懂的,只是别当真,人总是贪心不足的。” “那是,贪心不足,你是最懂的。” 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