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的话令庄子翔愣在原地。 她拿出一支深灰的手机放到桌面,庄子翔直直盯着它看,陆殤的神情则不大对,那支绑有星星缀饰的手机他再悉不过。 手机介面没有上锁,小昭三两下就打开手机的录音档,一开始是讯号的杂音声,在一片静默之后,男声才自手机传出。 『我讨厌积木、玩具车,甚至是会汗的球类运动,比起这些,我更喜洋娃娃,更喜帮他们搭配衣服,也喜研究一些美妆,所以我和班上女生比较好……』 『……这是第二十三个录音,自从遇见庄子翔我就很少使用录音功能了,这代表我的心情已经渐渐好转了吧,再过一阵子,我就不需要手机了。』 『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一个月,真好,我就要跟那些难过的时候说再见了。以前超级依赖手机的啊,难过的时候就开啟录音,像是在跟谁对话一样。虽然其实没有人在听,也能稍微假装着了,假装好像是要说给谁听……』 小昭接连放出三个录音,紧接着她点到最后一个录音档案。 『这是最后一次这么说话了。 即便是最后一次,我还是想在这个世界留点我的什么,但我不想写字,我怕写完整张纸都被眼泪沾,所以我把话存在这里,算是纪念,纪念至少我待过这个地方。 都说好奇心会杀死一隻猫,看来是的。 我不晓得那些留言的源头来自哪里,但我庆幸陆殤、庆幸他不在,我带给他太多麻烦,再多的话,只怕会让他反而已。 他救过我,在我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他像是英雄般的拉我一把。 是那个时刻,我看见了难得的光亮。 我见过他和他的朋友们谈笑的时候,他的朋友多到不可思议,每个和他聊天的人通通掛着笑容,多希望我也是其中之一。 他们能够自在的走在光下,他们看起来都很正常,像是普通人,而被包围在正中间的他是特别的,是特别受的那类人。 看着他们,我好羡慕。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走在光下呢?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想当个普通人,普通到没人发现我的存在,普通到没有人发现我是许多人之中的特例。 这样子的我和那样子的他,明明是两个不同境地的人,他却愿意搭把手,这是我一辈子都不想要忘记的。 因为那是被找麻烦时,想起来就很温暖的记忆。 我曾经以为身陷的处境能够好转,只要他们都在,只要他们都站在我这边肯定能够好转起来,我曾经一度这么认为…… 可是他……另一个他……却和其他人讨论他是如何散播那些言…… 我的头脑好,为什么他会这么对我?是不是他替我挡下太多次所以开始厌烦? 果然,我就是个製造麻烦的存在吗? 或许我不该在看见他的身影时跟着过去,更不该躲在墙壁后面偷听他们说话…… 但我听了,我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 录音结尾,骇一的声音变得哽咽,苏凌彻还住双手,他听着录音的内容,听着那声隐忍情绪的「好难过」,内心也难受起来。 骇一他……都是像这样一个人过来的吗?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