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们两个?给你们时间单独相处,又把我叫回来,难不成想让我看你们秀恩?我可没有当电灯泡的好哦。” 林言松漫不经心地开玩笑,一手折扇,一手青瓷杯盏,姿态悠然,活清雅俗少年郎。 宁鸿轩不言语,保持沉默,从表情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如此平静,才是不正常的。 林言松虽然开着玩笑,但是也能受到他们找他来想必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苏清韵微微一笑,带着些试探的意味,“林公子,你近来有没有回京城看看啊?” 林言松耸肩,不以为意,“回京城做什么?一般来说,我没什么事是不会回京城的,再者,何况毫不夸张地说,现在京城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在江寒的掌控之中,我现在去京城,无疑是自投罗网。” 苏清韵皱了皱眉,继续说,“但是你的姐姐,林夫人在京城啊,毕竟是血缘亲人,难道不想回去看看吗?” “想倒也是想的,”林言松叹了一声。 “不过来往书信便已经够了,往年节都是回去的,今年不是有特殊情况吗?江南不安,我梅花酒庄又处于江南中心,这个时候若是走了,怕是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那……” 苏清韵言又止,似乎在斟酌言语。 林言松扬眉,轻松地笑了笑,“苏小姐,有什么话便说吧,也快直接进入正题吧?让我猜,我可猜不到。” 苏清韵看了眼宁鸿轩,宁鸿轩朝她点点头。 苏清韵深呼一口气,面凝重,“那我直说了,林公子,凝霜可能有危险。” 她话音一落,林言松的表情顿时僵住,原本维持的姿态动作也散了,他忽然心中不安,一片慌,片刻的失神之后,他强行命令自己镇定,“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你先听我慢慢说。” 苏清韵见林言松如此大失分寸,也不由更加严肃,“我之所以说凝霜有危险是因为林府有一个比较危险的人,这个林公子是认识的,林府小姐,林盈。” 林言松显然难以置信,不过还未等他发话疑问,苏清韵又继续说了,“林公子还记得在关中云仙谷发生的事吗?我曾给你一把天容坊宝剑,以剑为引,引出背后之人郑归,结果却招来了孙氏父子和一位名叫乔五的神秘女子,此人武功高强,在场的武林高手皆不敌。” 趁苏清韵说话期间,宁鸿轩给他二人倒了杯茶,“这两名女子是有关联的,林少主,你觉得呢?在乔五出现的时候,你就应该有所怀疑吧?毕竟她的身形与林府小姐如此相似。” 林言松眉头紧皱着,陷入了挣扎之中,“可是盈儿和……乔五……不,有所怀疑未必就说明是真的,没有证据,我还是不敢相信盈儿会是那样的。” 宁鸿轩拍了拍他的肩膀,“齐王府的芳月,煦坊的程妙音,以及这位假冒的林盈,都是郑归安在京城的间谍。韵儿在幽兰殿的时候,质疑过芳月,不管你信不信,这些都是真的,那个时候,芳月没有必要骗我们。” “可是……” 林言松“可是”了半天,却也没有可是出来什么。 苏清韵知道,他已经开始动摇了,只不过毕竟林盈也是他的外甥女,亲人啊,相处过一段时间,怀疑起来实在是心痛。 他们虽是外甥女与舅舅的关系,中间却也没差得了几岁。 林盈自小体弱多病,而他又在江南酒庄,小时候见面的机会很少,但是只有那见过的寥寥几面,林盈在他的心中早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很纯真很温柔的小女孩。 后来,林盈渐渐长大,身子却越来越不好,一年能有一半的时间被送去云仙谷医治。 这云仙谷的主意还是他想的呢,林言松忽然脸煞白,若真是如他们所说,林盈就是乔五,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在云仙谷那个地方被调换了身份。 “盈儿……” 想到这个,林言松的脸煞白,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莫非是我害死了盈儿?” 他越想越觉得心如刀割,扶着桌子坐下来,脸差劲极了,往那番神采风早已是然无存,“盈儿,如果现在的林盈是杀手乔五的话,那真正的盈儿呢?” “如果郑归要安间谍,而且选中的身份是林府小姐的话,那么即使她在府中,也难逃此劫。” 苏清韵言语缓慢,带着些叹息的意味,“林公子,对不住,虽然这么说对你很残忍,但是便是如此。当的比剑,你也看见了,乔五心狠手辣,快刀斩麻,喜速战速决,以她这样的子,恐怕真正的林小姐……” 苏清韵话到这儿,没有往下说。 林盈到底会是什么个结局,三人皆是心照不宣。 林言松神情紧绷着,像是丢了魂魄一般。 苏清韵无奈地轻叹一声,看了看宁鸿轩,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给林言松一点缓和的机会。 不过林言松到底也是江湖里混的,很快就冷静下来了,面严肃地吓人。 他从衣裳里掏出一封信,声音沉重,“之前我让青铜给凝霜寄了一份信,大致意思就是如果她愿意来找我,我就可以回京城。我是开玩笑的。约莫一个月前,我收到了凝霜的回信,就是这个。你们看吧。” 宁鸿轩接过信封,拆开来,递给还在上坐着的苏清韵,两个人一同看。 凝霜的回信却让众人大吃一惊,态度很是决绝,甚至到了冷漠残忍的地步。 大致意思是:林府是林言松的家,他回不回来跟她一个下人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除此以外,还让林言松不要再纠着她不放了,年岁一到,她就会离开林府,回关中老家,到时候江河湖海,永不相见,并且注明不要再给她写信了,也不要找她。 “我跟凝霜有过集,这不太像是她写出来的。” 苏清韵眉头一皱,放下书信,“林公子,这字迹没错吗?” 林言松点头,“是凝霜的字,我认得,不会有错。” 他手握折扇,眉目一敛,“这封信我是后来回到了江南,青铜才给我的,那个时候大概距离收到信已经有十天左右了。我看到信,整个人都惊了,将这封信连续看了好多遍,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是到底也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多想。因为我虽念想凝霜,可她却始终不肯回应,我以为她厌烦了我的纠,这只是她的拒绝,只不过态度很强硬的拒绝罢了……” 宁鸿轩惋惜且叹息,“你平里机善察,然而在情方面却是个糊里糊涂的人。”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