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自己自己第一回将粥端给他,他喝了一口,皱了皱眉,说味道不对。 自己便皱了眉,说味道不好就别喝了!说着就将粥夺了过来。 他先是一讶,随即笑开了,问道:“这是你熬的?”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暮光正好洒在他身上,将他周身染上一层橘,映着他眼里的光,格外温软柔和。 傅兰君这么看着,便觉得心头发热,连带脸上也烧了起来。 季云黎与梅清之谈好,回到房里的时候面红,傅兰君过去扶他,只觉得他呼都是滚烫的。 她皱了皱眉,晨时不过是低热,这时候竟烧的这么严重了。她放心不下问道:“可用得着请大夫来看看?” 季云黎让她扶到上,摇了摇头,道:“不用。” 傅兰君只觉得心疼,知道他没有胃口,却还迫着他喝了半碗粥,再给她吃药。 季云黎出了一身的汗,傅兰君在他额上敷了帕子,在他旁边拥着他睡下。 半夜却让季云黎的呓语惊醒,她忙起身探了探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下去大半,他却睡的极不安稳。 傅兰君细细一听,听他口中叫道:“麟儿……麟儿……” 她心中一痛,将他拥着坐起来,小声唤他。 季云黎缓缓醒过来,又难耐的闭了眼睛。 傅兰君给他擦拭着额角的汗,问道:“可是头晕?” 季云黎息沉重,抬手按上口,傅兰君伸手探去,只觉得他心跳的厉害,便知他是犯了头晕心悸,忙从头柜拿出一粒丹药喂给他。 季云黎无力躺在她怀里,任她给自己着额角。 半晌,傅兰君以为他已经睡下了,要将他平放在上,忽地听他道:“阿君,你说,麟儿还会不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 隐秘的船戏~~大家看懂了吗? ☆、第三十二章 季云黎说完这句话,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傅兰君知道,他若是神智清醒,必然是不会将自己的软弱漏出来的。 只是她也想,麟儿还会不会来? 如今他们夫打开了心结,若是麟儿再来,那便是圆了。 第二,傅兰君起了个大早,见季云黎还昏昏睡着,不忍将他叫醒,便自己穿戴好,去找季母去了。 等她与季母说明来意,季母十分诧异地看着她,道:“你果真这么想的?” 傅兰君笑道:“自然。我与云黎琴瑟和鸣,若是再有个孩子,岂不是更圆?所以母亲可知道什么法子,能让我尽快怀上?” 季母当然十分喜,连忙找了人给她开了些助怀孕的药物,每给她炖乌汤来喝。 一连十几均是如此,她与季母一直瞒着季云黎,却渐渐让季云黎看出了端倪。 季云黎闻到傅兰君身上总有奇怪的草药味道。如今给他煎药的事宜,傅兰君都亲力亲为,他原先以为是她给自己煎药时沾上的,却越来越发觉不是自己喝的药的味道。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兰君,你可是病了?” 傅兰君十分疑惑,道:“并未生病。你怎么这么问?” 季云黎又道:“那你喝的药是?” 傅兰君还再隐瞒,“我并没有喝过药。” “那你身上怎么总有药味?” 傅兰君道:“应是给你煎药的时候沾上的吧。” 季云黎听了,只看着她。傅兰君让他看的心里发,只得叹了口气,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季云黎慢慢的便红了脸,傅兰君又趁机咬了一口他的耳垂,道:“夫君,你说好是不好?” 季云黎一时间又是动,又是欣喜,握住她的手道:“兰君,这样虽好,我却不舍得你何苦药。” 傅兰君道:“可是我也想麟儿了。” 季云黎无法,只能应了她。之后傅兰君再喝药的时候他也在一旁陪着,适时给她递过甜果饯去。 只是天不遂人愿,一连两个月过去,傅兰君的肚子总不见动静。她心中急切,又问季母有没有旁的法子。 季母原本也是着急想要一个孙子的,可见她着急的模样,于心不忍,劝道:“即便是用了药,孩子还不来,也是个要看缘分的。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缘分未到,便是着急也没用。” 话虽是这样说,傅兰君却是十分沮丧。 她知道如今还是不太平,梅清之到晏君礼哪里卧底,传过消息来,那边又有异动,怕是不便会起兵。 依着季云黎的子,晏君礼一起兵,季云黎定然会请命前往。 果不其然,不到半月,清平城便传来消息,晏君礼起兵造反,清平城已经沦陷。 王炳衡已在镇守,季云黎请命前往边疆。 傅兰君执意要同去,去之时对季云黎说道:“云黎,我此番前去,不贪战功,不是那个战场,单单就是做随军家属陪着你,好不好?” 季云黎眸深了深,转身便抱着她,叹了口气,道:“好。” 他却知道傅兰君心底里是向往战场的,她若是耐不住,他也不会拦她。 清平城已经沦陷,季云黎到的时候,王炳衡正刚刚作战归来,身血污,十分狈。见他来了还是赶紧前来相。 傅兰君目光落在他左臂上。那里还是完完整整的,并未有什么损失。 她前世曾照顾了他两年,可如今却对面不识。 她心里觉得酸楚,忽的想到季云黎刚刚到柳城找自己的时候,自己对他也冷淡至极,那时候他心里该是什么滋味? 王炳衡上前便用拳头捶了一下季云黎的膛,道:“你可算是来了,我一届莽夫,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对付他们,还需你来排兵布阵,用些计谋坑他们!” 傅兰君忙将季云黎拉着退了一步,蹙眉道:“他身子不好你不知道吗?别这么手脚!” 王炳衡一愣。他与季云黎虽称不上兄弟情深,也是自小便相识的。他在边疆的时候居多,竟认不得眼前这个凶巴巴的女子是谁。 季云黎便道:“这是内子。”说罢,便掩咳了两声。清平城天气干燥,他这两又挂念战事难免有些心火,不是什么大病,傅兰君却见不得他身体有一点风吹草动,将他喝的茶都换成了败火气的。 王炳衡见他果真面有些苍白,不由问道:“果真身子不适?可是那凤尾翎还没解?” 季云黎摇摇头,道:“已经解了,只是解毒的时候伤了身子,不碍事。” 王炳衡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心胆大,也未曾放在心上,当晚便拉着他去军帐商讨军情。傅兰君一个人被安置在帐子里,等得十分心焦,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糊糊的发觉有人揽住她的肩膀,手臂穿过她的膝窝要将她抱起来。她睁开眼睛,便看见季云黎近在咫尺的脸。 她出声道:“我醒了,自己走。” 季云黎动作一顿,叹了口气,道:“好,时候不早了,回上去睡吧。” 傅兰君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两更天了。她不问道:“你这时候才回来?” 季云黎无奈道:“我来得晚,许多情势也并不十分了解,与王将军便谈得晚了些。” 傅兰君前世曾经带过兵,也知道军机延误不得,却还是忍不住抱怨:“我早就跟王炳衡说你身子不好不能劳,他却还是不听。” 季云黎道:“来战场怎么能只图安逸?必是要吃点苦的。王将军一连战了两未合眼,也不是与我一道熬到这时候?” 傅兰君道:“那可不一样,他身子健壮的很。之前他断臂,也不过养了一月的工夫,便……” 她说到这里,忽地噤了声,看了季云黎一眼,不再往下说了。 季云黎叹息一声将她拥在怀里,道:“前世之事,你不必避讳缄口不言。你我如今心意相通,以往的事情,不必再放在心上。” 傅兰君哼了一声,道:“你不放在心上,我可是放在心上的。我前世对你疏忽,也是给我如今的警醒。要时时刻刻都看着你,在不许你生病,手上,更不许你在我之前离去!” 她环住他的,道:“季云黎,你不知道,你离世之后,我有多痛苦。” 她第一次直言不讳说他离世后自己的悲痛,也是因为知道这战场不同旁的地方,谁也不能保证能活着回去。她说这些话,就是想告诉季云黎让他惜自己。 她又道:“我前世醒悟太晚,在你离世之后,我才发觉自己有多你。” 季云黎一愣,稍稍推开,看着傅兰君的眼睛。他知道傅兰君今世他,却不敢想,她前世也是他的。 傅兰君了口气,声音又有些哽咽,道:“我知道我此时说这些,你是不信的。我前世醒悟太晚,可也是你入骨。” 她又不自觉下泪来,忍不住便将季云黎前世死后,自己做的荒唐事说了出来。 季云黎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发寒,傅兰君看的脊背发冷,道:“我都你到为你殉情了,你还这个神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便看见季云黎偏过头去咳了一声,咳出一口血来。 傅兰君心下一惊,“云黎!” 她手忙脚将他扶到上,那袖子擦拭他边血迹,又忙叫来军医。 军医给他诊完脉,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急火攻心。夫人要注意一下,不要让季大人情绪起伏过大。” 他这里一番动静惊动了王炳衡。他也进了季云黎的帐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急火攻心了?” ☆、第三十三章 季云黎闭目不语,军医又道:“季大人这几要好好将养,不能太过劳。” 王炳衡这才想起傅兰君说他刚解了毒,身子还没有养好。便问道:“可是今我叨扰你太久,累着了?” 傅兰君听着这话,便转头瞪了他一眼,大有责怪的意味。 季云黎却道:“此事与王将军无关,不过是忽闻听骇人听闻之事,一时间接受不了罢了。” 傅兰君又回头看着他,可怜巴巴言又止。 季云黎还是冷着脸不理她,强撑起身子,对王炳衡道:“王将军快回去休息吧,明战事,还需靠你。” 王炳衡看他们两人的模样,便知道季云黎会如此,大抵是傅兰君的缘故,二人夫之事他不好细说,便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他走到帐门,又转头看了二人一眼,见傅兰君委委屈屈的趴在边,握着他的手,还抬手拭一拭他额角的细汗。 俨然一副夫情深,柔情意的景象。 王炳衡忍不住道:“季大人,夫没有隔夜仇,您不至将身子气坏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