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白糖糕才落地却又趴到了沈萤的身上来,踮着短短的后腿趴在她鼓鼓的小腹上,先是用爪子摸摸她的肚子,再将脑袋贴上去蹭了又蹭,抬头看看沈萤又继续蹭蹭她的肚子,显然是想摸摸孩子们,问问他们的情况好不好。 沈萤不由又笑了,也将手放到肚子上摸了摸,道:“孩子们很好,别担心。” 白糖糕却心疼似的趴在她的肚子上久久不舍得起来,最后还是沈萤将它抱了起来,又抱到了怀里来,用力着它蓬松茸的身子,笑得开心道:“还是很喜你这副茸茸的小小又呆呆的模样呀!” 秋容、小麻雀和小若源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坐在一旁看着,看着这一人一兔夫俩从醒来开始就完全将他们当空气的一个劲儿卿卿我我,然后先是秋容背过身去,心道是再看着爷和夫人恩,他就真的忍不住也想娶个媳妇儿了。 接着是小麻雀背过身去,心里疑惑道:虽然早上也是配的好时候,但是殿下这个模样和沈萤配不了吧?而且沈萤已经怀了肚子了不是?算了,还是不看了吧,万一人家真的是想配呢? 小若源则是见怪不怪地打了个哈欠,倒下继续睡,心道:他俩腻歪还要好一会儿时间呢,再睡会儿等着好了。 而就在这三人都转过身时,被沈萤搂在怀里的白糖糕突然就变了,变回了长情的模样! 毫无征兆的! 沈萤看着突然就在自己身上的赤身**的长情,一时怔怔地有些没回过神来。 墨的眼,墨黑的发,俊美无俦的脸,沈萤轻轻一眨眼,然后抬手环抱住长情的脖子,喜不已道:“呆货!” 秋容这三人忽听得沈萤惊喜的声音,纷纷转过身去看她,然后又不约而同地背过身来,心里一同念着:我没看到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此时此刻,**着身子的长情双手撑地轻在沈萤身上,沈萤则是弓起身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暧昧至极。 “萤儿。”长情也笑了,抬手搂住了沈萤,将脸颊贴着她的侧脸,轻轻地蹭了又蹭。 沈萤抱着长情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来他没穿衣裳,不由推了他一把,又嗔道:“太氓了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萤儿还着我的衣裳呢。”长情很无辜,不是他有意不穿衣裳,而是他忽然变回来的时候就只能是这副模样。 他只是个半妖,和褐羽他们不一样,他本没有原形,是因为身上帝王血印作用之时封住他全部妖血之力将他生生制成的白糖糕的模样,所以他变为白糖糕时除了还拥有他本身的记忆与认知外,作为人或半妖的所有能力他都没有,说不了话,没有力量,也不能想变就变回来,变成白糖的他,是一只真真正正的兔子。 而他若想在白糖糕与人形之间强行变换,是要折损自己的身体状况来作为相应代价的,毕竟是他本不曾拥有的形态,强行变换总要付出些什么。 所以,他不能像褐羽他们一样变为原形时能言能语,能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随意变换形态,能在变成人形时一切都是好端端的模样。 这些,沈萤心里也都清楚。 所以赶紧站起身,将衣裳给了长情。 长情很快便穿好了衣裳,而当他将将系好带时,沈萤即刻就扑到了他怀里来,将他抱得紧紧的,好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似的。 长情微微一怔。 只见沈萤将脸埋在他膛里,因双臂紧搂而微微耸起了肩,闷声道:“你昨晚快要把我吓死了!” 沈萤的语气里有些后怕。 因为昨夜的情况,真的是让她觉得心惊跳,尤其是无心真人的剑朝他刺去的那一瞬间,她觉得她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其实,后怕的又岂止是沈萤。 长情亦然。 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秋容和褐羽会变成什么样。 是他的力量不够,才会让她的萤儿担惊受怕了,是他的力量不够,所以才没有在萤儿最危险的时候保护她。 长情也将沈萤搂得紧紧的,愧疚自责道:“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萤儿。” “傻瓜,我不是好好的么?”沈萤却是笑了,然后在长情怀里蹭了蹭脸,“好了,咱俩再这么抱着的话,秋容他们仨该嫌弃死我们了。” 沈萤话音才落便听得小若源大声道:“你们才知道啊?我们皮疙瘩都快掉了地了!” 不过小若源说完这话却是开心地笑了,其实,多抱抱也没什么不好的。 长情可从来没有理会过旁人怎么看他,所以他这会儿非但没有将沈萤松开,反是低下头,深深吻上了她的。 沈萤本是觉得有些羞,可长情的吻太深情太绵,使得她失去了所有推开他的力气,就这么环着他的脖子,昂头上他的吻,紧紧,直到他们彼此的脸颊都浮上了绯,长情才结束了这个深情又绵长的吻。 沈萤则是在他的双颊上各用力啄了一口,这才松开他的脖子。 反正都这样了,也不怕谁笑话他们了,而且他们是夫,卿卿我我那可是天经地义的! 这般一想,沈萤面上便一点羞赧之都没有了。 长情将她松开,转头看向了自他昨夜变成白糖糕后便一直躺在地上没人动过的锈迹斑斑的古剑。 小麻雀听着这俩人没什么奇怪的动静了,这才转过身来,走过来拿起自己昨夜给沈萤盖上的衣裳,穿到了身上。 沈萤看看左右,发现除了他们几人外再没有其他人,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问小麻雀道:“褐羽,你们将军还有你们破印军的人呢?我可是很清楚地记得你们将军昨夜出现过了的啊,就一直坐在那儿的不是?” 沈萤说着,抬手指向破印将军昨夜一直坐着的地方。 可此时此刻,那儿空空如也,便是一棵草都没有,更何况是一个人。 “将军走了。”小麻雀道。 “走了?”沈萤将眉心拧得更紧,“他出现后一个字都还没有说过,就这么走了?” 那他来这儿干什么? “嗯。”小麻雀点点头,“将军确实什么都没有说。” 准确来说,是将军什么话都没有和殿下说,就走了。 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虽然他自己没有说,小麻雀也只字未提,但长情心中却已很是清楚。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必是收到了褐羽传出去的消息,他们循着褐羽的消息及气息而来,若非如此,褐羽又为何一直跟着他们而不是去找他掉了的队? 昨夜,他与萤儿皆受银天剑阵制且萤儿大受危险时,是褐羽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以自身为盾替萤儿挡住了致命一剑,才保得萤儿安然无恙。 可褐羽明明之前都没有在木青寨中,却为何能出现得那般及时?为何不早不晚地就在天枢人的剑就要取了萤儿命的那一刹那间出现? 照巫姑所说,阿七已经带着云慕忆离开,那他吩咐帮阿七寻找云慕忆气息的褐羽就应该在阿七离开的那个时候回来告诉他的才是,可褐羽并未回来,且他没有和阿七一起离开,那他在与阿七分开之后到出现救萤儿时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去了哪里? 若说他这段时间内已经与来到十万大山的破印将军碰面了呢?若说他从天枢人出现开始就已经回到木青寨了呢?若说他迟迟没有出现就是在等待天枢人的致命一剑指向萤儿的那一刻呢? 不无可能。 萤儿是他重比生命的存在,为了萤儿,可以为从来不可为,做从来不可做,为了萤儿,他可以不顾一切,可以冲破一切制大开他体内的妖血之力。 他本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破得了银天剑阵,可在见到萤儿命有危的那一瞬间,他心中除了想着任何人都妄想伤害萤儿分毫,任何想要伤害萤儿的人都必须死之外,他再无别的念头,而待他清醒过来时,他则是发现他体内的妖血之力竟已冲破了银天剑阵。 这天下间,不管是谁,体内都会藏着一股潜力,一股自己都无法预估的潜力,可要这股潜力爆发出来,却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半点偏差都不能有的契机。 而他体内已经因上古封印破除而开始觉醒的妖血之力就是他身体里的潜力,萤儿则就是他潜力爆发的那个契机,褐羽的出现就是确保能让他体内的妖血之力爆发出来。 和褐羽相处的这些子,他已经了解了褐羽,他有正气,但他的心思却很单纯,依他单纯的心思是绝对想不到用萤儿来作为契机引发他体内妖血之力这样的办法的,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而且做得非常好,既保护了萤儿不让她受分毫伤害又成功地让他爆发了妖血之力,甚至不惜用他的命来做这一件事,除了有人在此之前告诉他要这么做,再没有第二种可能。 而能让褐羽不惜拿自己的命来刺他妖血之力爆发的,除了破印将军,他再想不到第二人。 且在一切平息之后,破印将军随即便出现,无疑就是他心中所猜测的这般,也说明他当时就在附近,否则又怎会出现得那么是时候? 再来就只剩下原因。 破印将军要这么做的原因。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破印将军是想看一看他的实力,看看他的妖血之力究竟如何。 只是看看而已,并未打算出手帮他。 且那个与褐羽说话的名为寒雪的隼所说的话,他也听得清楚。 她问褐羽“你叫他做殿下?”,她当时的声音是冷的,语气也是冷的,她看他的眼神更是带着深深的冷意与不服,他听得出来也看得出来,他们这些来自妖界的破印军,本就不承认他这个身体里着一半人类骨血的半妖殿下,除了褐羽。 破印将军,或许也是如此,因为从他出现到离开,莫说称他一声“殿下”,便是一个字,他都没有与他说过,从夜空中来,又消失在夜空中。 跟在他身边的那些破印军,也是随他来,随他去,唯余褐羽留下。 始终只有褐羽留下。 他很清楚,身为半妖的他,不管是在人世还是妖界,都不会得到认可的。 他是一个于世不容的半妖,就算母亲是妖界公主,妖界子民也不会像褐羽这样称他一声“殿下”,就像在人世,人类一旦知道他是半妖,皆想要诛杀他一样。 唯一认可他的,就只有他的亲人,他的兄弟,他的子,以及—— 这个木青寨的人与他们拼死守护的这柄剑。 长情躬下身,将地上的古剑拿了起来。 记忆来袭。 ------题外话------ 明天的更新早上不见的话那就是在下午5点啊~ ☆、386、血不出来的人【一更】 天枢。`````` 白华坐在林间的一株大树上,他已经在这儿坐了整整一夜,从月上树梢开始便一直在这儿坐着,如今天已亮。 他也在坐在这株树上断断续续地除了一整夜的笛。 悠扬的地上盘旋在林间,引来了无数鸟儿,啾啾名叫着,好似在和着他的笛声歌。 只见白华将手中笛子朝前轻轻一伸,便有一只小小鸟儿停到了他的笛子上来,在上边蹦跶了两下才又扑翅飞开。 白华微微一笑,温和的眸中有着些羡的光。 他没有再吹笛,收回手后将笛子轻轻在了后带间。 方梧桐此时出现树下,一个轻轻踮脚跃身便跃到了树上来,就在白华身旁的另一树杈上,双手撑着树枝坐在上边,双腿悬在半空中,眨眨眼盯着白华瞧,道:“师弟你坐在这儿吹了一整夜的笛子了,也没有困得想睡觉?” 白华轻轻一笑,有些抱歉道:“可是吵着师姐睡觉了?” “当然不是,我可很喜听师弟你吹笛子的。”方梧桐晃着腿,笑了起来,却也关心道,“我只是想说你一整夜不睡,不累吗?” “睡不着。”白华微微摇了摇头。 “可是想着大师兄他们?”方梧桐不笑了,相反,她眉心浮上了淡淡愁云。 这个问题,白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从眼前飞过的林中鸟儿而已。 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将手伸进衣襟里,拿出了一样小小的物事来。 是一块打磨得光滑的八棱玉石,通体呈黯淡的黑灰,一块很普通的玉石,白华却看得有些出神。 方梧桐见白华瞧得出神,不由问道:“师弟你手上拿着的这块灰扑扑的石头是什么宝贝东西?你怎么瞧得这么出神?” “这是——”然,正当白华要回答方梧桐的问题时,他手中的玉石忽传来一股灼烫的温度,仿佛一块刚刚被炭火烧红了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他手上一样,灼烫得他本无法再拿着它,手一松,黑灰的玉石便从树上掉下,砸到了地上的草丛里。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