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看到宋倾城,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笑着打招呼。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胡同。 快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孟浩突然回头,看着宋倾城问:“昨晚上……没什么事吧?” “没事。”宋倾城浅浅笑了笑。 孟浩像是有话要讲,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过了大概三十秒,他才道:“你跟你同学的叔叔,好像的。” “……”宋倾城多少猜到他其实不是想问这个,或者说,孟浩已经察觉到她跟郁庭川的关系匪浅,尽管如此,她也没打算去做刻意的遮掩。 孟浩见她不说话,心里的猜测更笃定,落在宋倾城身上的目光讳莫如深:“我昨天后来回家,在距离服装市场不远的地方,看到有辆黑卡宴停在一家快捷酒店的外面。” 他就差没说车牌号恰巧和她同学叔叔的那辆一模一样。 一个成年男人,带着年轻女人去酒店,总不可能是为了掩上被子看荧光手表。 宋倾城对上孟浩的眼睛,算是一种默认:“昨天的事很抱歉,我没想到最后会演变成那样。” 半晌,孟浩开口:“你放心吧,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没有到处宣扬别人*的癖好,最起码的风度还是有的。” 宋倾城没有说谢谢,因为觉得不合时宜,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腔。 孟浩先道:“我会跟我妈说清楚的,以后应该不会再去打扰你。”说着,他看了看腕表,又抬头望向宋倾城:“我先去上班了,不怎么顺路,就不送你了。” “好。”宋倾城点点头。 顿了一顿,她还是说了一声:“谢谢你孟浩。” 目送着孟浩取车离开,宋倾城考虑到那条去服装市场的小道可能还泥泞,选择走去前面的站台乘公。 上午八点左右,她到达上班的店铺。 刚进去,宋倾城的视线就被收银台上那大束玫瑰花引。 昨天后来,店里的销售员找来一个大玻璃瓶,愣是把五十六朵玫瑰都到了里面。 宋倾城放下包,伫立在收银柜台前,望着那些开到荼蘼的玫瑰。 见销售员们去吃早餐,她端起玻璃瓶走到店门口。 给那些玫瑰换了一次水。 店铺的墙壁粉白,包括那些衣架,选的都是素调,象牙白的收银柜台,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当宋倾城捧着玻璃瓶在店里走动,那抹火红显得格外醒目,是视觉上的惊美。 薛进来,正好瞧见她在摆那些玫瑰:“昨天那架势,还以为你真不在乎这些花呢。” “放在这里好的,净化空气,还能增加视觉享受。” 宋倾城说道。 薛没拆穿她的口是心非,往柜台上一趴,忽然问道:“郁庭川来余饶啦?” 宋倾城抬头,恰巧对上她的目光。 “没有八卦的意思啊。”薛举着手先解释:“昨天傍晚,我发现家里钥匙落在店铺,回来取,看到你被个男人进车里,包括后面的倒车离开,觉是一气呵成,霸气十足,不过这种行为,死人的前提,对方必须是有钱的金主。” 宋倾城听了这话,没有作声。 薛凑过来:“郁庭川真的来余饶找你啦?” “你不是知道恒远在余饶的一切动向,怎么还问我。”宋倾城边说边翻开笔记本,开始算昨天记得那几笔账。 “我知道的,那是我在拆迁办的舅舅告诉我的。” 薛心里的,想起什么,说:“有件事你肯定也想不到,桐梓巷包括附近的那些地,接手的开放商就是恒远。” 宋倾城写字的动作一顿,薛坐在椅子上,继续道:“所以啊,有些事冥冥中自有天注定,而且我见过好几个前车之鉴,像你这种小姑娘,一旦跟过这种事业成功的男人,以后肯定找不好对象,眼界高了,到最后还是得乖乖回到他身边。” 这时,外面远远的传来一声巨响。 薛止住声,显然也被吓到,那样的碰撞似乎划破了天际。 “……怎么回事?”薛连忙站起来。 宋倾城也跟着走去门口,很多店家纷纷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多时,店里的两个销售员回来,脸上没什么血,瞧见薛跟宋倾城,赶紧把所见所闻说了:“前面的岔路口发生了车祸,一辆红法拉利逆向行驶,车速还非常快,直接撞上另一辆黑卡宴,那辆卡宴的车头都凹进去了!” 宋倾城听到‘黑卡宴’四个字,心跳蓦地加快,有种不好的预,她急急的拉过其中一名销售员:“卡宴的车牌号码是什么?” “这个我哪会注意,我看那车牌也被撞得变了形。” 销售员唏嘘着:“卡宴车里就一个人,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西装笔的,应该是去上班,没想到遇到这种倒霉事。” 另一个销售员跟着描述:“我们回来的时候,还血淋淋的趴在方向盘上,看着情况不太好,路人也不敢随便挪动,正等着警跟救护车来呢。” 宋倾城握着销售员手臂的指尖微凉,她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再也顾不上其它,放开销售员,当即朝着市场大门口跑去。 服装市场外,前所未有的热闹,不断有人汇聚过来。 宋倾城的四肢发软,仍然坚持到岔路口,警已经到达,正在封锁现场,那辆黑卡宴被撞得支离破碎,她想要靠近,却被眼尖的警拦住:“现在不能过去,我们有同事在勘察现场。” “那辆卡宴的牌照是多少?”宋倾城努力想保持冷静。 警看到她面苍白,有些吃惊,随即道:“车牌被撞断不见了半块,目前只知道是余饶本地的,是一辆黑的卡宴suv。” 旁边,传来围观群众的谈:“我看着不太行了,方向盘都已经嵌到腔里,真的很可惜,被抬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戴的手表,最起码要二十万。” “可不是,我看着年纪也不大……” 宋倾城反手拉住警问:“受伤的人呢?” “已经送去医院。” 宋倾城看着那辆淌着血的卡宴,鼻子一酸,眼周也发热难受,觉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一样,回过神,她立刻拿出手机,拨了那个记在心上的号码,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她又打给郁菁,这次是关机状态。 一时间,宋倾城懵在那里,大脑里大片的空白。 不知过去多久,薛出现在她旁边,但她已经听不进薛说的话,只有眼泪不停出来。 薛震惊,赶紧用手帮她擦掉:“好好的,你哭什么?” ------题外话------ 明天早上九点,大家来刷二更o(n_n)o~ 本来想把这个情节都写完,但怕大家等太晚,所以传了前半部分,后面的还要继续码 ☆、第177章 他温和的语气让人安心(二更) “他说等我打电话给他,我一直没有打。” 宋倾城说着,泪水像断了线似的,一个劲往下掉:“其实我想打的,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 薛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打电话,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倒是一旁,有围观者好心提醒:“好像被撞重伤的卡宴车主,是她的家里人。” 薛本能的要说不可能,但随即就想起什么,又扭头去看宋倾城,见她失魂落魄的,这副样子哪里能作假,立刻问:“真的是郁庭川?” 宋倾城只说:“他开的就是这辆车。”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 突然间,看着凌的车祸现场,她无法冷静去思考,脑子想的尽是那些对上的信息。 她甚至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不在这里上班,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不相信会这么狗血,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 薛见宋倾城突然转身要离开,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去哪儿啊?” “我要去趟医院。”宋倾城的声音干涩。 十一月末,天气骤冷。 宋倾城来上班后,已经换上店里的衣服,白的棉质衬衫,外面套着粉衣开衫,淡蓝的宽松牛仔九分,脚往上卷起,这样的穿着,站在瑟瑟寒风里,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冻得发抖。 薛握住宋倾城冰凉的手:“我送你,你先等我,我去取车……算了,还是打车去吧。” 哪怕没有亲眼目击,看到这么惨烈的现场,心理素质再好也会后怕。 说话的功夫,薛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 坐进车里,宋倾城还没缓过来,薛在跟司机说地址,她转头看向窗外,那辆分崩离析的黑卡宴还孤零零停在那里,一路上,她都没再开口,这个时候,说话对她来说都似乎是一件很费力的事。 出租车上的通电台,正播报着某路段的事故,通知各司机绕道。 ‘临海路’、‘红法拉利’、‘黑卡宴’这些字眼,不断从主持人口中蹦出来,就连出租车司机也慨的道:“像这种豪车相撞的事故,一般都是富二代惹的事,把人撞死了,也不过是赔点钱的事。” 宋倾城正六神无主,听到‘死’字,放在腿上的双手缓缓攥紧。 指甲嵌进掌心,却不知道疼痛。 按警说的,伤者被送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出租车刚刚在门口停稳,宋倾城就推开车门下去。 在薛付钱的时候,她已经进了急诊中心,里面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病推车的哗哗声充斥在耳畔,宋倾城跑到询问台那里:“你好,刚刚送来的临海路车祸的伤患在哪儿?” 护士指了指某个急救手术室:“已经在手术,你是伤者家属?” 这时,薛也进来了。 看到宋倾城在那儿跟护士说话,薛跟着小跑过来,火急火燎的问:“郁庭川怎么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郁庭川?”护士面困惑,翻了翻病历卡:“病人不是叫余新国么?” “……” 宋倾城懵了,是真的懵了。 薛率先反应过来,待着护士问:“确定不是叫郁庭川?就是临海路,那辆黑卡宴的司机。” 护士边看病历边答道:“是叫于新国,他的身份证上是这个名字。” 说着,护士抬头看向宋倾城,见她脸不好,只好去看薛:“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应该是搞错了。”薛悻悻地道。 话音刚落,嚎啕大哭声在急诊大楼里爆发。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