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电话前,洪主席对我说,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沈挚的语气嘲讽:“如果没有谁在他那里暗示或明示过什么,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近来,素来器重他的洪主席态度大变,不再提之前说要提拔他的话,只把他当普通新晋职员来看了。 “怎么样才叫脚踏实地?别去奢望自己再也得不到的女人,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基层员工,他郁庭川想要警告我什么,大可直接说出来,何必在背后搞些小动作!” 宋倾城听了个大概,听出他最近在银监会不顺。 不远处,那个女人正往这边张望。 郁庭川有没有在整沈挚,宋倾城不知道,但是,听着沈挚把原因都归咎到旁人身上,她出声反驳沈挚:“如果他想针对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那天打球碰到银监会的主席,郁庭川是和他认识,就因为他们认识,你就可以把自己工作不顺都往郁庭川身上推?你说是他在整你,证据呢?口说无凭,是连小孩都明白的道理。”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是不是?” 沈挚注视着她:“郁庭川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好的,同样的,你现在只觉得我虚伪,心狭隘,他不想让我往上走,不就是怕我有朝一碍到他的眼!他已经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是不是,与其将来我事业有成,继而影响到他的婚姻幸福,不如先把我像只蚂蚁那样碾死。” “他要整我就使劲整,最不济就是封辞职信的问题。”沈挚的喉结又动,看着宋倾城姣好的五官:“风水轮转,世事无常,我不相信他郁庭川这辈子都不会栽跟头!” “说完了?”宋倾城开口问。 沈挚没有作声。 宋倾城深了口气,不想去追忆过往情分,现在的沈挚,已经完全不是那个让她能全身心依靠的大男孩,她也已经无话可说。 “你想做人上人,所有挡你路的都是无小人,是这个意思么?”宋倾城呵气成雾:“你的本质在我被判刑的那刻就看清楚,永远只想着自己,等你有钱有势后又怎么样,因为你做不到问心无愧。” 说完,宋倾城转身走。 沈挚闭了闭眼,望着她的背影说:“以前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等到我有足够的钱,我就可以把我的人捧在手心宠着,让她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我受苦,她那么漂亮,不该穿廉价的衣服住破陋的房子,现在,她确实过上了富足的生活,给她这种生活的,是另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 宋倾城的情绪出现波动,却没回头,只说:“哪怕他将来一无所有,我也不会再离开他。” …… 沈彻把车开过来,半路上就看到面走来的宋倾城。 “遇到个大姐打不开电动车的锁,拉着我帮忙,费了好大劲,这才耽搁了。”沈彻探身打开副驾驶车门,一边解释:“是不是等不耐烦了?” “还好。”宋倾城系上安全带:“开车吧。” 沈彻把人送回云溪路八号园就先离开。 宋倾城到家的时候,郁庭川还没有从公司回来。 衩听见动静从屋里跑出来,这会儿,前肢攀着栅栏,嘴筒子搭在隙之间,乌溜溜的眼睛望过来。 看着它这副机灵样,宋倾城的心情好了许多,忍不住了边牧的头,然后一人一狗走过院子,回别墅里去。 巩阿姨眼尖,发现她额角的淤青:“出去一趟,怎么还受伤了?” “不小心磕到的。”宋倾城微笑解释。 她没有说是碰上慕家人被撞的,不是替慕苒语隐瞒什么,只是不希望在意自己的人担心,包括郁庭川在内。 晚上六点一刻,郁庭川到家。 宋倾城正在和巩阿姨一块往餐桌上摆菜,听到开门声,抬头出笑容:“你回来啦?” 郁庭川把钥匙和外套搁去沙发,抬手扯着领带过来,他脚上是暖灰的棉拖,配着那身西装衬衫,严肃中又有居家气息,在餐桌上看了眼,又去看宋倾城:“又下厨做菜了?” “没有。”宋倾城身上是衣牛仔,披着长发,双手握在身后:“我今天只负责打下手。” 说着,替他拉开椅子:“坐吧,我去拿碗筷。” 刚准备转身,郁庭川先把她给拉住了。 郁庭川比她高了差不多一个头,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从郁庭川的角度,把她整张小脸尽收眼底,他抬手,拨了拨她左侧几缕刘海,深邃视线落在她额角的淤青上,眼里有关心:“额头的伤怎么回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234章 我来教,难道就能过了? 宋倾城知道他没巩阿姨那么好糊,正想着怎么回答,额角就被按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但因为疼痛来的突然,她下意识往后仰头躲了躲。 郁庭川看着她这样,缓声问道:“不小心磕到的?” “……”宋倾城犹豫片刻,说出被撞车的事:“沈彻的车被追尾,我当时没系安全带,所以额头撞到了。” “他几年驾龄,还被人追尾。”郁庭川扯了领带搭在椅子上。 “三年吧。” 宋倾城捋了捋刘海,想挡住那块淤青伤:“其实和沈彻的车技无关,车停在那里,是对方撞了上来。” 郁庭川的目光又停在她额角:“警有没有过来处理?” “嗯,打了电话。”宋倾城听出他对自己的关切,心窝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温暖情绪:“送我回来后,沈彻就把车开去维修,事故责任认定书出来,也是对方全责。” 郁庭川问:“在哪条路上撞的?” “半岛酒店门口,襄东路那一段。” 见郁庭川问得这么详细,宋倾城心想,他是不是打算往警大队打电话,刚好巩阿姨从厨房出来,所以,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下午去了医院,医生也说没事,淤青过几天就能消。” 郁庭川在桌边坐下:“以后出门要用车,打电话给老赵,让他接送。” “赵师傅不是你的司机么?” 宋倾城说:“他要是给我开车,你怎么办?” 郁庭川瞧着她笑了笑:“你现在这样,就算自己拿了驾照也不让人省心。” “今天就是个意外。”宋倾城解释。 话落,她握着手里的调羹,看向对面的郁庭川,突然来了兴致:“我最近都没时间去驾校,要不……你教我开车,反正吃完饭也没事。” 郁庭川评价她:“想一出是一出。” “我总觉得我去驾校也学不会,到时候教练会不会嫌我笨?” 吃饭的时候,宋倾城又说:“看着你们开车好像很容易,等到自己上手,觉随时都能把车开到河里去。” “想太多,开车不就那么回事。” “你学会开车的时候,我才几岁。那个时候考驾照肯定没现在这么难,我上回问过教练,要考理论、场地、路考、文明驾驶,外加夜考这一项,就算前面能蒙混过关,夜考我肯定挂。” 郁庭川的表情饶有兴味,视线专注着宋倾城用筷子戳白米饭:“我来教,难道就能过了?” “如果你教我,我肯定不会那么紧张。”宋倾城说着,认真保证:“哪怕你教会了我,没有驾照前我肯定不胡来,就算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也不会罔顾别人的生命安全。” “有这种思想觉悟是好事。” 郁庭川放下碗筷:“学开车之前,先处理好自己额头的伤。” 刚才到家,宋倾城已经用巾裹着冰块敷过。 郁庭川像是不放心,晚饭后,又取了冰块给她冷敷,然后上楼拿来医药箱,打开药箱,拿出一瓶云南白药,是用来活血化瘀的。 看过说明书,郁庭川拿手机拨了个电话:“在家?那现在过来一趟。” 大概十分钟后,门铃被按响。 郁庭川走去玄关口开门,来人是江迟。 江迟一进来就瞧见茶几上摊着药箱,又见宋倾城用冰袋按着额角,立刻回头问郁庭川:“你动手打人了?” “……”郁庭川回到客厅,让江迟看哪个药能消淤青。 “脑袋磕到了?” 江迟问的是宋倾城。 宋倾城点头,在江迟的示意下,拿开冰袋让他察看自己的伤势。 江迟拿手指碰了碰那块淤青,然后看向郁庭川:“没大碍,用不着云南白药,过几天自己就会好,你要是真不放心,用温水混合醋,在瘀伤处,淤青褪的会快点。” 说着,江迟又问宋倾城:“有没有头晕想吐的觉?” 宋倾城摇摇头:“刚撞到的时候有些疼,现在只要不去碰,已经没多大的觉。” 郁庭川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下午去过医院,刚才吃饭也正常,应该没有脑震的情况。” “这瘀伤不像是随便磕的。”江迟说。 郁庭川瞅了眼宋倾城,向江迟解释:“轿车停在路边,被另一辆车追尾,刚好人又在车里,脑袋磕到了仪表台。” 这会儿,巩阿姨已经回住处去了。 宋倾城放下冰袋,见两个男人坐着说话,她站起来:“我去泡两杯茶。” 江迟说:“白开水就好,夜里喝茶影响睡眠。” “好。”宋倾城应下,又去看郁庭川。 郁庭川对上她询问的目光,眉眼温柔几分:“水壶里还有水,就按江迟说的,倒几杯温开水过来。” 宋倾城很快端着两杯水回来,分别放在郁庭川和江迟面前,傍晚的时候,她在客厅里看过电视,所以她的水杯还在茶几上。 江迟正在和郁庭川说话,瞧见宋倾城,转而问她:“你朋友的车被撞,肇事者就罚了点钱?” “……”宋倾城最初没有听明白,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江迟是指她额角受伤的事,点了点头:“对方全责,有被警带回去问话。” “是在襄路那边?”江迟问完后,把眼神投向郁庭川:“那就是雨台区的警大队,老瞿他连襟去年不是就调到那一块,派出所和警大队平里来往多的,给老瞿打个电话,让他妹夫帮忙问问。” 江迟会这么讲,肯定是郁庭川刚刚和他提了车祸的事。 慕苒语被带去警大队,这事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顶多思想教育后再罚点钱,这会儿,恐怕已经舒舒服服的在家里。 这时,江迟拿出手机,边拨号边问宋倾城:“你朋友叫什么?还有那个肇事者名字。” 宋倾城见郁庭川没有阻止,也就没再做隐瞒,实话实说:“沈彻,沈从文的沈,彻底的彻,至于肇事者……是慕苒语。” 慕苒语,郁庭川肯定是认识的。 至于江迟认不认识,宋倾城不确定。 郁庭川听了,抬起头瞅过来,因为先前倾城没和他提过肇事者,就连江迟也微怔,没料到是这么一出通事故。 宋倾城看江迟的反应,显然也是知道慕苒语的。 在这两个男人面前,宋倾城没有再重复慕苒语那些挑衅难听的话,是非曲直,他们比她多活了十几岁,肯定有自己的判断,这个判断,不是通过她陈述几句话就能左右的。 江迟瞧着宋倾城的样子,像是早已知道慕苒语,转头问郁庭川:“是慕家的那个慕苒语?”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