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发掉落下来的瞬间遮盖住了眼帘,他向后一仰躺在了垫子上,刺眼的电灯有些泛黄,却照不进他此时茫的心中。 将宝特瓶放下,曲渊转微侧躺,躲避亮光,不料手中被了个水瓶,或许是不许他反抗,在入他手中时,还将他的手握紧了。 曲渊心里烦闷,本想跟来人说他不渴,也打不开,却在睁开眼后红了眼。 手中的宝特瓶已被林昱晌转开,他就这么逆着光出现在眼前,看着他微红的眼圈倒是挑了挑眉:「哭了?」 曲渊愣了下,赶紧道:「他妈谁哭了!」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本意是想证明他没哭,谁知才眨了两下眼泪就跟不要钱的掉了下来,哗啦哗啦的沿着脸颊下,好像有着说不进的冤屈,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突破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撑不起自己身躯的腿究竟还有什么用?像个废物一样,还不如都锯了省心。 曲渊心中类似的念头不断闪过,每像弹幕般滑过一个,眼泪就掉的更兇。 「还说没哭。」林昱晌抿了抿,手却突然伸向曲渊曲起的膝盖后……. 「你你干嘛!?」突然被林昱晌打横抱起的曲渊吓了一跳,手一抖,水瓶差点掉到地上,泪也止住了,就这么呆呆地望向林昱晌。 林昱晌却是有些吃力的说了句:「别动。」 他本就比曲渊矮,现在又以这种方式将他抱起,全身的骨骼都在叫嚣,「再动要抱不住了,刚刚那先生说要帮你移动一下贵身,去休息处休息,你忍会。」 不用说忍一会,真希望你就这么一直抱着我,曲渊想。 望着他放大的面孔,曲渊不只一次觉到心动。 其实早就如此了不是吗?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对他上心了,也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事。 那是超出别以外的情,是会让他畏缩不前却甘之如飴的情。 在林昱晌抱着曲渊走到休息室的短短几分鐘,曲渊在不知不觉中便阂了眼,疲力尽的他,沉沉睡在林昱晌怀中。 再不多时,负责曲渊復健的医生走进了休息室,远远便看见休息椅上,曲渊枕着林昱晌的肩膀睡着,而后者则任由他靠着,最终也抵不过睡意陷入浅眠。 窗外小小的梔子花探出了头,小巧白的花瓣随着习习微风摇曳,它展着绿叶尽职的报告了夏天的降临,而这只是他和他的第一个夏。 . 差不多过了两个多小时,此时外面的天早已暗下,四周寧静祥和,却猝不及防的被一阵铃声打破。 几乎在第一时间,林昱晌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他将头移开曲渊的颈窝,看了来人,接通了电话。 「喂?」林昱晌意外的没想到这时间点会是阡晓没打给他…… …… 因为林昱晌的扰动,曲渊也被惊醒了,他抬眼望向林昱晌,发现他脸极其难看。 有那么一瞬间,曲渊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他将电话掛断后和他对上眼,才看清他眼中的沉。 「怎么了?」曲渊惊觉不对,饶是反弧再长,也察觉出不对劲。 林昱晌歛了眼帘说道:「刚刚阡晓没打电话过来,说她爸刚刚被救护车送来我们医院了。」 「你负责的?」想了会,曲渊又问。 「可能很大,车祸骨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脾脏,前者我应该是我负责,后者……他们说圆主任主动接了。」 「我哥?」 「准确来说应该是你表哥。」 林昱晌正在收拾东西,稍后看了看四周,灯火通明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将曲渊一人留在这,怕他会出意外,碰到什么人,断了条腿跑也跑不了,他瞄了眼时间,再次打横将曲渊抱起,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回到了急诊室。 他将曲渊抱到了手术室前的椅子上,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档案,思考重点。 不多时圆尧就赶来了,风尘僕僕,只是后面还领了一个失了魂的阡晓没。 女孩早已没了那成稳重的气质,此时的她狈的被圆尧牵着走,眼角有未乾的眼泪,细的妆容毁的一蹋糊涂,最终被圆尧摁在了椅子上。 他抹下了她的泪水,轻声细语安道:「别怕,执刀的是我,旁边还有林昱晌,你不信我,林昱晌总该信了吧……」 他这句话小到只有阡晓没听得见,细腻的温柔安,却是给她了些力量,点了点头。 「该进去了。」圆尧转身对林昱晌说道,后者点点头,随着他进了手术室。 「你神可以吧?」圆尧随口一说。 「刚刚补了两个小时的眠,状态特别好。」林昱晌也随口一答。 两人先在外洗了手,让助手帮忙把手套带上,不多时便穿整待毕。 . 手术室外,曲渊儘管做了一次大迁习,人还是昏昏睡,无力的腿放在地上,无奈椅子没有靠头的地方,让他不管以什么姿势都不怎么舒服。 等他终于侨好个还算舒适的位置时,不知何时阡晓没已经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来了。 曲渊皱了皱眉,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好在是认清现在情况,也没出言不逊。 但这不代表阡晓没就不能语出惊人,可能是突然遭受的打击太大,不经脑的就说道:「你喜林医生?」 曲渊心里止不住咯噔了一下,却也没说话,等着她下文。 她却突然止住了话题,说了一句:「算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