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简小楼发现,李铮对新来的配角女演员青眼有加。 李铮对他解释清楚,这位姓毕的女演员是苏州同乡,以前做芭蕾舞演员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李铮说,我只喜漂亮男孩。 简小楼说,我就是最漂亮的男孩。 他解除了对毕姓女演员的戒备,遇到时主动和对方打招呼:“吃了没?” 女演员受宠若惊:“吃了……你呢?” 简小楼道:“我还没呢。” 女演员拿出几块牛轧糖,脸颊微红地问:“吃糖吗?请你吃。” 简小楼看糖纸上印着花牛,没吃过的样子,只拿了两块,道谢后问:“这是牛糖吗?我吃过兔糖,很好吃。” 女演员笑道:“大白兔吗?” 简小楼忘了,问:“你叫毕……” 女演员道:“毕芳尘,芳草的芳,红尘的尘。” 简小楼想了想李铮教过他的词,不懂装懂地说:“是晨曦的晨吗?我会写这个,有点难写,不过晨曦是很美的。” 女演员也想了想,说:“对,就是晨曦的晨。” 简小楼自己吃了一块,另一块放到晚上才给了李铮,说:“很好吃。” 怕介绍不清楚,还换了英文,电视购物主持人一样,详细介绍口,里面有什么坚果,口和太妃有点像,但比太妃要香很多,blablabla了一大堆。 他把糖剥开,喂给李铮吃,李铮含着糖,又叼着一烟。 简小楼在他肩上前闻了闻,说:“你今天很多烟了吗?味道好大。” 李铮道:“没有,别人,熏出来的味儿。” 简小楼抓着他的手,又闻了闻他的手指,道:“骗人,就是你自己的。” 李铮:“……你属小狗的吗?” 他和简小楼和好以后,烟瘾就变得没那么重,不都行,今天突然发作起来,从下午到天黑,几乎烟没离手。 “工作力大吗?”简小楼问道,“我看你的同事们好像都很轻松啊。” 李铮道:“工作上没事。” 简小楼道:“你怎么话只说一半?不是什么都会和我说的吗?” 李铮把烟掐灭了,道:“下午律师联系我,说,巫婆约我明天见面。” 简小楼:“……” 李铮安抚他说:“别担心,双方律师都在场,她不会太闹腾,闹得越厉害越要不着好处,这道理她应该明白。” “可是她……”简小楼心有余悸地说,“她很坏的,比宁晓妍还坏。” 李铮对医院里那一出也记忆犹新,道:“我小时候就认识她,在电影厂大院里出名的泼辣嗓门大,有一回过年发职工福利,她不意自己那份,包里揣着把菜刀,跑去她直系领导的办公室……” 简小楼:“!!!” 李铮道:“把人家的发财树砍了。” 简小楼:“……” 李铮笑起来,问:“吓到你了?我这剧情的起承转合,设置得好吗?” 简小楼无趣道:“你好烦啊。” 李铮道:“开个玩笑,别担心了,也就是再多付一笔钱的事。我只是烦跟她见面,和你一样,听她说话我就头痛。” “她会要多少?上次已经那么多,”简小楼道,“那些我可以找我爸爸妈妈借,再多就只能分期了。” 李铮道:“你不用管这个,别问你爸妈借了,那套婚房都是他们买的。我们省一省就有了。” 简小楼道:“要怎么省?这几个月,我一次都没有见过你花钱,你本来就很省了。” 李铮凝重道:“所以只能节省你的份。从明天开始,零食不要吃了,糖葫芦也不能买了,出门就骑自行车,你以后少自己洗衣服,浪费洗衣粉。” 简小楼哭笑不得:“你别开玩笑了,这能省出多少?” 李铮一本正经道:“还有condoms,这也是一笔支出,以后不买了,省下来。” 简小楼:“……你不是说真的吧?我不要。” 李铮曲解他意思,道:“不要用?正好,省下来。” 简小楼道:“我是说我不要不用!我要用的!我不要creampie!” 李铮脸震惊,道:“你???” 他有点上头,说:“我的意思,是以后不做少做……你是不是想太多?” 简小楼:“……” 李铮不可思议地问:“还有,你是在哪儿听到见到creampie这个词的?” 简小楼本来也一脸尴尬,闻言忽然大怒:“你自己说过的!你都忘了!你还对别人说过吗?” 李铮:“……我说过吗?” 那种时候闭眼说的话太多了,他怎么可能都记得? 晚上他没有走。 这院子现在人来人往,虽然变得更杂,但也变得更随便,偶尔有新来还没安排好附近住处的演员或工作人员,和谁关系好,在对方房里挤一晚,变成了很常见的事。 已经六月下旬,早上不到六点,天就亮了。 李铮起穿衣,简小楼马上醒了,问:“这么早?” 李铮道:“想回家换身衣服,这边没有正装了。” 简小楼道:“见巫婆还要穿西装吗?” “气势上倒对方。”李铮吻他一下,道,“你接着睡,闹钟我给你调好,响了你再起。” 简小楼没了睡意,转着眼珠子看李铮。 一大早,李铮被他的眼神看得控制不住,又躺回去,胡闹了十几二十分钟。 李铮重又起来,扔了东西。 简小楼侧着脸伏在枕上,两眼润,声音有点沙哑的气,故意说:“哎呀,怎么又浪费一个,说好的节省呢?” 李铮伸手掐他,他也没力气躲,咿咿呀呀叫了几嗓子,还怕邻居听见,低了声音。 “本来呢,”李铮忽道,“想送你一个离婚礼物,现在要省钱,恐怕也只能推后了。” 简小楼竖起耳朵:“什么离婚礼物?” 李铮笑着捏他耳垂,道:“你喜纽约家里那辆车吗?我记得当时你很喜开,还要那个车型怎么样?” 简小楼道:“我不要。” 李铮道:“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坏蛋,总说不要,每次都是要。” 简小楼道:“我真的不要。” 李铮还逗他:“那是有更喜的车型?比野马贵多少?你老公没钱了。” “说了我不要你给我买东西,”简小楼皱眉道,“我又不是卖.股的。” 李铮:“……” 他俯身近了看简小楼,道:“这话,那巫婆对你说过不止一次?” 简小楼转开眼,说:“不记得了,反正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我不是!” 李铮:“……” 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直面一个事实。 他对简小楼曾经的“蔑视”,那笔分手费,所造成的伤害和裂痕,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他穿好衣服出去,打了个电话给家里,叫人送套西装过来,然后又回了简小楼房里。 房间里还是没开灯,简小楼却没在睡觉,赤着肩背坐在边。 李铮一开门,从门外进来的晨光照在他身上,他被晃得眯了下眼。 ……又哭过。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掩饰一样,先发制人地奇怪发问。 李铮关好门进来,说:“不回去了,想再抱抱你。” 简小楼道:“抱什么抱?忒腻歪。” 李铮到他面前,曲着单膝蹲下,道:“我想了个绝妙的主意。” 简小楼:“?” 李铮道:“你对我侮辱过你耿耿于怀,还总是担心我会介意你和女人上过,对吗?” 简小楼变脸道:“你走,回你家去。” 李铮握他手,说:“不如,你来对我……sodomy也好,creampie也可以。” 简小楼:“……” 李铮道:“随你喜。”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证明自己心意的方法和路径。 “我都不喜,”安静了许久,简小楼才道,“但我喜你对这样说。” 他说:“你真的很我,和我你差不多,对吗?” 李铮叹气道:“我早就确定这一点了,你怎么这么慢?” 七点多,外面有了人声,起的同事们问早、洗漱,还有商量着出去吃早点。 李铮对着镜子穿好了半小时前家里送来的正装,时间不紧张,他慢条斯理地打领带。 “我想帮你。”简小楼道,“我好久没给你打过领带了。” 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