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里,若林千岛真做了什么傻事,她都是淡淡笑着看的,永远一副什么都包容的姐姐神态。 “那我告诉你,”林浅樱说,“要是你喜的是别人,我当然懒得管,但宋时洋这样的人,我都害怕他会不会……” “你以为他是瘟神啊?”林千岛又一次打断林浅樱,觉得很委屈。 “不是差不多么?”林浅樱却笑,笑得和平里一样自若,可现在看着却是那么刺眼,“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林千岛努着嘴。 林浅樱继续说:“所以,我才觉得你傻,姑且就当做你什么都不知道好吗?除了宋时洋这个人,你知道他家是什么情况吗?” 在林千岛有些茫然的注视下,林浅樱顿了顿:“他爸没了,确切说是杀人进了监狱,他妈……” “别说了吧!”林千岛迅速打断。 在林浅樱有些好笑的目光下,林千岛紧握双拳,双眼有些泛红和离,声音和身体不自地轻轻颤抖。 听到宋时洋爸爸的事,她就不想再听他妈妈的事了,但大概也猜到了些,反正都不好。 林千岛看着林浅樱,也知道自己动的情绪、莫名冲上来的郁闷和火气不能往她身上撒。 林浅樱又没什么错,她只是在给自己转述她所知道的事而已。 但林千岛就是,不想听林浅樱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 “你听,谁说的,这些?”林千岛问。 “就是听说的,哪还管是听谁说的?”林浅樱眉头颤了颤,慢慢又挂上了浅淡的微笑。 她想去拉林千岛的手,但林千岛躲开了。 “我就是想劝劝你。”林浅樱很无奈。 “那我喜宋时洋的事呢?”林千岛紧追不舍,“我喜宋时洋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连天天和她在一起的孙琳琳都不知道,林浅樱离她更远,甚至都不关心自己,她怎么突然就知道了。 “是姜伦告诉我的。”林浅樱仍很无奈地答,“话说,岛岛,你是不是有个本子丢了啊?” 林千岛脑袋里“嗡”地一声,甚至觉视线都有些发白。 林浅樱仍在自顾自地说:“岛岛,你东西也不好好放,幸亏被姜伦捡到了。我也不知道本子上有什么,反正,他知道这件事后就告诉了我,我是你姐姐呀。” “可能因为是在学生会里,所以我和姜伦可以知道的事比较多。杉藤有钱就能上,各方面还这么好,人有多多杂你也不是不知道。反正,现在你知道这些还不晚,我们两个都是为你好,所以,我才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些事告诉你,想劝劝你……” “把我的本子还给我!” 好半天,林千岛才从晕眩的觉里恢复过来。 她完全听不进林浅樱叨叨咕咕的话,极力克制着自己,很冷淡,也很决然地说。 可能因为声量有些大,主卧室门忽然被打开。 时霁月看着走廊上的姐妹俩,一头雾水:“怎么了,不会是在吵架吧?” 默了默,林千岛皱着眉,冲时霁月大声喊:“姐姐让我给她跑腿买东西,我不去,她就说我成天画画不干正经事,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啊,妈?” 尔后,转身离开。 林浅樱慢慢侧过脸,和时霁月对上目光,尴尬地笑了笑。 * 回屋后,林浅樱给林千岛发消息。 [对不起岛岛,毕竟是姜伦捡到的东西,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没想到你会那么生气,我是真不知道那本子里有什么。] [回到学校我跟他要,亲自还给你。] [我觉得,他肯定也是无意才看了本里的内容吧。] 呵。 回屋后,林千岛随便看了看消息,就将手机锁了屏、放到一边去,心里仍旧一团麻,窝着一团火。 她有些烦躁地旋开酸盖,仰头,一口闷。 算了,她想。 知道了就知道了,何必那么在意林浅樱和姜伦的看法。反正,这两人也就这样了,要是孙琳琳知道了,她才头大。 将空了的酸瓶丢进垃圾桶,林千岛不自觉发着呆。 那,关于宋时洋家的事呢? 关于他家,自己从未了解过,却被林浅樱很唾弃地讲出来的事呢? 只是觉得心很疼。 * 周一回到学校,林浅樱如先前所说,很快把林千岛的绘画本从姜伦那要了过来,并亲自到林千岛教室,还给她。 教室门口,林浅樱看起来没一点自责,好像只是姐姐常来给妹妹送个东西一样。除了递出绘画本,林浅樱顺带又给林千岛带了杯茶。 回到座位,林千岛常将茶推给孙琳琳,将绘画本随手一翻,没什么残缺和不对的地方,只是因为被扔过,所以显得有些皱巴了。 孙琳琳服气:“你不喝这个茶,你倒是和你姐说一声啊!” “你不懂。”林千岛淡淡道。 “……?”孙琳琳不可置信。 想了想,孙琳琳举起茶冲周围人喊起来:“林千岛送茶啊送茶,不要白不要!” 众人一脸懵。 某人弱弱问:“这不是,林浅樱送的么……” 孙琳琳表现得相当机灵:“哦,我们岛岛就是来大姨妈了,喝不了冰的,来来来别客气,拿走拿走拿走!” * 某天晚自习,林千岛收到一条消息。 当时她正在纸上画画摸鱼,是一幅小条漫的线稿。 她灵机一动,也下定决心,把微博昵称改成了“岛岛和洋洋的常”,乐在其中。要不是在画宋时洋车时忽然没了灵,想打开手机搜个图片,恐怕就要错过这条消息了。 这条,来自王北亭的消息。 [去看宋时洋打人吗?] [?] [有人惹了他。] “……” 对于如此直白而坦然的邀约,林千岛有些汗颜。 但没工夫吐槽或多问什么,眼下王北亭是在问自己,等一个回复。 关于宋时洋的事,她,大概,是永远没法拒绝的吧。 林千岛轻叹口气,环顾教室四周,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外面也没什么老师溜达,溜出去也没什么。 [好。] 晚上,外面风有些大,吹在身上很冷,林千岛在制服式校服外披了件针织长外套。 手丨在兜里,胳膊下隐隐硌着什么东西,是画了宋时洋的那个绘画本。 出来的时候,林千岛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反正就将它带了出来,随手进外套很大的内兜里,本子32开也不算大。 在约好的教学楼某角落处等,只有王北亭一个人来。 “他们都过去了,我和你一起。”王北亭到了就说,“走吧。” “欸……”林千岛快几步跟上她,许许多多没问的话,这才有机会出口,“亭姐,你为什么要带我……” 讲实话,关于打架的传言,林千岛平时没少听,但从未亲眼见过。至多,在一些热血沸腾的电视剧或电影里看到过。如果放在现实,林千岛觉得,那可能真的会……很血腥。 林千岛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怕血。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曾经就那样被熊熊大火包绕着,眼见它慢慢烧来,眼都映出腥红妖冶的光,疼入肺腑,血枯涸,真的不知道有多绝望。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宋时洋别的样子。”王北亭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真打算认认真真喜他的话。” “哦,懂了。”林千岛笑了笑,“谢谢。” 没想到她真的这么认真,这份用意还真特别。 作者有话要说: 怕大家不记得了,还是多一下嘴叭... 洋洋不猫,疤疤是自己和野猫打架受伤的,洋洋把它捡回来,甚至把它救了,但是它仍旧很惨... 谣言真可怕 然后还有一章qvq,划一下~ 第15章 泪痣 “害,这有什么?”王北亭笑。 不知道要去哪儿,路程并不近,二人背离着教学楼与场的灯光渐行渐远,包裹在周围的黑暗愈加浓稠。 “你知道,”王北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林千岛说,“我一树烂桃花结不出一个好果子,现在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我倒喜撮合别人,看身边人在一起,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嘛。” “当然,邵炎那样不懂喜、扶不上墙的烂泥除外。他那充其量是在泡妞,但我觉得,倒更像是那群妞在泡他……简直蠢没边了。” 林千岛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王北亭没带林千岛出校,而是向学校内部边缘的一座山丘走。可若说那里是学校后山的话,学校又本就在一座山上。 虽然林千岛平里活动范围不小,宿舍区、教学楼、场,以及校内堪比外界一小型商业区的休闲区,但学校总体范围更大,很多地方她没去过,也没机会去。 此时,第一次踏上这座废弃似的山丘,林千岛默默吐槽,学校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块地方,难怪动不动就会有那么多打架干仗的事。 也有点害怕。 四周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唯一的光源就是天上的月亮,可银白的月光落在这里,恍然间有种惨惨的味道。 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