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晌午到眼下,军一共搜索了四轮,寺中排查了两轮,眼下在搜前山,后山也安排了少量的人在搜查。但人手不够,所以后山安全,郭维已经调了驻军来山中,等人到了就会开始搜查后山,主上眼下就要走。” 陈玉说完,先了一张纸到他手中,“头儿的位置画纸上了,属下留下来照看四小姐,确保四小姐安稳再离开。” 又了一枚令牌给他,“这是搜索后山的令牌,半个时辰一换,主上要快。另外,安全起见,属下可能短时间无法回京,主上保重。” “自己小心,安稳回来。”陈修远接过转身。 陈玉见他离开,也跟着转身,身影继续投入前山的巡查中,好似刚才的都是错觉一般。 * 陈壁已经在指定的地方等候,眼看着马上要过时辰了。 陈壁有些担心。 这里毕竟是西秦,主上若是被西秦扣下,那麻烦就不小了。 陈壁思绪间,听到林木间有脚步声传来。 陈壁躲在岩石后,目光看向朝这处走来的那身军戎装,待得看清,陈壁才松了口上前,“主上。” “走。”陈修远知晓不能久待。 陈壁领路,一路沿着后山的小径往下。 这处小径是陈玉早前从出入寒光寺的伙计处打听到的,隐蔽,搜起来也不容易。两人沿着小径走了些许,直至有水声传来。拨开杂草,眼前是条河,陈玉几人早前已经躺过,确认过安全。 陈修远和陈壁下军铠甲,跳下河中,沿着河往下游去。这处开始,就等于彻底从寒光寺身了。 …… 晚些时候,在从河下游靠岸。 岸边有栓好的马匹,也有叠好的衣裳,两人起身,一身都透。 陈修远下漉漉的衣裳,出好看的修颈弧度,也俯身拿了干净衣裳换上。 另一侧,陈壁一面换衣服,一面叹,“陈玉他们几人还在寺中,眼下寺中戒备森严,四小姐这处应当安稳了。等这几一过,确保四小姐平安,陈玉他们几人也会走刚才的水路离开。” “我知道了,今要赶回京中,明晨间应当就会有人查到东头上。”陈修远这处也穿戴好。 马匹就栓在一侧,陈壁解了缰绳,将马牵了过来,“我昨真害怕主上会杀了上君。” 陈修远跃身上马,“我是想杀了他的,但凡他不在西秦。他是华帝的人,要动手也是他们西秦自己动手,就算我要杀他,也只会借旁人的刀……” 陈翎才收拾完烂摊子,他若是在西秦生事,只会给燕韩。早前他告诉陈翎半年回燕韩,眼下看,半年是回不去了。 陈修远皱眉,“淮郡王府那处有消息传回来吗?” 陈壁也跃身上马,“还不曾。” 陈修远牵了牵缰绳,叮嘱道,“缓两,这两在风口浪尖上,别让人看出端倪。” 陈壁会意,“是。” 打马之前,陈修远又忽然问起,“何妈是不是在西秦京中?” 主上突然问起,陈壁眼中灵光一现,“好像真是!” 何妈是跟着主上的老人了,应当是前年回西秦的。 陈修远沉声,“等回了京中,找机会见见何妈。” “好。”陈壁也好久没见过何妈了。 陈修远策马扬鞭,陈壁紧随其后,要想赶在晨间前抵达东,眼下起就一刻都不能停。 * 到了晌午,涟卿循着岑远待的时辰从破衣柜中出来。 仓房里的东西堆得凌,但她记得早前是怎么进来的,也目送了岑远离开,虽然废了些功夫,但还是从仓房中出来。 远处有军的声音,很快就会重新搜索到此处。 ——他们如果问你小沙弥的详情,你就如实说,越真实越好。 涟卿思绪间,身后有军发现了她,“殿下?” 涟卿转身。 “真是殿下!”军动,寺中有刺客行刺,已经搜索了一整,都以为东被掳走了,眼下竟然见到。 军关切,“殿下没事吧。” 涟卿懵懵摇头。 “殿下稍后。”军朝远处道,“找到殿下了。” 涟卿深了口气。 * 禅房内,上君,郭维,方丈都在。 涟卿如实道,“当时从上君这处出去,寺中的小沙弥说方丈寻我,原本这趟就是来给姑母祈福的,我想方丈大师应当有安排,我就跟着他走了,当时上君禅房外的侍卫应该都看到了那个小沙弥。” 涟卿说话的时候洛远安就一直在看她,眼下说完,洛远安朝郭维和方丈道,“我问过了,是一个小沙弥带走的。” “阿弥陀佛。”方丈双手合十,“老衲未曾唤过寺中弟子来寻殿下。” 涟卿继续道,“周围都是军值守,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原本脑子里就有些糊糊的,没多想,就跟着他走了。” 郭维打断,“殿下怎么会糊糊的?” 洛远安先是心底一沉,很快又知晓涟卿也怕旁人知晓早前的事,所以会特别这么说,是让他开口,洛远安面如常,“现在好些了吗?” 但洛远安简单一句‘关切’,轻易转移了话题。 方丈上前,“阿弥陀佛,殿下能同老衲说说小沙弥的模样吗?” 涟卿点头,依照岑远说的,她将能记起的都说了。也因为见过,所以描述真实,也有停顿,是因为确实也有记不太清之处,模棱两可。 郭维一听就是真的。 方丈叹道,“寺中的弟子不算多,但殿下说的仓房外,不应当是这些弟子去的地方,恐怕,这不是寺中的弟子。” 寺中原本就有刺客,按照方丈说的,那就是当时有人假扮寺中沙弥带走了殿下,然后另有刺客刺杀上君…… 动机是什么? 洛远安和郭维都沉默。 方丈继续问道,“老衲稍后会据殿下的描述,请寺中的僧侣画像,届时还请殿下帮忙查看。” “好。”涟卿颔首。 方丈先出了禅房。 “钟太医,先替东看看。”洛远安看向一侧的太医。 钟太医会意上前,“殿下可有哪处受伤?” 涟卿伸手,“当时我觉察不对,刚想开口问那个小沙弥,他就伸手打晕了我,醒来就这个时辰了,在后脑勺这里。” 涟卿说完,钟太医仔细看了看,轻声道,“是有痕迹,殿下是被人打晕过了。” 洛远安眉头微皱。 一侧,郭维也道,“末将方才去看过了,找到殿下的那处仓房很隐秘,仓房中的杂物堆积很,一看便是废弃之处。军也寻寺中僧人询问过,说仓房许久未用了,应当藏不了人,那处地方很不好找,如果不是早就计划好的,本找不到里面的容身之处。这恐怕是提前预谋好的,刺杀上君转移视线,趁机掳劫东,但寺中守卫太多,人没来得及带走……” 郭维的解释,涟卿都听在耳朵里。眼下所有的事情都跟着岑远的计划在走,涟卿心中轻叹。 郭维又问起,“殿下还能想起什么吗?” 涟卿想了想,摇头。 确实,被人从后脑勺打晕,是要昏这么久,应当也没有什么能想起,郭维没再多问。 正好,钟太医这处也把完脉,“殿下没什么大碍,就是受惊了。” 涟卿趁机道,“我眼下想起来,还觉得后怕,寺中到处都是军,还能让刺客混进来……” 郭维拱手,“是末将失职,等安全回京中,末将会找陛下领罚。” 洛远安探究看她,她轻声道,“郭将军,我还有些害怕,能不能回京前,都由你亲自值守。” “末将领命!”郭维应声。 洛远安收回目光,也朝郭维道,“让人准备一下,今黄昏前启程回京;再找人将此事知悉陛下;再留人继续搜查。” “是!” * 等禅房中的人都离开了,太医因为涟卿受惊,煎了药给涟卿惊。 涟卿等到喝完安神药,才安稳躺下。 屋中没有旁人了,涟卿从昨到今都一直窝在那个狭小的木柜里,眼下终于能好好睡一觉。涟卿怀中抱紧引枕,‘没想好’趴在她枕头一边安静没有出声。 涟卿想起同岑远离开时留下的那道背影,他是破晓前后走的,应当已经平安下山了吧。 寺中的接下来的事情,真的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们也确实会在今起程回京。 她也不知道岑远能不能来得及赶回东,会不会人发现蛛丝马迹,但她想起他口中那声,“信我吗?” 她心底还会砰砰跳着。 许是,那样的场合下,很难不信任一个人…… 尤其是,对方是岑远这样的人。 * 黄昏前后,军整装待发,准备离开寒山寺。 方丈拿了几幅画像来,都是据之前涟卿的描述画的。涟卿依次看过,目光看到第五张的时候,略微迟疑。 “是他。”她记得清楚。 岑远同她说起过如实讲就好,涟卿指尖指向这幅画像,“就是他。” “殿下确认吗?”郭维问起。 涟卿点头,“确认,就是这个人,不会错。”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