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他们的是个慈眉善目的监院,听闻戚书问学道是为了找爹娘,心中已是乐意,带着人逛了一圈,戚书问不闹不哭,见人打招呼,心里又是喜了几分,请人用晚膳。 戚书闻忙拒绝,等出了道观后才余惊未定道:“幸好没留下来吃饭,不然书问那么能吃,一顿饭吃得人不收怎么办?” 戚书问小心翼翼,摸着小肚皮,手握拳头打气,“二哥放心,我会尽量吃得少一点,不会被赶出来的。” 三人到镇上吃饭,吃的渝州特面条,章无虞一碗足够,戚书闻两碗够包,戚书问点了第三碗还在吃,边吃边问:“娘,我想不通,世上肯定是有神仙的,不然为何人人都要去拜,可要是只有上贡品神仙才会显灵,那这神仙和做生意有什么区别?若是不用上供神仙也会帮助人,那人还去道观做什么,在家等着神仙帮忙不就好了?” “去了道观修行后千万别问这些刁钻的问题,小心被赶出来。”戚书闻叮嘱弟弟。 他话落,却听得身后有人朗声大小,随后一老和尚笑眯眯的走来。 戚书闻随手掏了几个铜板递过去。 和尚接了,道:“老僧并不是来化缘,只是听小施主颇有佛缘,小施主可是要去道观修道?” 章无虞双手合十,请老和尚坐下,见人手腕处有一圆形疤痕,微微一愣,正想看得清楚点,疤痕却被衣掩住。 她稳了稳心神,“我家幺子确实想修道,已经找好了道观。” 那老和尚笑眯眯的:“老僧与小施主有佛缘,要修道,不如修佛?” 章无虞心里打算。 修道还俗的见得不少,以后还能娶生子,当和尚就惨了,一辈子青灯古佛,使不得。 脚背被人踢了一脚,章无虞低头,戚书闻在桌底下拼命摇手。 章无虞干咳,“大师,我家幺子先答应了道观,恐怕临时反悔不太好,这事就算了吧。” 老和尚不以为意:“佛家之事没有反悔与不反悔,施主只再考虑一,明天这个时辰我再来。” 老和尚可真难,戚书闻失笑,见给老和尚的铜板还在,拿了追出门去,却发现不过片刻,拿老和尚不知走哪里去了。 夜晚在客栈,章无虞已经在屋内徘徊片刻,她站在铜镜面前扯下领子,望着锁骨下与老和尚一致的圆形疤痕。 疤痕是热铁烙上的,此生都不会消除。 当初琼妃的命令她不会违抗,却不知这烙印是什么意思,那和尚相似的疤痕令很在意。 五年多了,她是第一次见到有这印记之人,那老和尚难道知道她是谁? 不应该才对,如今内那位可是昭告了贤王的死讯。 次,那和尚果真前来,见只有章无虞一人,叹气道:“看来贫僧与小施主无缘。” 章无虞笑道:“当娘的总是要多心些,敢问大师何时出的家?法号?我家幺子就算要跟着大师学习佛法,也希望跟对人。” “贫僧法号慧能,年轻时便已出家,如今已有十几年。” 章无虞点头,“我家主子单名一个琼,也是个佛之人,若是能早点遇到大师便好了。” 见人表情没有变化,章无虞又问:“慧能大师手腕上伤痕倒是醒目。” 慧能双手合十,笑眯眯道:“小施主既然选了其他机缘,贫僧也不好勉强,就此别过,若是施主改变主意,可到广音寺。” 别了慧能,章无虞到道观去。 戚书问身着一身小道服,因脚太大而卷了几卷,见到章无虞之后快的扑进她怀中蹭啊蹭。 有道士来叫他,道到了做功课的时辰。 诺大的屋子坐了道士,门外,章无虞只探头看。 戚书问本来认真的有样学样,悄悄只睁左眼偷看门外的二哥和娘。 身边的大师傅一声干咳,他赶紧闭上眼睛静坐,不一会又悄悄睁开眼睛,觉得股了,侧身悄悄挠了挠,赶紧坐好。 大师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章无虞看了一会,这才悄悄退开,拉着二子到树下。 “家里酒楼生意要人照看,我今就走,你是书问的二哥,要好好护着他。” “娘,你且放心的去,这来回也不过十几的路程,你要不放心,随时过来。” 戚书闻送走章无虞,兴冲冲的和道观借了只信鸽给师傅送消息去。 章无虞到广音寺时,小和尚并不惊讶,带她从偏门走,慧能就站在沉钟前,眸依旧温和。 小僧离开后,慧能将章无虞进厢房,问:“琼妃是女施主何人?” “她是我主子。” 当章无虞扯下衣领后,慧能眸光一闪,竟有些动。 “敢问女施主姓什名什。” “章无虞。” “便是了,没想到贫僧入土为安前还能完成琼妃之命。” 慧能呢喃自语,当着章无虞的面从梁上掏下一个布袋,从里出一封信。 “琼妃当年吩咐过,若是遇见了名无虞的女子,便将此书信出。” “我不识字。” 慧能微微诧异。 “虽不识字,但总该认出琼妃的笔迹。” 章无虞已经打开信封,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琼妃的笔迹她忘不了。 “贫僧给姑娘念一念?” “我怎么知道你念的是真的。” 慧能一笑,出了门,不一会就叫来了一小僧。 见琼妃的信要落入小僧手里,章无虞忙阻止,慧能悠悠道:“女施主请放心,由着外人来念稳妥些。” 那小僧得了慧能旨意,捧着书信便念,越念越是惊诧,数次要停却又被慧能喝令继续。 章无虞同样震惊。 当年,琼妃陪着孝帝去时,只让她带着贤王走,当然是为了保贤王的命。 信中字字句句有如刀子,小僧读完后,慧能淡淡道:“当年孝帝并不是病死,而是被里那位长期投药而亡,琼妃知而不敢说,生怕贤王也遇害。” 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