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一肚子话,可眼下这么多人,饶是他脸皮够厚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再向着他那边蹭了蹭:“我们能谈谈吗?” 秦臻心烦意,若不是因为自己任务在身,他恨不得起身走人。 蒋星知道自己之前太混蛋了,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一想自己不说明白,秦臻可能本不会理自己,索心一横,凑近他小声道:“表哥,我、我喜你。” 秦臻整个人都僵住了,转头看向他的视线全是不可思议。 蒋星再怎么没心没肺,但说出这话后还是有些紧张的,所以他没好意思抬头。 秦臻静静地看了会儿,半晌后终于开口了:“你喝多了。” 蒋星一怔,接着他猛抬头:“我本没喝酒!”他视线一片清明,面上白净,的确不见任何醉态。 秦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脏蓦地一紧,挪开视线后道:“那就是我喝醉了。” 蒋星默了默,接着又不甘心地开口:“我们能出去聊聊吗?” 秦臻不想出去,但屋子里人多,他们再说下去,旁边的酒鬼们只怕也会发现不对劲了。 想想自己失恋也就算了,还闹得人尽皆知也太丢脸。 秦臻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起了身。 蒋星连忙跟上。 两人出去,苏寒抬眼看了看,小声道:“谈恋真麻烦。” 苏冰冷哼一声:“主要是喜上一个蠢货太麻烦。” 苏寒眼睛眨了眨,一听有戏,连忙套话道:“所以说,为什么要喜上一个蠢货?” 苏冰盯着眼前的“蠢货”,讽刺地笑了笑:“谁知道呢?” 苏寒好奇极了,还想再问,但苏冰已经回到识海深处,竖起屏障,一副闲人勿扰的模样。 苏寒想了下室友的别扭脾气,觉得还是点到即止为妙,回头问了他还得费力气哄,太不划算。 不过从这几句闲谈中,他莫名想起一个故人。 那位酷制符,曾经把半个大陆都封印起来的神经病是和苏冰有过一段他不知道的接触的。 当时苏冰对那家伙的评价是:蠢货。 苏寒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苏冰喜的人是苏雪? 这可不行,那神经病和自己这身体是亲兄弟,即便灵魂换了,血脉还在,亲兄弟搞在一起什么的……蒋七娘该怎么办? 苏寒忧心忡忡,头一次萌生了探查一下自己这位“二哥”在何处作死的心思。 却说外头,秦臻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后看向蒋星。 蒋星立马表白道:“表哥,之前是我太蠢了没想明白,但这几天我都想清楚了,我也喜你,以前没往这方面想,但我真的喜你!” 说完这话,蒋星很紧张,脸也有些发烫,但他还是给自己鼓了鼓劲,勇敢地上前,踮起脚很笨拙地吻上了秦臻。 秦臻一动没动,只是瞳孔猛地一缩,大脑嗡得一声,几乎成了一片空茫的白昼。 蒋星哪里会接吻?不过没吃过猪总见过猪跑,他试探着蹭了几下……回过神的秦臻按住他后脑勺,一个带着酒气的吻铺天盖地了下来。 这是他们之间第二个吻,但这次与上次截然不同。上次蒋星完全傻了,整个过程究竟是怎样的他完全不知道,整个人都因为秦臻的话而石化成了雕像,本没体会到接吻是怎么回事。 但这一次,当秦臻的舌尖住他时,那恍若被雷光剑击中的巨大刺让他头皮发麻,情溢而出,几乎无处盛放,他从未想过接吻会是这样的事,这样的美妙,这样的梦幻,这样的让人沦陷其中。 他喜秦臻,幸运的是他能从这个吻中觉到秦臻也喜自己。 巨大的喜悦像烟花般在脑海中爆炸,数不清的意蔓延了四肢百骸,在蒋星觉得自己快停止呼的时候,他撑不住了,忍不住推了推秦臻。 秦臻一怔,总算放开了他。 蒋星气吁吁,白净的小脸上一片红晕,眼睛也裹了水汽,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此刻带了丝沙哑,却意外地人:“表、表哥……” 秦臻想亲他,但忍了下,只是伸手将他抱到了怀里。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就这样拥抱在绵的夜下,努力平复着彼此那跳动过快的心脏。 真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蒋星越来越燥热,某些地方完全没有想要低头的意图时,他才清醒过来……这样不行,再抱下去他会变身“禽兽”的! 蒋星深口气道:“我……我们回去吧!” 屋里还有一地酒鬼,不能丢下不管。 秦臻也冷静下来:“好。”说着放开了蒋星。 蒋星不敢抬头,他亏了穿这件宽袍,要不然这会让就惨兮兮了,可即便如此也别扭得很,他一路都低着头,半点不敢看秦臻。 直到快进屋了,他才彻彻底底平静下来,秦臻给他开了门,拧眉道:“走路的时候别胡思想,小心摔跤。” 这惯常的音调和话语让蒋星一怔,一抬头看见了悉的秦臻……瞬间,那颗不安了几天几夜的心回到了腔,他有如从地狱中走出,整个人都焕发了新生,蒋星扬了扬嘴角笑得很开心:“表哥,以后绝对不要分开了。” 这甜的情话让秦臻差点没把他按在门上亲个够。 他们出去这么长时间,屋里彻底沦为战场。 上官情拉着许大傻说知心话:“我跟你讲,结巴没什么的,好治,但不治也没关系,可的。” 许炎森大着舌头说:“我我我以前不不不结巴的,只是因为遇到了一个人,从此就结巴了。” 上官情福至心灵:“你一看他就紧张?” 许炎森道:“超级紧张!” 上官情沉了一下:“那人长得很好看?” 许炎森想了下锁宝阵中的前辈,脑子里对好看不好看没概念,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敢说不好看! “好好好看!” 上官情又问:“不敢和他对视?” 许炎森心想:这世上能和前辈对视的都是真·勇士! “不不不敢!” 上官大忽悠总结道:“小森,你这是恋了,你喜上那人了。” 许炎森:“……” 一旁清醒地喝着酒的苏寒:“……” 当事人都没说话,江宁洗开口了:“不可能!” 上官情瞥他一眼:“你个小孩,懂什么?” 若是放往常,江宁洗是肯定不敢说的,但现在都喝多了,胆儿肥,所以张口就是:“前辈有喜的人了!” 上官情眨眨眼:“啊?” 许炎森解释道:“让我结巴的人,就是前辈。” 上官情懂了:“这也不妨碍啊,单恋这种事……” 他话没说完,周可可便打断道:“不不不,殿主你误会了,许炎森只是单纯地惧怕前辈而已,毕竟我们都知道,前辈对他的恋人是真,到骨子里,天动地那种。”说着,诗兴大发的女神经病已经被自己的脑补给动地开始掉眼泪。 苏寒:“……”他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极峰三傻不会以为苏冰喜他吧? 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简直有趣。 不过清醒的人不会和酒鬼们计较,苏寒也没在意,起身决定出去透透气。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恰好看到蒋星从茅厕出来。 苏寒笑道:“怎么样?和秦臻说明白了?” 蒋星长叹口气:“说明白了,你不知道,我看到表哥恢复原样的时候,差点没动的窜上天。” 苏寒莫名有些羡慕这猴儿,蠢是蠢了点,但简简单单的,快乐也来得容易些。 蒋猴儿还在絮叨:“这几天我真是过的生不如死,以前没想过离开秦臻会这样的,这会儿才知道什么事天崩地裂,觉什么都不对劲了!” 苏寒心情不错:“你胆还肥,真敢去表白。” 蒋猴儿心有余悸道:“讲真的,我都不敢奢求太多了,只要能回到以前,别说是表白了,做什么都行,我是真怕了,什么都不顺,简直不是人过的子……” 他俩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 却不知有个人拿着衣服站在了拐角处,一动不动地几乎成了冰雕。 蒋星出来的时候没披外套,秦臻瞥见了,便拿着外套出来寻他。 结果恰到好处的听到了蒋星说的最后一句话:“……只要能回到以前,别说是表白了,做什么都行……” 秦臻想起了之前在湖泊前,蒋星在明知道他喜他的情况下,仍旧说道:“我们像以前那样不好吗?我们……” 为了回到“以前”,他居然可以这样的不择手段。 秦臻本来热乎乎的腔顿时了冰块,又冷又硬,刺的人心脏麻木。 他竟然真以为蒋星是喜他的。 结果那只是因为不适应离开他的生活,而编造的谎言。 秦臻想起两人刚才接吻时,蒋星推开了自己……原本还没觉得怎样,现在想想,简直可笑极了。 蒋星害怕改变,而他这些年的刻意为之,早就让他习惯了自己,如今猛地剥离开,蒋星肯定是非常难受的。 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 秦臻自嘲地笑了笑:他若是没出来,没听到这话,还能再自欺欺人一阵子。 也不对,也许该庆幸他出来了,听到了这番话,至少不会再做多余的事。做得多,陷得深,等到蒋星彻底受不了推开他的时候,他…… 秦臻在微凉的夜里站了很久,久到让大脑彻底冷静下来。 “他想回到以前……”他眸慢慢暗下来,“那就回到以前吧。” 喝成这个熊样的,第二天毫无疑问的全员睡过头。 上官情斜靠在软榻上装死:“老子要罢工,拿个的头筹,哪儿也不想去!” 这时像是有心灵应般,一个小黑鹰扑腾扑腾飞了进来。 上官情捏住它。 小黑鹰散开后,男人的声音响起:“拿不到第一,小君报就留我这了。” 上官情猛地坐起,一边把小黑鹰撕碎一边恶狠狠地开口:“闫黑炭,活该你不受人待见。”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