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崇安公主可是看见了齐斐暄用簪子扎齐佩芜的胳膊的。 所以这事儿若是要说, 就要等齐佩芜救回来之后再好好的说。不然……崇安公主担心国公府气急之下把怒火发在齐斐暄身上。 齐斐暄自然理解崇安公主的好心。 崇安公主这样做正好是帮了齐斐暄。毕竟张芸秋不是什么好人, 她若是知道齐斐暄用簪子扎齐佩芜,那绝对不会让齐斐暄好过的。 至于齐佩芜会不会说出这件事……她从明月台跌下去,恐怕是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谁把他怎么样了。 而当时齐斐暄扎齐佩芜的时候, 齐斐暄是背对着各家小姐们,她做了什么, 小姐们也看不清楚。 齐斐暄谢过崇安公主,和她说了几句话。 不知为何,崇安公主似乎特别喜齐斐暄。齐斐暄和她说话时, 崇安公主的目光一直在看齐斐暄。 看的齐斐暄浑身不舒服:“公主?我脸上有东西吗?” “啊, 没有。”崇安公主执起齐斐暄的手,“我只是在想,阿暄你若是得空,一定要来公主府找我。你这样好的容貌,若是不好好打理, 就真的可惜了。” 她怎么还记着这个?齐斐暄哭笑不得:“是。若是有机会, 我定然会去的。” 崇安公主眉眼弯起,笑的如同夜晚的明月般耀眼:“那就好,我等着你。” 齐斐暄应下。 若是能出门,她自然是想以“齐斐暄”这个身份去见一见和自己关系好的人, 但张芸秋她定然不会让齐斐暄出门见公主。 毕竟张芸秋她一直不想让齐斐暄好过,甚至还想等过两年直接把齐斐暄给死。真要让齐斐暄和公主识起来,张芸秋还怎么随心所的害她? 所以齐斐暄若是想出门,难度还真的不小。 今各家小姐都没出什么大事儿,但华宴却也办不下去了。夫人们带着她们的孩子离开后,齐斐暄想了想,便和崇安公主告辞,说要去找张芸秋。 崇安公主便让嬷嬷带着齐斐暄去了清雅轩等着。 那里正是长瑛大长公主安排齐佩芜养伤的地方。 * 悬崖下。护卫一声“找到人了”让张芸秋心神恍惚。她急忙往护卫的方向走,一不注意,就被脚下的石块绊倒,摔了个跟头。 跟着她的冯嬷嬷将她扶起:“夫人,您没事?” “我没事,快……快去看看县主。”张芸秋提心吊胆,“县主福大命大,定然不会有事的。” 冯嬷嬷还未来得及往前走,那边谢夫人已经带着人急匆匆赶到齐佩芜身边,见她趴在地上人事不省,谢夫人心疼的落泪:“阿芜……” 谢夫人身边的嬷嬷连忙劝:“夫人莫要忧心,大长公主派人去请太医了,小姐向来是有福的,这次想必不会有什么事。” “快些把阿芜带回去。”谢夫人擦干泪水,却惊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伤心。 上次齐蓉被下毒,即便是没出什么大事儿,但谢夫人也心惊跳了好几。后来齐如君遇险,谢夫人更是好久没缓过来。 这次齐佩芜出事儿,她却偏偏只是伤心,并没有至亲之人出事儿时的那种心如刀绞的觉。 谢夫人拧眉,一时间居然忘了去看齐佩芜的情况。 嬷嬷们想要将齐佩芜扶起来,但见到齐佩芜脸上的伤疤,离她最近的嬷嬷吓得尖叫一声坐到地上。 张芸秋见状,疯了一般爬起来跑过去呵骂:“天杀的奴才,这是慧珍县主!你们这是做什么!摔到县主,你们担当的起吗!” 说罢回头一看,见到齐佩芜的脸,张芸秋愣了。 她似乎是不敢相信,扑到齐佩芜身边,细细的看齐佩芜的脸:“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张芸秋浑身都在发抖,用手触摸了一下齐佩芜颊上的伤疤:“这是怎么了,县主的脸……县主的脸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这样一喊,原本没注意这边的人也都看过来。有嬷嬷想劝张芸秋小点声,却被已经几近崩溃的张芸秋推开。 张芸秋抱住齐佩芜失声痛哭。 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一半是被齐斐暄的脸吓得,另一半是被张芸秋的态度惊到了。 被张芸秋推开的嬷嬷看了眼谢夫人,又看看张芸秋,低声道:“这到底谁是亲娘啊……” 被她旁边的嬷嬷拉了一把后才不敢做声。 而被张芸秋抱在怀里的齐佩芜,此时也勉强睁开眼。张芸秋动道:“县主,你醒了!” 她轻轻哄着齐佩芜:“县主你的脸受伤了,不过放心,国公府定然会治好你的脸!” 听到这句话,齐佩芜强令自己转头,看见众人皆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显然是已经被张芸秋喊的都知道她毁容了。 反应过来的齐佩芜咬牙切齿,虽虚弱,但声音却带着恨意道:“你和我有仇吗?” 张芸秋傻了。她勉强笑道:“怎么会有仇,县主,咱们的渊源可大得很……” 把齐佩芜气的双眼一翻,再次昏死过去。 齐佩芜好不容易醒来,却又被张芸秋气昏,嬷嬷们害怕一会儿出更大的事,也不管张芸秋的身份了,将张芸秋半劝半强拽着离开齐佩芜身边。 一直在不远处的谢夫人捂住口,看着被嬷嬷们抬起来的齐佩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怎么就觉得,张芸秋和齐佩芜像是亲生母女呢。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谢夫人关心齐佩芜的伤,也未来的及细想。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总有一天会生发芽。 长瑛大长公主让人去请了太医在清雅轩候着,齐佩芜刚被送到到清雅轩,太医便上来查看。 齐斐暄坐在轩内,看着失魂落魄的张芸秋随着众人进来,便让如宝上前道:“夫人,园子里的夫人小姐们都走了,咱们也走吗?” “你还有没有良心!县主这个样子,你居然要走?”张芸秋被齐佩芜说了句“有仇”是伤心,这会儿听到贞珠的话,终于找到宣口,怒道,“你去问问齐斐暄,她还有没有良心!” 听到这话的齐斐暄翻了个白眼,轻嗤一声。 当然要“谢谢”齐佩芜了,若不是张芸秋想把她的命换给齐佩芜,怕是她早在刚出生那几年被张芸秋直接死一了百了了。 毕竟张芸秋可不是什么善人,她是真的不想留着齐斐暄的。 张芸秋这个样子,齐斐暄又怎么能让张芸秋好受? 想到她刚才听到的送齐佩芜回来的下人在私底下说的话,齐斐暄低头上前,轻声道:“娘你别伤心,县主的脸虽然毁了,但国公府定然能找到法子救县主的!” 顿了顿,齐斐暄见张芸秋没听明白她的话外音,又接着说:“听说县主的脸伤的厉害,娘,你定然也吓到了!” “别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被吓到!”张芸秋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县主的脸受伤了?你去悬崖下了?” “没有啊。”齐斐暄一脸无辜,“只是听到回来的下人提起,说县主伤的厉害。他们还说,若不是娘喊出来,他们还没注意呢!” 说罢眼睛一转,又道:“我听下人们说,县主这个样子,若是传出去的话,怕是不好说亲事呢,只能往小门小户嫁了。娘,你把县主毁容的事喊出来,怕是县主要恨你一辈子呢。” “这是谁嚼舌!”张芸秋一听这话,气的心口都在发疼,她问,“哪个下人说的!” 她想起齐佩芜的那句“你是不是和我有仇”,更加难受:“多嘴多舌,逞什么能耐!” “是这明园里,长瑛大长公主的下人,她们穿的一样的衣裳,我也不认得。”齐斐暄道,“娘,你怎么了?” 张芸秋越听越气,再想到她刚才在悬崖下的模样,脑子的糊涂官司,她瘫软在椅子上:“我没事,你先回府。” “是,那我就先走了。”齐斐暄轻声说完,示意如宝赶紧跟她走。 刚离开清雅轩就遇上回来的贞珠,齐斐暄便带着贞珠一起回去。 清雅轩内,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的张芸秋浑身无力。 她刚才太过动,居然直接把齐佩芜的脸毁了的事儿给喊出来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张芸秋揪着袖口,痛苦的哭出声。 怪不得齐佩芜会说和她有仇,怪不得当时那个嬷嬷会出来拦着她,她当时只顾着心疼,却没有想到更长远的地方! “完了,完了。”张芸秋喃喃自语,她双目无神,抬脚想往内间去,想要去看看齐佩芜。 却听到内间的太医说:“县主从高处落下摔的太厉害,以后怕是……” “怕是什么?”长瑛大长公主问。 “怕是……不能走路了。”太医的声音低了下去,“谢夫人勿要着急,县主年纪小,双腿说不定还有治好的可能!在下听说神医陈稳……” 谢夫人似乎是刚哭过,她带着鼻音道:“罢了,阿芜能留下一条命,我就心意足了。至于神医……神医行踪不定,只能看缘分了。” “是。县主此后要安心静养,切记不能因此事而着急,否则……” 之后太医说了什么,张芸秋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只有一个念头:齐佩芜也落下残疾了。 张芸秋再也抬不动脚,她睁着眼睛,却几乎失去意识,僵着身子摔在地上。 光是齐宁还不够,居然连齐佩芜的双腿都不行了。她的两个孩子居然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冯嬷嬷吓得抱住张芸秋,一时居然忘了这是在明园:“来人啊,夫人摔倒了!” 第69章 内间众人闻声,皆看过去。 因为有屏风挡着, 外面究竟是谁, 并不能看真切。长瑛大长公主皱眉, 面严肃:“外头是谁在叫喊?如此无礼, 当这是哪儿了?” 有小丫鬟连忙出去看了一眼, 回来回话:“公主,颖欣伯府的张夫人昏倒了,是她身边的嬷嬷喊的。” “颖欣伯府?”长瑛大长公主看向谢夫人, “阿柔,她好像一直在跟着你。” “她这是怎么了?”谢夫人头雾水, 但还是关切道,“送她去歇一歇。” 丫鬟退下,长瑛大长公主让太医去抓药, 又对谢夫人道:“我听崇安的人说, 阿芜她……” “嫣然也和我说过。”谢夫人转头,看向在她身边坐着,一直没说话的齐嫣然,“阿芜连嫣然的话都不听了。这孩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想到最近国公府里出的事儿,谢夫人更加担忧, 嘱咐齐嫣然道:“嫣然以后出门, 可要多带些人。” 齐嫣然点头:“好。” 长瑛大长公主让下人都退下,又对齐嫣然道:“嫣然先回去,我和你嫂子说说话。” 齐嫣然也知道她留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便带着她的人走了。 等内间没有旁人, 长瑛大长公主才握住谢夫人的手,道:“阿柔,这话原不该我说。但……阿芜的子已经成了这样,你是时候该给她正一正了。不然将来总有吃亏的时候。” 长瑛大长公主和谢夫人自幼时好,谢夫人又嫁入了和长瑛大长公主有些亲缘关系的荣国公府,两人的关系自然是更加紧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