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几句情话,约好明天见面,王锦得回复另一个电话,彦容才依依不舍的挂了。 他洗了澡吹干头发,靠在头用平板看汉语桥的比赛视频,以前他还不太懂这个比赛里的各种题目,近来能勉强跟得上节奏了,他的中文进步特别显著。 看到很晚,他有些困意准备睡觉时,柏图来敲他的门,问:“彦容,你睡了吗?” 他说:“还没有,请进,我没有锁门。” 柏图推门进来,他穿了件睡袍,头发半干,是刚洗完澡的样子,整个人有些慵懒的风情。 彦容忍不住心跳了几跳,他早不是以前不谙人事的少年,他几乎能嗅到柏图身上刚刚经历情事的味道。柏图长得非常帅,身材也好,平时气质有些高冷,但被滋润后的样子却有些柔的人。 柏图道:“你在看什么?” 彦容把平板给他看,说:“汉语桥。” 柏图在边坐了下来。 彦容没话找话的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柏图道:“我想,想跟你说些事。” 彦容了口气,鼓起勇气道:“是和梁玺哥哥有关的事吗?” 柏图一怔。 彦容还是很紧张,但他觉得他应该勇敢的承认并承担自己的过错,他羞愧且诚恳的说:“对不起,我喜过他。” 柏图:“……我,我知道。” 彦容尴尬道:“我发现了。” 柏图试图安抚他:“这也不是你的错,情的事很难控制。” 彦容道:“不,就是我的错,你对我那么好,我却总是忍不住偷偷幻想你的男人,对不起。” 这个说法听起来古里古怪,但是彦容的中文水平也就这样了。 柏图只好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不要自责了。” 这么简单的原谅让彦容又觉得脸红,说:“我只幻想过几次,后来就没有了。你们很般配的,我希望你们能一直在一起。” 这个话题不止他觉得尴尬,也让柏图觉得很不自在。 柏图决定直奔主题,说:“其实,我是想和你说说王锦。” 彦容正襟危坐道:“好。” 柏图小心的看看他,问道:“你上他了吗?” 彦容被问住了。 他还没有用过“”这个汉字。 中文老师教他时,说:“让人快乐,让人愿意为了这种快乐而奉献自己,而奉献又让人更快乐。” 他和王锦在一起是很快乐的,他也愿意向王锦献出自己的全部……不对,他也没有什么可以献给王锦,他一无所有,他只有王锦。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茫,可又觉得幸福,心里仿佛突然间开了花朵。 他抑制不住兴奋,迫不及待的向柏图宣布:“对,我上他了。” 第三十六章、实习对象 问出那个问题之前,柏图是希望彦容回答“没有”的,他希望彦容对王锦的觉是“喜”而非“”。 他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和‘喜”可是两回事,你懂这个吗?” 彦容反问道:“那你是因为‘’梁玺哥哥,才想和他结婚的吗?” 柏图道:“当然是了。我们现在说的是你。” 彦容把平板抱在怀里,控制不住角的上扬,说:“我真的懂,因为我也想和王锦州结婚。” 柏图:“……” 彦容对这位养父的心思有些微妙的变化,以前他们看似融洽其实疏离,是因为梁玺的关系。但是梁玺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放眼这个世界,除了王锦,他最亲的人就是柏图。 从他慢慢被王锦住,一直到今天,其实有很多受都值得诉说,暧昧期的心动和试探,告白时的心酸和失望,相恋后的甜和幸福,这些事对别人是没办法说的,倒是对柏图,是完全可以的。 但他还是有些害羞,声音小小的说:“其实我有向他求过婚。” 柏图被两连击,接不上话来。 彦容继续道:“他没有说yes也没有说no,可是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不想,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他不婚主义了那么久,一开始他还说过不想谈恋,现在还不是和我在谈?” 他越说越开心,他相信王锦也一样他,他相信他能改变王锦。 柏图的两道眉却要拧在一起了,又不想直接泼他冷水,婉转道:“你总是去他那里,应该见过他家里人了?” 彦容道:“只见过他弟弟。” 柏图道:“王超不算。” 彦容奇怪道:“为什么不算?” 柏图道:“王超在他们家没有话语权,没有人要听他的意见。” 彦容似懂非懂的问:“你是担心他们家里不接受同志?王锦州已经出柜了呀。” “不是这个意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柏图,开始传播封建思想,“中国人恋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你只有见过王齐或者王家父母,并且被他们认可了,才能算是王锦的正式对象。” 彦容的世界观为之一震,惊讶道:“那,我现在还是在实习?” 柏图差点被逗笑了,硬忍回去,循序渐进的说到正题上:“和实习差不多。我和王锦不,听梁玺说过他出柜的事,据说被揍得很惨,他对你说过吗?” 彦容来了兴趣,道:“没有,他只告诉我他出柜了。是他爸爸还是他哥哥揍他?” 柏图道:“好像是他爸爸。” 彦容歪着脑袋想了想,笑着说:“他小时候还造谣说他爸爸是黑社会,挨揍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后悔。” 柏图郁闷了,关注的点好像不对,他直接问:“你就不关心他是为了谁出柜?” 彦容疑惑道:“出柜不就是让家人知道自己的向吗?当然是为了自己了。” 柏图:“……”好像说的也对。 彦容看看他,道:“柏图哥哥,我好像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柏图一脸忧虑。 彦容道:“你是不是想说,他比我年纪大,经历的事多,也过别人,所以你担心我们会结不了婚,可能还会分手?” 虽然他说的还是和柏图担心的有些出入,但大体上方向还是对了,柏图便道:“我怕你会受到伤害。” 彦容道:“不会的,他不会伤害我,你不了解他。” 柏图:“……他特别好?” 彦容用力点头:“他真的特别好。” 他出一点羞涩又得意的笑容,说:“他很有原则的,对人没情的话,绝对不会谈情,只要说了喜,肯定就是认真的喜,他很喜我……应该是很我。” 他说的如此自然又坚决。 柏图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年轻可真好。 彦容道:“对了,我明天要去找他玩,他说一定要征得你的同意,我可以去吗?” 柏图心说,王锦可真是老油条。 彦容表现出这样沉浸河的幸福样子,他也不忍心再说本来想说的话,改而叮嘱道:“去玩是可以的,晚上得早点回家。” 彦容答应了。 柏图又说:“还有,不是我多事,你还小,还是要注意一点。” 彦容没有懂,问:“注意什么?” 柏图隐晦道:“别总是让王锦得逞。” 彦容这回懂了,结合柏图此刻的气质,他误以为柏图要教他技巧,兴奋的问:“那要怎么做?” 柏图道:“拒绝他啊,难道他还能硬来?” 彦容求知若渴道:“那是要拒还吗?” 柏图一怔,忍不住道:“你从哪儿学的这种词? 彦容把平板扬了扬,道:“汉语桥的成语猜词。” 柏图:“……你学得真快。” 深夜谈心却无功而返,柏图郁闷的回了主卧房间里。 梁玺听他简单说了一遍,挑着他听的话说:“十来岁的小孩儿,中文还烂得一比,他知道什么是?你就别担心了。” 柏图道:“刚才我差点就要把你跟我说那事儿告诉他了,可是看他那么高兴,我没忍心。他还说明天要去找王锦玩,玩就玩吧……就是不知道王锦要怎么玩他。” 梁玺:“……” 柏图忧心忡忡道:“他还想着要和王锦结婚,如果王锦真和那个人破镜重圆了,他可怎么办呀?你是没看到他刚才说起王锦的模样,想想我都替他难过。你还整天和王锦哥俩好,和这种朝三暮四的人好什么好?” 梁玺道:“他跟以前那个没戏,当年都那样了还吃回头草?他没那么犯。” 柏图气愤道:“这都多少年了还一直有联系,现在还把人勾搭到北京来了,这像是不吃回头草的意思?彦容年轻又漂亮,他不喜才怪,就看是哪种喜,彦容是想跟他结婚,他想吗?我看他就是想占彦容便宜,等占够了得甩了彦容。” 梁玺道:“不会不会,王锦那脾气,不可能主动甩人,以后他俩就是真要分,也是彦容甩他。” 柏图道:“就你了解他!他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想睡小鲜,还舍不得老情人,什么玩意儿。” 人的心理有个奇怪的定律,一旦对谁有了成见,越是有人帮这人说好话,越是容易有逆反心理。柏图现在就是这情况,他本来就对王锦有意见,本来说几句也就算了,偏偏梁玺还一直回护王锦,越这样他越来气,对王锦的五分意见也升到了七八分。 梁玺也发现了,不敢再说,等柏图发完脾气,又腆着脸凑过来想接着亲热,被柏图以“没心情”拒绝了。 他后悔不迭,真不该把“王锦以前那个对象又回了北京还扬言要倒追王锦”这事儿告诉柏图。 问题是他也忍不住,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新鲜事,他都想第一时间说给柏图听。 天暖长,早上不到六点,天光就已经微微亮起来。 彦容早早起了,在衣柜里翻拣了半天衣服。他长高了几公分,去年的秋装很多已经不能穿了,今年当季置的新衣服又都在王锦家里。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