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哭了行不行!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别跟我这儿一哭二闹的,我没对不起你!” 项翔对老太婆的哭声充耳不闻,依旧冷冰冰地问道: “你叫什么?” 大妈哭着说: “牛芬芳。” “你有儿子女儿么?” 大妈的神情带着憔悴, “有,有个儿子。” 虞斯言话道: “一般出来碰瓷的老人不是没钱治病就是儿孙不孝,不过很大程度上也和自身的格有关,不是一般人也不会老脸不要,来干这种事儿。” 直肠子就是直肠子,这话臊得大妈都不好意思再使劲儿哭了。 人活一张皮,大妈面上挂不住,张嘴就对虞斯言解释, “不是我想干这种丢人的事儿,我确实是没办法,我老伴儿走了,就剩下一套老房子和一点小钱,我那混蛋儿子骗我说,让我把房子卖了,把钱借给她,他和他媳妇儿用这钱买个大房子,然后接我一块儿去住,可现在他房子买了,也没接我去住,让他还钱也不还给我,我又没退休工资,只有一个月三百块我的社保,剩下的积蓄我租房子都快花光了,我……” 说着,大妈又要哭了。 虞斯言沉默了半响,抬头严肃地说: “你别哭了,我问你,你有没有欠条?” 大妈眨巴着泪眼点点头。 项翔皱着眉扯了虞斯言一把,虞斯言看了项翔一眼,对着大妈说: “你如果愿意,我可以帮你把钱讨回来,不过我是收费办事儿,你得花那笔债款的十分之一作为我的酬劳。” 债主悍夫 082 恨加 项翔一听虞斯言这么一说,当即低喊了一声: “老大!” 虞斯言冷冷地起眼皮,刮了项翔一眼,沉声道: “煮面去。” 项翔脸愈黑,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和虞斯言对视, “这活儿咱们不能接,她的家务事儿,欠钱的是她亲儿子,我们到最后只能费力不讨好,而且咱们收费都是按30%收的,提一成,光是咱们的花销都不够……” 虞斯言虎目圆瞪,第一次真的冲着项翔发火, “接不接我说了算,项翔,你搞清楚,这儿谁才是老大,我要做什么用不着给你汇报,你看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你要是还以为你是当初那个发号施令的大老板,就甭在我这儿呆了,我这儿地儿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项翔表情一滞,脸的焦急瞬间变得诧异和愣然,他合上还微张的嘴,喉头滚了滚,然后移开了视线,转身径直往厨房走去。 虞斯言吼完立马就后悔了。 刚才的话太伤人自尊,他心里知道项翔是好意,但是火气冲脑,这嘴就专挑伤人的。 虞斯言听着厨房里传出来的声音,心情有点闷,他舔了舔上,紧锁着眉头开始和大妈详谈。 “你那笔钱……” 项翔一声不吭的在厨房煮好了面,端出来的时候虞斯言正在后门送大妈走。 虞斯言从兜里掏出成一团的钱,一股脑儿全到大妈手里, “这钱你拿去,够你吃几天的了,你明天再把欠条拿过来,记得带上你儿子和你的笔迹,我找人核对一下欠条的签字,你可以后天再来一趟,咱们签个合同,然后我就可以派人把这笔钱给你要回来了。” 大妈看着手里的钱,再看看虞斯言,想要又有些不好意思要。 虞斯言直接把大妈扶出后门,说: “你赶紧拿钱去吃点东西吧,我这儿还有事儿。” 大妈仰着脸看着虞斯言,一脸还有丝不放心, “谢谢你,你是好人,可……可要是你们去要债,不会打我儿子吧?” 虞斯言这才举得项翔的话还真是有道理,到底是亲儿子。他勾一笑,轻描淡写地说: “你这情况特殊,我会让人做一套详细的要债方案出来,你来签了合同,我的人可以慢慢和你详谈,商量着来,你要是不同意动手,咱们也有其他的法子。” 大妈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虞斯言耸耸鼻子,闻见扑鼻的蛋香味儿,疾语道: “行了,你赶紧走吧。” 说完这话,他一把关了后门。 虞斯言眨巴着眼看了砍不远处桌上摆着的俩面碗,再歪着头看了看厨房里面闷头切小咸菜的项翔,转了转眼珠子,扯起笑容冲厨房里面喊了一声: “哇,好香啊!” 一句讨好的话出去,可项翔还是黑着一张脸,认真的埋头切着咸菜丝,表情没一丁点的变化。 虞斯言抠着头,瘪瘪嘴,脸上的笑容一垮,无声地吐出一口郁气,慢慢地走到饭桌前。 他看着面前花花绿绿倍儿好看又好闻的蛋番茄葱花面,可劲儿忍了忍,头一次坐下等项翔来再开饭。 项翔端着小碟子走出来,什么也没说,光是把咸菜往虞斯言面前一放,顾自坐下拿起筷子一言不发地吃起了面。 虞斯言盯着项翔看了好一会儿,可项翔本不为所动,还是自己吃自己的。 他动了几下嘴,轻叹了一声,拿起筷子吃起了面。 平时俩人吃饭也没多的话,可今儿的无声却凝滞了周围的空气,重得虞斯言觉一块石头住心头上,吃面的溜声和风扇的呼呼声都噪杂得让他心烦。 忍了一会儿,虞斯言实在忍不下去了。他从碗里抬起脸,放柔了声音,好言好语地对项翔说: “刚才我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那都是生气说的,生气说的话都是话。” 项翔吃面的动作一顿,转过眼瞧着一脸认真的虞斯言,淡淡地说: “没事儿,我没往心里去。” 虞斯言瞅着项翔那掩盖着忧郁的死人脸,腹诽道: 你没往心里去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对着我干什么! 放下碗筷,虞斯言深呼了几口,扭过身,正对着项翔,脸严肃地说: “咱能别这样不?都是大老爷们儿的,你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呗,闷着干什么,我都说了,刚才那话我是一时气急才说出口的,都没过脑子,我也完全没那个意思,气话能当真啊?!” 项翔沉了一会儿,说: “这是你让我有什么说什么的。” 虞斯言总算听见项翔又开始说人话,顿时大松了一口气,浑身都轻松了。 他重新拿起筷子,边吃面边悠闲地说: “你说吧。” 项翔很认真地说: “那个老太婆的事儿,咱们还是别管了吧。” 长期身为决策人,项翔还没和谁打过商量,也只有虞斯言能破了他的例。可这陌生的东西,运用起来也不是抬手即来的。项翔话虽软了,但语气还是那么坚决。 虞斯言是顺驴,项翔语气一硬,他脾气就犟, “我还要怎么和你说?!管不管,接不接生意,是我决定的事儿!我现在既然决定要做,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项翔一语击中虞斯言的要害, “那你这样就是独裁了。” 虞斯言摔下筷子,厉声问道: “我怎么就独裁了?这公司总要有一个决策者吧?!不然这么多人,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路子,来事儿了到底听谁的?” 这暴脾气的…… 项翔把蹦到地上的筷子捡起来,再把语气放软了点, “那我做为公司的员工,可以说说想法吧。” 放软的语气果然安抚下虞斯言炸开的儿,他伸手夺过项翔的筷子,别过头恶狠狠的大口吃起了面,不耐烦地飚出一个字: “说。” 项翔很想说,生气的时候不能吃东西,容易消化不良,可这话他哪儿敢现在说。 “撇开其他的不说,就这人而言,你不觉得那老太婆有问题么?” “你说是,有什么问题?!”虞斯言用力地嚼着嘴里的蛋花说。 项翔看着虞斯言气鼓鼓的侧脸,突然觉得很喜,特想上手一把,他赶紧别开眼,遏制住自个儿的念头,回答道: “碰瓷的谁会选在大中午,而且还是这么安静的一条街,她想闹事儿都没观众。” 虞斯言灌下一口热汤,出脸热汗,连个正眼儿都不瞧项翔,固执地说: “她是头一次,当然得找个人少的地儿来练手,而且她还没到没脸没皮的程度,这样她也可以少丢点尊严。” 项翔见一个不成,又找了一个, “她是当妈的,就算儿子再不孝,我也没见哪个当妈的要让别人去打残自个儿的亲儿子。” 虞斯言冷哼一声。 “你没见过的多了,你也不看看你生长在什么圈子,你哪儿能知道这些贫困户的生活,你哪儿见识过那些社会底层的杂碎?!再说了,你要说她当妈的舍不得,那我可以明确的搞死你,她还就是舍不得,临到走还担心我会不会打她儿子。” 项翔争执道: “那就更奇怪了啊,她开始的时候还想让你打残她儿子,走的时候又这么担心,这不是自相矛盾是什么!” 虞斯言冷瞥了项翔一眼,说: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