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 天枢乃地,莫说世上没有多少人知晓它位于何处,便是“天枢”这三个字,世人本就没有多少人听闻。 更没有人知晓天枢究竟是何种势力,因何而存在。 因为,天枢从不入世,就像真正地埋在地底一般。 莫凛此时就身处天枢中,身处一间六面铁壁的屋子中,只见屋子四面的铁墙上,正有无数白芒闪动。 是锋利的箭簇! 倘这些利箭同时出,再这逃无可逃的铁屋中的人,必将被成刺猬! 而莫凛面上,只有寒意,而无丝毫畏惧之! * 召南国,北溪郡,北刹第二楼。 官无忧正笑地挖下一人的双目,忽然一只花斑鸟儿飞落到他肩上来,他边笑着抬手勾勾花斑小鸟的下巴,边将手中锋利的匕首挥向正因失去双目而撕心喊叫的男人的嘴,再将他的舌头也生生削了下来,让男人就算想喊也再喊不出声音。 只见他将脏了血的匕首扔到地上,笑着对停到他肩上的花斑鸟儿道:“来来来,让我看看是什么要紧事,居然把花斑鸽都用上了。” 待官无忧看罢系在花斑鸽腿上的小信时,他笑着的眼快眯成了一条儿,语气冷冷对身后的人道:“传我命令,召南境内各楼楼主十五个时辰务必赶到东溪郡十五楼。” “是,二楼主!” 官无忧捻碎手中的小信,两眼眯眯,莫老爷要是在天枢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题外话------ 难码难码难码!卡卡卡!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啊啊啊啊~ ☆、222、封印之地!【万更】 长情手中的幽蓝雕花晶玉就像是一盏明灯,给他们指引着他们该去的方向。:::3 白赶路,入夜歇息,天明再继续往北方向走。 在长情等人行走于天阙山上时,白华与藏锋也正朝着长情等人去往的方向走,不过他们所走的路并不一样,且置身于天阙山中,白华与藏锋行走自如,竟分毫不受这山中妖气所侵! 然,从白华踏上天阙山的那一刻起,他不再如来时的路上那般不紧不慢,而是加快了速度,因为—— “今年天阙山上的妖气,不同以往,恐有变数,需尽快前往封印之地。” “是,主人。”藏锋恭恭敬敬道,一句不多说,一个字不多问。 幽深死寂的山林里,白华仿佛来到一个再悉不过的地方似的,脚步没有一步停顿,显然他在这天阙山上要走的路丝毫不需要思量。 漠凉国所发生的情况,许与天阙山上有变的妖气有关,然妖气尚未从天阙山溢散而出,漠凉国又怎会有受妖气侵蚀而沉睡如死人一般的情况发生? 唯有到了封印之地,放能知晓漠凉国一事是否与山上妖气有关。 * 天阙山的夜暗黑死寂得好似鬼魅随时都会从地底冒出来似的。 当长情与沈萤停下来休歇待天明后再继续寻路的时候,另一处几乎昼夜不停走着的白华也终于停下了脚步。 不过,他们所停的地方并不一样。 白华所在之处,是在长情他们脚下的天阙山山体之中,而长情与沈萤,则是在山上黑暗死寂的林子里。 没有火光,沈萤便让长情将那块雕花晶玉拿出来,用它幽蓝的光来……照明。 小若源窝在沈萤怀里已经睡着,沈萤也依旧窝在长情怀来,喃喃道:“啊……我想吃鱼我想吃我想吃糕饼我想喝汤我想泡澡我想睡舒舒服服的,呆货,你给我变出来吧变出来吧变出来吧!” 沈萤喃喃完,还无理取闹地抓着长情的胳膊直摇晃,甚至还一副可怜巴巴模样,对他眨巴眨巴眼睛。 沈萤怨念的小模样让长情二话不说先逮了她撅起的樱来亲,反正没有吃的,沈萤索反咬住他的,啃啊啃,硬是将长情薄薄的给啃得厚了一辈,松嘴后嫌弃道:“不好吃,别给我吃了。” “可是我想吃萤儿。”长情目光灼灼地盯着沈萤。 沈萤这回没有瞪长情,只是撇撇嘴,顺着他的话道:“可是你的萤儿脏兮兮的,不好吃的哟。” “我不嫌弃萤儿。”长情果断道。 “可是我嫌弃同样脏兮兮的你啊。”沈萤白长情一眼,而后笑着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不准想这种事情,我还抱着小药药呢。” 这个呆萌傻面瘫!成里就想着吃她吃她吃她,就不能想点其他的! “那从天阙山离开了之后我再想。”长情面不改道。 “不给。”沈萤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长情却是将她抱得紧了些,无赖道:“不管。” 他的小娘子,岂有不给吃的道理? “待离开天阙山了,我陪萤儿去吃萤儿想吃的所有东西。”长情将下巴轻碰在沈萤的额上,道。 哪怕是温柔的话,但长情的语气以及声音听起来都是冷漠的,不过,沈萤知道他说的全都是心里话。 他的模样他的语气并不温柔,但他对她的心,却是真真的温柔。 是以长情的话音才落,沈萤便昂起头在他脸颊上用力吧唧了一口,然后将脸窝进了他的膛,而后用指尖点点由他托在手心的雕花晶玉,看着晶玉里幽蓝漂亮的光,这会儿想到什么便问什么道:“呆货你看啊,这块雕花晶玉的模样是芍药,咱们刚上天阙山来的那天,那分别窜入你我眉心的东西也是芍药的模样,你觉得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联系?” 沈萤自己问完,她自己先微沉下了脸。 因为就在这一瞬,她忽然想起了“芍药”这两个字,除了她双眼所见到的,还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在那个莫名的梦里。 那两名男子喝酒的山坡上,开的便是芍药,以及——如有人在她脑海里说过的话。 你我兄弟,芍药为义,半为幽蓝,半为赤红。 如此一来—— “这不是巧合!”还不待长情回答,沈萤才问完自己忽然想到的问题后便又急急道,“芍药,不是巧合!你手上这块芍药模样的晶玉,一定有着你我尚未知晓的用处!” 这世上,绝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只是,这与出现在她梦里的两名男子有什么联系? 从那之后,她就没有再梦到这个奇怪的梦。 “我相信萤儿所言。”长情的目光也落到了自己手中的雕花晶玉上,“不过究竟为何如此,你我怕是猜想不到,既是如此,萤儿便不要多想了,总有明白的时候,萤儿倦了,好好睡一觉才好。” 沈萤默了默后才点了点头,“好吧,听你的不想了,遇着的这些事情,我都要觉得我脑子不够用了。” 长情顺口安沈萤道:“没事,我脑子够用就好。” 沈萤登时不意了,张嘴就在长情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骂他道:“你脑子才不够用!你是猪!哼!睡觉!” 长情被咬得一脸懵,直到沈萤睡着,他还是没想明白,他哪里说得不对了? 沈萤睡着后,不再需要光亮,长情便将雕花晶玉握在了手心里。 快了,他已经能觉到那股与他有应的妖气,很近很近了。 * 天阙山幽深冷,哪怕草木葱茏,却像终年不见光似的冷,能见到天光的山上尚且如此,更莫说真真终年不会有光照耀的山体内部。 白华便身处这冷入骨的山体之内,站在一叶竹筏上,顺着蜿蜒入山体内部的小河往整个天阙山的正中部而去。 小河两侧即是冷硬的山石,坐在竹筏上的人似乎只要稍一伸手便能触碰到似的,小河顶部是同样冷硬的山石,不过却高得在黑暗里触目不及,山上草木葱茏,然在这山体之中,却是寸草不生。 不过,随着蜿蜒的小河一直往北,这幽深冷寸草不生的山体内部渐渐变得不一样,只因愈往北去,这小河两侧冷硬的山石上不再是寸草不生,而是——开出了花儿来! 没有泥土,就在山石上绽放成花! 是一种在世上几乎无人见过无人识得的小花儿,竹筏愈往北,山石上的这些花儿便愈来愈多,不仅是小河两侧有,便是漆黑的顶部也有,并且散发着幽蓝的光,映在河面上,本当是一番美景,却让竹筏上的白华面变得冷沉。 只见他昂头看着顶部山石上的幽蓝小花儿,语气沉沉道:“这天阙山中的常笕,是愈开愈多了。” 这些散发着幽蓝微光的小花儿,正是妖花常笕! “这天阙山中的寒气,亦愈来愈重了。”白华将目光从顶部的大片幽蓝常笕上收回,对藏锋道,“藏锋,万莫碰到你身侧的常笕。” “属下明白。”划着竹筏的藏锋应声,恭敬的语气里是极度的警惕,可见她明白一旦碰上这些常笕会有怎样的后果。 “还需多久才到达封印之地?”白华沉声问道。 “如此行速,还需一个时辰。”藏锋道。 白华微微点头,“稍缓些也无妨,你莫碰着两侧的常笕便行。” “属下谢过主人关心。”藏锋面上冷冷声音冷冷,偏偏说出来的却是谢的话。 河蜿蜒,两侧即顶上的常笕愈来愈多,散发着的幽蓝之光也愈来愈亮,冷之气亦愈来愈重,抑或说是寒之气更为准确。 因为周边的山石上不仅开出了幽蓝的常笕,山体上竟还覆上了一层薄冰! 不仅如此,藏锋握着桨的双手手背上,竟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然,覆上白霜的,又岂止是她的手背而已,她的脸上身上,也全都覆上了这样的一层白霜!便是她呼出的鼻息,都凝成了白气。 仿佛进入了无极的严冬! 不过,白华却与寻常无异,除了他呼出的鼻息如藏锋一般也凝成了白气之外,他的面上身上,却不见丝毫的白霜。 明明是身处同样的地方,明明身上所穿衣裳与藏锋无差,藏锋却是如在冰窟窿里呆了几天几夜似的,白华则像是刚刚踏足冰窟窿而已。 “砰……”忽然,有沉闷的碰撞声响起,竹筏上的白华及藏锋的身子微微往前一倾,紧着只听藏锋道,“主人,竹筏再不能往前。” 只因再往前的小河,已然凝结成冰! 方才的沉闷碰撞声,便是竹筏碰撞到前边河冰不得不停下的声音。 白华微微点头,抬脚便从竹筏上走了下来,踩到前边凝结成冰的河面上,从容自然,并未事先看看这些河冰能否承受得住他的重量便踏了上去,似乎他对这儿再悉不过一样,本无需事先查看什么。 待白华走下竹筏后,对藏锋道:“再往里寒气更甚,你怕是无法承受,便在此处等着我。” “是,主人。”藏锋微微垂下头,“主人自己,多加小心。” 白华温和地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往前走。 然,哪怕他在这冰河上走了好一段路,他的模样仍没有任何改变,他似乎只是走在一个很寻常的地方而非走入一个森寒之地,身上依旧不见丝毫白霜,便是面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里的极寒之气近不了他的身似的,对他几乎没有影响。 白华在冰河上约莫走了一刻钟,本是狭长的山中暗河道便到了尽头,而这个尽头,让人的视线蓦地开阔起来。 这仿佛一个大天坑,不过上不见天,依旧是冷硬的山石而已。XiApE.coM |